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赵延年如约出现在郑彩虹的渔船上，二妹跟三妹见状，都惊呆了。
“阿哥，你要干什么？”
赵延年说，“我跟彩虹姐一起收厨余，帮你们探路。”
他说的大言不惭。
但得知他要跟郑彩虹一起收厨余，干餐尾妹的活，整个疍家渔排都炸开锅了。
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
两个妹妹也担心不已，“阿哥，阿娘一定会骂你的。”
赵延年摇头，“没事，我跟阿娘说过了。”
说着，他接过渔船的撑杆，开始撑船离开渔排。
让两个妹妹站在岸边急得跳脚，却可奈何。
船内，郑彩虹望着他，“小年，我没想到你真的敢来。”
赵延年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做到。”
郑彩虹娇笑不已，“你顶多就是算是个小丈夫，毛还没长齐呢。”
说着不等赵延年反驳，就说道，“快点，我的小丈夫，你再撑慢点，就被别人抢先。”
作为筲箕湾避风塘有名的龙舟赛手的儿子，赵延年的撑杆摇橹技术还是很好的。
一点都不耽搁。
渔船飞掠而出，离开渔排，朝着舰船停泊的地方奔去。
实际上，还不到收厨余的时间，舰船上的洋鬼子还没吃完晚餐呢。
只不过郑彩虹习惯性提前。
不仅她提前，其他人也提前。
不少收厨余的餐尾妹也都守在舰船下面，都是郑彩虹的熟人跟竞争对手。
甚至还唠起嗑来。
赵延年一眼望去，七八艘渔船，内卷的厉害啊。
见到渔船上多了赵延年一个男的，还有人打趣道，“郑彩虹，这个小靓仔，是你的姘头吗？”
“滚，这是我的远房表弟。”
郑彩虹不是吃干饭的，开始咒骂起来。
这种疍家人的渔村文化，赵延年也不算陌生了。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以后，两个提着大铁桶的水手出现再舰船的甲板护栏处。
瞬间，等候在旁边的餐尾妹都纷纷叫起来。
“这里，这里！”
然后不断的招手。
郑彩虹也开始喊，不过她说的是英语，“嗨，here！Here！”
难怪这女人能够在筲箕湾避风塘一帮餐尾妹脱颖而出。
两个洋鬼子水手，也开始跟郑彩虹招手。
等渔船靠近以后。
其中一个水手还示意郑彩虹登上舰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餐尾妹挥动着手指，大声喊道，“钱，我给我钱，我给钱。”
两个水手立即改变主意，朝着对方挥手，不让郑彩虹过去了
“我靠，这些洋鬼子都这么不要脸吗？”赵延年忍不住咒骂。
郑彩虹皱着眉头，解释道，“以前都不用给钱的，因为这些厨余都是他们吃剩的，不要钱，处理掉的。李梅这臊货不守规矩。”
赵延年恍然。
都内卷都到这种程度了。
人家也要活着啊。
人家又不会说英文，只能花钱了。
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大家也开始纷纷谴责李梅，但没用，这一次人家赢了。
但她确实开了一个坏头。
说不定，以后筲箕湾避风塘这边，就要使用钞能力，才能垄断厨余生意了。
郑彩虹急得都开始大骂起来。
赵延年让她冷静，然后开始跟舰船上的水手打招呼，“hello，sir！……”
见到他一口流利的英语，两个水手也意外不已。
甚至听到赵延年邀请他们下船，带着他们游玩香港岛的时候，这两个水手都惊呆了。
然后，李梅的超能力就不管用了。
因为她给的钱太少了。
两个洋鬼子心安理得的反悔，还邀请赵延年上舰船。
赵延年谢绝了。
鬼知道，这些鬼佬的口味如何，万一荤素不忌，自己就危险了。
两位水手也不坚持，开始把铁桶吊下来。
郑彩虹招呼赵延年帮忙，把铁桶里面的厨余倒入准备好的木桶之中。
闻着香喷喷的厨余，有上顿没下顿，饿了好几天的赵延年都流口水了。
妈蛋。
这个破穿越，真苦逼。
郑彩虹见状，说，“小年，一会回去，我再给你挑些好吃的。”
赵延年无奈笑了，“这段时间，家里确实快没粮了。”
回去的路上，郑彩虹好奇，“小年，你都跟这些洋人水手说什么了，他们怎么突然回心转意？”
赵延年解释，“我跟他们说，把厨余给我们，赚钱了，请他们吃好喝好，还可以逛窑子。”
瞬间，让郑彩虹目瞪口呆。
半响之后，这姐们才冷静下来，“你脑子怎么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谁教你的？”
赵延年很无辜，“书上说的啊，这些水手，远洋航行，都是单身汉，精力旺盛，每一次远航赚钱以后，不是找女人就是喝酒，所以欧洲的酒吧跟J院生意都很好。”
郑彩虹再一次被赵延年的话，刷三观了。
终于不再把他当成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了，只好叹着一口气说，“难怪我阿娘当年会被这些禽兽欺负。”
赵延年叹了一口气，“彩虹姐，对不起啊，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郑彩虹却不在乎，“没啥，习惯了，其实我阿娘说，欺负他的鬼佬，人也不坏，后来还给她钱了，要不是有鬼佬救助，她当年也活不下去。我这些年能够收厨余，也是因为我的长相，还有那个鬼佬早年的照顾。”
好嘛。
这种沉重的话题，赵延年不想继续了，赶紧转移话题。
“彩虹姐，这样的事情，现在还经常发生吗？”
郑彩虹摇了摇头，“其实很少，他们也不会轻易让本地渔家女登舰，他们也担心染病。”
对嘛。
要是这帮鬼佬，如此饥渴难耐。
说不定这帮水手，都要大面积减员了。
远航染病。
挂掉的概率很大。
至于当年郑彩虹的阿娘跟鬼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无非就是一个悲剧。
没有演变成惨剧，只能说她的洋鬼子老爹还算有点人性罢了。
还知道利用一些影响力照顾她们娘俩。
离开舰船，返回疍家渔排。
二妹跟三妹都没有离开，一直等候着渔船回来。
然后在郑彩虹的指导下，开始给厨余做分类。
大部分肉类，都要挑出来单独卖。
这部分的活，就不需要赵延年帮忙了。
郑彩虹也兑现自己的诺言，挑了不少好肉给赵延年吃。
穿越好几天，终于闻到肉味了，不容易。
厨余分类完毕，郑彩虹还需要拿去餐馆售卖，最后餐馆再加工，卖给渔民。
对此，大家也不嫌弃。
这年头，上百万人涌入港岛，柴米油盐都涨价。
有肉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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