小别山内部肃清进行的很快。
夜军出动，当然快。
刘思雨的安全生产会议还没开完，工人就已经完成了休假。
安德福睡醒了一次，感觉一觉还不太够，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安全生产是大事，尤其是装药车间，一定要对易燃易爆品做好分类管理......”
刘思雨的讲话稿还剩下一页，桌子上的茶水也已经见了底。
茶叶沉底。
尘埃落定。
随着一声散会，安德福被人群走动的声音吵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随着人群走出了大礼堂。
整个会议他一直在睡觉，什么也没听到。
至于会上说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无知的人，最幸福。
知道太多的人，很痛苦。
皮孔方被带到小院的时候，四肢和下部都已经烧焦了。
手脚黢黑，仿佛焦炭。
他没有死，只是忍受了两个小时的灼烧。
李红旗很有分寸，火焰的力量被她控制的非常精准，皮孔方伤势不重，只是疼的厉害。
皮孔方已经疼晕过去两次了，每次都是被李红旗用冷水浇醒的。
“有点过了......”
通过石开的描述和推测，明柳自然知道皮孔方做过了什么。
可是对于李红旗的手段，明柳还是有些不适应。
杀人不过头点地，李红旗，太狠了点。
“看着我干什么？”
李红旗早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服，遮住了完美的身材，瞪着明柳说道。
“换成是你，你能忍么？”
同为女人，明柳自然知道李红旗的愤怒从何而来。
想了想皮孔方做过的事情，知道自己对李红旗做的事情，不好再责备了。
“那姑娘呢？你怎么处理的？”
明柳真正担心的，是李红旗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浸茅坑了呗。”
李红旗一屁股坐到了竹椅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开始剥了起来。
“李红旗，你这是违反纪律。”
明柳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我就是逗逗你，看把你紧张的！”
李红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放心吧，那小娘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塞了一大笔钱给她让她好找整个容。”
“人你也别找了，我送到杂货店去了，正好帮我外婆打理生意。”
“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那就只好养着喽。”
听到李红旗如此安排，明柳这才放下心来。
小院篱笆门被推开，石开领着孟北常走了进来。
孟北常先看到了明柳，啊了一声，赶紧过来行礼。
等他看到李红旗的时候，他行礼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然后，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四肢如同焦炭的焦炭的皮孔方。
孟北常直接坐到了地上，坐了一屁股鸡屎。
“鳴哥，你，这......皮叔，他.....”
孟北常哆哆哆嗦，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眼光投向了石开。
石开的眼睛投向了李红旗，根本就没有搭理孟北常。
“红旗姐，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石开像个哈巴狗一样贴到了李红旗旁边，红色的碎发垂了下来，遮不住他眼里的火热。
“我哪敢劳烦石少啊，你现在，可是火的很。”
石开在黎明记得干的那些事，李红旗也有耳闻，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样发色的青年，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厌恶。
石开当然听的出李红旗话里有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灰溜溜的站到了明柳身后。
说话间，篱笆门再次打开，布朗拎着皮正午走了进来。
石开赶紧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一张竹椅，布一满意的点了头，坐了下去。
两分钟后。
孟南水跟着自己父亲孟江，在两名白发夜军的押送下，也跟了进来。
孟南水第一眼就看到了布一。
惊艳。
这是每一个第一次见到布一的人，自然而然的反应。
少年坐在竹椅上，面容娇美，神情慵懒，眼神深邃。
白色的碎发遮着了眼睛，遮不住他眼睛里的无尽星河。
然后他又看到了明柳，石鳴，李红旗，还有坐在地上的人，躺在地上的人。
他识趣的闭上了嘴。
“明先生何必大费周章......”
孟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通了。
夜军出征，寸草不生。
自己的两个嫡系团，应该已经没了。
小别山募兵不易，练兵，更不易。
孟江有些心疼。
“孟政委不好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至于周章，我倒是想知道，你身后的人，姓周还是姓张？”
擒贼擒王，按明柳最初的想法，抓到最上面的人就可以了。
但是这次，她说了不算。
喜鹊来自夜里，她不要说抓，连看清都很难。
她能做的，只有等。
她等来了皮家和孟家。
皮孔方醒不过来，那就只好先问孟江。
小别山外面全是敌人。
可即使是敌人，对待小别山的态度也不一样。
四军区都是疯子，不太擅长动脑子，拿不出这样的手笔。
那就只有周张。
联邦总统，周敬夫。
众议院议长，张新立。
“有区别么？小别山就是他们屁股下面的石头，小别山越大，他们越坐立不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别山没有机会的。”
孟江面色如常，语气不疾不徐，仿佛他只是来参加一次普通的会议。
“老娘抽你信不信？”
明柳还没有说话，李红旗先从竹椅跳了起来，一个巴掌狠狠的撂在了孟江的脸上。
孟江被抽了一个趔趄，云淡风轻的姿态瞬间消失，只剩下狼狈。
“别打我爸！”
孟北常吼着跳了起来，刚跳到一半，就被石开一脚踹了回去，再次坐到了鸡屎上。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孟南水担心弟弟，赶紧走过来，按住了孟北常。
布一敲了敲桌子，李红旗忿忿的坐了回去。
孟南水扶着孟北常站了起来，孟北常仿佛牛犊一样，瞪向了李红旗。
小院门口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一个好听女生传来进来。
“孟叔叔真是治家有方，好一副父子慈孝。”
李萋萋一身白衣，拍着巴掌走了进来。
孟南水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李萋萋小心的避开鸡屎，走到了布一的身后，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亲昵的站在布一身边。
孟南水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如此。
如此般配。
“孟叔叔是个重情义的人，爱兵如子，有口皆碑。”
“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您爱的究竟是小别山，还是李由缰？”
李萋萋直接说出自己的母亲，连名带姓。
孟北常瞪着的眼睛转向了自己的父亲。
孟南水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奄奄一息的皮正午，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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