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想到乐正弘一瞧父亲,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他看着从未谋面的父亲又是说不出的心酸,从落水道被救,见了母亲。终于看到眼前的父亲,乐正弘有些说不出的难受。现实生活里的父母早早离异,老爹就是个忠厚的工人。瞧了眼前这位...能把乐家经营成当朝数一数二的富户,原本以为应当是个高大魁梧又不失英明强干的形象,就算揉瞎双眼,站在面前的依旧是矮胖,圆脸上堆满憨厚的显得格外的亲切。
乐正弘先是愣了愣,林氏轻咳一声,随后他便是双手一拜按着母亲教的规矩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完整的大礼:“父亲,孩儿不孝,闯出如此多的祸事,请父亲不要生气,孩儿会竭力补救。”
说完又是一叩首,乐宗易傻傻的站在原地有些懵,不会了。这怎么办?看着儿子脱险,更是下不去手,就别替责骂了,心里就只剩心疼。
乐宗易和林氏自打有了这孩子,就一直小心看护,从来都是宠着的。小时候淘气可是为人却是伶俐的,好些亲眷朋友都是夸赞孩子聪颖的。
乐宗易颤抖双手慢慢把乐正弘扶起:“我的儿,那道童说你在那偏远之地险些丧命,我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你母亲都是泪也哭干。听说你没事儿。亲自跑去接你,你往后可是要孝顺母亲的。”
乐正弘真不是在做戏,这样的阖家团圆他从未体验过,一刹那他眼睛湿。
乐正弘拜道:“父亲安心,日后孩儿定会改邪归正,从此不在沉迷其他。”
林氏在乐宗易身侧自顾自的感动,却是没想到大郎如今开了窍,以后便都是好日子。
乐宗易拉着宝贝儿子往厅堂走去,众人陆陆续续的跟进来。乐正弘心里暗赞这就是世家大族啊,看看这前呼后拥的仆人。
“大哥哥,你回来啦,我都想死你!”说话的是站在乐宗易身后的小姑娘。
小姑娘中等身高,长得却是水灵,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
乐正弘有些不知所措“大...哥哥。”
林氏看到赶忙把那小姑娘拉开:“慕白,你大哥哥在外生了场大病,现在只怕是认不得你啦。”
乐宗易听得真,着急的问道:“什么这是什么怪病?还没好?到底怎么回事?那小道不是说已然无碍?”
乐正弘长叹一口,向父亲拜了拜:“父亲莫急,您先坐,我慢慢道来便好。”
乐宗易林氏在上坐,其他一干人等皆是做好。
乐正弘看看父母脸色略显凝重才慢慢说道:“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乐正弘把大致的来龙去脉基本是都讲清楚,可是在他醒来之前的事儿他是真没有任何印象。
乐宗易也觉得蹊跷:“是啊,弘儿是如何跑到那台州之地还落了水?”
林氏叹道:“这恐怕谁都猜不出,除非大郎能把之前的事儿全都想起,那才好知详的。”
乐宗易叹了口气:“以后你在往外跑,我打断你的腿。好端端的富家哥儿不做,偏偏成日跑到外面无事生非。”
乐正弘羞愧连连拜道:“父亲,是我不好,孩儿以后不敢了。”说到此处他突然响起母亲先前在马车上说的什么姑娘之类的。
乐正弘抬头正色道:“对了,父亲。”
乐宗易看着大郎这般认真,莫不是响起什么,“怎么?想起什么来?”
乐正弘点头道:“正是。母亲说我之前曾惹了官司,说谁家的姑娘什么的...”
乐宗易拿起棍子便打,嘴里喊着:“竖子!谁家的姑娘?你到底坏了多少姑娘的名节?你个小畜生,我乐家哪里对不起你,你是要让乐家家破人亡不成?你这般祸害外人?还谁家姑娘?!”
林氏赶来以身护着,乐正弘方才少碍了几棍子。他心里的憋屈却没法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是谁家姑娘,有多少姑娘被人祸害了?满满的愿望。
乐正弘诚恳的说道:“父亲,父亲莫急,若是我真做了什么对不住那姑娘,那就依母亲所言纳为妾室,孩儿定不会亏待他的。”
他着实想多了,还想着三妻四妾的神仙日子。没料到父亲就立马当头一棒!
乐宗易气的把棍子甩了出去:“你不提便好,你说了我才要好生出气。你知不知道,你爹老来才得的你们这对兄妹,你就不能给让我安享晚年么?谁家的姑娘?亏你说的出口!为了你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竟也能弄到御前,你不知道长脸就罢了,却能这般丢我乐家脸面。”
林氏听了方才惊道:“什么?怎么会弄到御前呢?那阮家收了银钱又去闹事?怎能如此没脸没皮?官家发起火来自是要向着阮家的,阮家虽是个荫封官,祖上也是出过太师的门户。”
乐宗易气笑道:“官家都明旨指婚啦!呼......谁说不是,咱们家虽然是无官无爵,但也是这洛都数一数二的富户,即便是公府侯府的千金都娶得,你瞧瞧,现在官家塞了一个阮家就打发了。”
乐正弘算是明白了,原是老两口瞧不上这阮家。这个圆鼓鼓小胖子生气起来更是可爱。
林氏也叹道:“若是阮家有后生晚辈争气也就罢了,可那阮家嫡出大郎和二郎又是纨绔子弟,就连阮家的庶长子都是过了登科入仕。这阮家往后能有什么前程”
乐正弘赔笑着全解道:“父亲、母亲莫急,咱们自然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他家成不成器却和咱们没关系。”
乐宗易又是心绞痛:“一万两!一万两就这么白白的扔给那虎狼窝。你老子我挣一万两也是要些时日的。”
林氏一听顿时急了:“什么?一万白银都没要回来?既然说是官家指婚,那一万银钱自然要退回来的。怎么也搭进去了?”
林氏自然是心疼钱的,这商贾商贾岂能舍了银钱有不心疼,这赔本的买卖是万万不能做的,这下可是轮到乐宗易来劝解安慰林氏,一时间屋里简直是鸡飞狗跳,就连嫡姑娘乐慕白都是脑字发懵。
乐宗易好言好语劝道:“娘子稍安,娘子稍安,你是不知道,多少年不曾进宫,进去便跪了半个时辰,秋日的风刺骨啊,我是又慌又怕,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们母子。”
林氏满眼都是心疼,忧心道:“相公,相公身子不曾有事吧?”
乐宗易摆摆手,又指着乐正弘骂:“老子我为了保你险些出不来!后来官家指婚,让我连夜去那阮家求亲。若不是你搞得这些事儿,我...我...我真想打断你的腿!”说罢就要打人
林氏这才明白自己的郎君受了多少苦:“相公,既然如此,那一万两可是要不回的。让他阮家陪嫁陪回来也使得。”
乐宗易摇头道:“唉~~~我乐家差那点钱么?往回要,已经出了这等事,我再去要钱,我这老脸要去东梁河里捞才是。娘子找人择个吉日,差人将聘礼送去。乐家嫁娶那必是要有体面的,你万不可因那一万银钱再丢了乐家面子。”
林氏听完连连点头道:“是,是,相公怎么说,自然全是为了乐家的。”
乐正弘听完直接头脑发晕,有个富有的爹固然是好,可是这新娘长和模样他是想见见的。
乐宗易怒喝一声:“你今晚就去祠堂给我跪足一日,现在乖巧?谁知道你是不是变着花样骗我。”
乐正弘此时不想说话,也说不得。拜了父母便由小厮引去宗祠。
皇宫朝议殿
“昨日户部承报,朕看着税赋欠收竟达三层,比往年差的有些远。众臣公可有应对之法?”官家翻看手中账册,虽是面和却难掩怒色。
众大臣面面相觑确实无人敢说第一句。
“怎么?你们是要的等到朝廷开不出银钱了才开口说话么?啊?平日里意见多的今日怎么都不做声?莫不是户部封了你们的嘴?”
几个户部官员赶忙跪下,领头便是朝散大夫户部侍郎温纶“臣失职,臣愿领罚。”
官家看都不看,只是问道:“可有应对之策,诸公但说无妨。”
户部侍郎一干人还是跪着,官家没叫起来,自然是不敢动的。
众官员面面相觑确实都不敢先说,官家坐在上面看看左右,心里不免唏嘘不已。
官家厉声道:“平时日你们钱拿得,利要得。逢年过节便是敞开了吃喝,老百姓的日子从来是不管不顾的,这些年边疆无战事,你们倒是真把心都放到了肚子里,全都当起这朝廷的蠹虫!”
文相公本是待到重阳便告老还乡的宰相,本不想多言,却看看朝堂真是无可用大才又觉得惋惜。
文大相公右跨一步躬身道:“陛下,老臣有一言。前以国家御戎西北,而仰食东南,东南食不足,则误国大计。请自洛都、徽州、惠州、诸州当大行查举之法,即为表率,又警示各州。再令各州知州、各县通判上表自查,以殿最州县官吏,岁可省江、淮漕百余万。”
官家即称一代贤王,自是知道这些,文大相公所言也正是官家所想的办法。恨就恨在,在朝文官接不敢言,若是以后这般下去朝内还有什么人能用呢?
官家长叹一声道:“天下之事即天下仕人议,仕人忠君乃为人臣,朕的股肱之臣恐怕只有文大相公一位了。”
中文官齐齐跪下皆是喊道:“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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