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带着妹妹周艳，出了四合院朝着左边拐过去。
出门右拐是去学校，去工厂的路上，
因为红星钢厂在街道办区域建立的原因，所以学校也跟着在工厂附近一起建立了。
往常出门，都是周鸣带着妹妹周艳，一起朝右边拐，先送妹妹到学校，然后再去工厂上班。
周艳小脸冒光，紧张的搓着小手紧跟着周鸣，朝着前方走。
路过国营商店的时候，透明的橱窗里面鲜艳的糖纸，在朝阳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周艳狠狠看上两眼，硬是忍住要吃糖的欲望。
直到跟着周鸣又走出五六米远，看不清楚后，周艳才恋恋不舍的转头看向前面。
她知道没有了爸爸妈妈，只有哥哥了。
不能给哥哥出难题，吃糖可以等到过年。
虽然现在距离到过年，还有几乎半年的时间。
周艳犹豫着跟着周鸣前走的时候，诱人出香味，已经钻入周艳空荡荡的鼻腔里面。
真香！
周艳沉醉狠狠吸了口卤煮散发出来的特有香味，所有的心思，立刻转到不远处的卤煮摊位上。
早上人不多，周鸣带着周艳坐下。
灰紫色的卤煮，带着白面馒头，放到两人面前。
卤煮的材料就是一些猪下水，混合着其他猪肉的边角料，加上作料一锅做出来。
材料看似很普通，却没有几人能做。
首先是猪下水这些东西，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也没有机会碰到。
没有点关系，连根猪毛都看不到。
物质匮乏的年代，一切都是凭借票流通的年代，只有这里可以只用钱就能够大口的吃。
周艳没有客气，顾不上卤煮滚烫，举起筷子就直接吃。
眼睛里面水汽汪汪，不知道是觉得好吃而感觉到幸福，还是单纯的被烫得水汽汪汪。
不过三两分种，一大菜碗的卤煮和两个大白面馒头，遍被周艳塞下了肚。
单薄的身子，硬是撑起一个和身材不相衬的小圆肚子。
小周艳吃完，大大的打了个饱嗝，脸上堆着铲都铲不掉浓厚的幸福的笑容。
周鸣带着妹妹周艳，吃完早点，再次回走。
这次是去学校，同样的还要再次经过四合院门口。
在路过四合院门口的时候，一双凶狠目光，躲在门后，紧紧跟随者周鸣兄妹二人的背影，持续到很远。
送完妹妹上学。
周鸣准时来到厂里面，时间刚刚好。
厂里面的小集市，正好开了。
票少，钱多。
自需的票，他人要的票，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而市场就在这些需求之上，自然而然的形成。
集市就在厂里面的自行车棚子下面。
车棚子下面根本就没有几辆自行车，平常大家都把这里当成吸烟区。
早上则当成互相交易票的小集市。
周鸣挤入集市的人群里面，开始寻找自己要烟票。
烟票比粮票要难找多，一个原因是少，二个原因是真的吸烟的人，根本不够用，更加不要说出售了。
在人群里面，周鸣也看到四合院的大家长，厂里面的“万人敌”易中海。
易中海也是个老烟鬼了，他的烟票每个月也同样远远不够。
此时他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一个个小摊位看过去。
但凡是看到有点像是烟票颜色的票，他都要伸手抓起来放到面前仔细看看。
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吱声。
易中海是厂里面唯一的八级钳工，权利和能力，不比李副厂长低。
谁要是得罪了易中海，小鞋子足够让他穿到绕地球七圈，还穿不完。
看到易中海也在寻找烟票，周鸣明智的选择退出人群。
只要有易中海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烟票出现。
别的集市，周鸣不知道，但是在厂里面的这个集市，只要有易中海，就不会有烟票。
因为易中海拿烟票，从来都不给钱。
被拿走烟票的这位，反而还要给易中海钱，不然的话，以后在厂里面休想再过下去。
大家都很默契的认可这一点，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十分钟后，易中海黑着老脸，气呼呼的从人堆里面出来。
看到周鸣，他心情很不好哼哼一声，不甘心的离开。
易中海其实也知道，只要自己在，就不会有烟票，但是他还是每次都过来。
拿不到免费的烟票，趁机搜刮点其他票，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是占便宜，不占的话，心里反而不安。
直到易中海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厂区的花园里面，集市才再次活过来再次恢复成集市的模样。
周鸣还没有往里面去挤，熟悉周鸣的摆摊同事，已经提前打招呼，“小周，这次要来点什么？”
厂里面的同事，年纪都比周鸣大。
只有少数人和周鸣同龄。
周鸣笑笑，“要点烟票。”
摆摊的同事，眼皮跳了下，“我记得你不抽烟的，你要烟票，干什么？”
“难道是要去送礼？”
烟酒不分家，送礼就靠他。
这个年代送礼，基本上就是烟酒，还有一点季节性的水果。
周鸣没有否定，淡淡的点了下头。
摆摊的这位同事，还有附近的同事们，瞬间眼睛亮了，齐齐看着周鸣。
“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准备去提亲啊！”
这个年代送礼物也就只有两个用途，一个提亲，一个走后门。
周鸣是出了名的正直小郎君，走后门的事情，说到天上去，也不会有同事相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提亲。
再不说话可不行了，等下楼要歪到国外去了。
周鸣直接问，“烟票怎么卖？”
这位同事正了正脸色，“三毛！”
这个价钱有点贵了，其他同事们都皱起眉头，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不是交易的双方，说出来任何有偏向的话都不好。
周鸣皱眉，“贵了！”
这位同事眼睛发着光，很亮的光，光里面满是希翼，“也可以不要钱！”
“嗯！”刚才还在嫌贵的同事们眼珠子立刻贼亮，像是看到了傻子。
“你给我带两张报纸过来，就可以了。”
不明所以的其他同事们，立刻接住话，“我给你一捆报纸，你把烟票给我。”
这位卖烟票的同事，当场回绝，“你那报纸给我一屋子，也不行。”
“小周，怎么样考虑一下呗！”
周鸣自然知道这位同事要的报纸是什么报纸。
那是周鸣从自己那个年代带回来的，现在这个时间段，一年后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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