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则是站在对面皆是面露笑意,开朝以来无论那位皇帝都是重文轻武,这是既定的,文武本是左膀右臂,这般离心离德让官家看了更是不悦。
官家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温纶道:“温纶,文大相公之言,你可记下了?”
温纶不敢抬头:“臣记在心里了。”
官家心里也是在极力平复,朝中这般无能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朕猜你肯定想回,那户部尚书之位任是空悬,你只是个郎中,便做不得户部主是么?”
温纶脸贴地板,眼睛瞪的溜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落。后背的官衣早已湿了大片,他怕极了,官家猜的太准了,官家什么都清楚,这...这便是帝王之术么?
温纶吞咽口水,颤颤巍巍答道:“臣惶恐,请陛下治臣失职之罪。”
官家点点头,再看看跪倒一片的大臣坦然道:“户部尚书已是出缺,若你这个主事的郎中再遭贬黜,户部何人辖制?你倒是好盘算!”
温纶现下才是最慌得,官家以为他的话是在胁迫皇帝?他不由得抬头,真巧和官家视线碰了正着。跪拜再行礼道:“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请陛下与臣重阳之前务必拿出对策来,若拿不出,无论流放亦或充军,臣绝无怨言。”
跪在地板上的朝官文言齐齐的看向温纶,又是一阵低声惊议。
有人小声议论道:“重阳之前?这还有几天?”
红袍老者轻声念叨:“嘿,这温大人豁出命啦”
也有人赞通道:“温纶怕是乌纱不保了。”
官家走来,有些好奇的点点头。真就是有些钦佩这温纶:“好,便重阳之前,退朝!”
胡内官唱道:“退朝~”
上已无人,温纶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此刻便是像人给他泼了盆水,眼中更是闪过生无可恋。
乐府
乐正弘早已跪足一日,最后还是二姑娘慕白给送汤饭。乐正弘从来没有过这般美味,真真儿是绿色食品,吃的都安心。尤其在跪一天之后,准确说他从来没有跪过一整天。
若不是小厮扶他,恐怕他以为那腿早不是自己的,怎么都站不稳。林氏让房里的于嬷嬷早早便备好药膏,就等着大郎跪完了使。嬷嬷看着那也是心疼的,林氏的陪嫁丫鬟,一伺候就是大半辈子,从小看着大郎成长。于嬷嬷的女儿芸豆,是在二姑娘房里做领头女使的,二姑娘差了芸豆送的汤饭。
于嬷嬷叹道:“可怜我们弘哥儿这好不容易回来,又遭跪一夜家祠,看看这肿的和炊饼似的,教哪个为娘的不心疼,老婆子我怎么和姑娘开口啊。”
乐正弘已然是半死状:“嬷嬷,嬷嬷这是作甚,我如今都二十多的人了,这点疼痛还是忍的。”
于嬷嬷吓得药膏都扔到床上,伸手摸了好几遍乐正弘的脑袋。慌张道:“哥儿瞎说什么胡话,什么二十好几,哥儿就算过了重阳还有二年方才弱冠。快,快去叫郎中,哥儿说胡话啦。”
芸豆原本在给乐正弘喂饭,听了他说的二十多也是吓得砸了汤勺。有听着妈妈差遣便扔下汤碗跑了出去。
乐正弘有些开动脑子拼命想:“弱冠?弱冠...二...十?还有二年方弱冠,我TM才十八么?”想到此处不由暗探,人家十八都娶老婆了,咱十八还上自习呢!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全家完全乱了,整个乐家都乱套了。没多久郎中匆匆进了乐正弘的卧房,林氏拉着乐宗易一阵哭嚎。
林氏两行泪水止不住的流,乐宗易则是一副受气包的可爱模样.
林氏哭道:“我嫁与你家三十年放得这么一个儿子。人人都是老来得子是福气,你都是舍得什么都敢做。不容易捡了一条命来,就让你罚的跪傻了。”
乐宗易是最怕这当家大娘子哭的,他也没想到怎么儿子回来张口便是胡话:“我儿头撞了礁石,坏了脑袋才说的这话吧?”
林氏仔细想想,拭了泪水抽起道:“是这么回事,可这也太骇人,可这是怎么多算那些年?我儿什么时候才好,我这便什么时候吃饭,让我饿死在你乐家算了。”
乐宗易哈哈笑道:“好我的大娘子,你既然想得通那便好,咱们儿子这不是回来?眼下就是好好养伤,多叫人给他说些好的过去,你若饿死了,恐只丢我一人怎的是好。”
林氏也被乐宗易这憨憨的可爱胖子逗笑,几句话便是掩嘴笑起来。
乐宗易身边的常随小厮向安走上来:“主君,安小娘说三哥从昨夜就高烧不退,让主君去瞧瞧。”
乐宗易本是哄得大娘子开心,听到这儿也不觉得皱皱眉头:“怎么好端端的又病倒一个?大郎刚回来,三郎怎么也跟着病了?”
林氏向来不喜欢这安小娘,三哥是养在林氏这儿的,妾就算生养了庶子,那也是不能抚养的。林氏虽不喜欢这安小娘可是孩子确实没有亏待过的。向安说了,林氏顿感不对。
林氏拭干眼泪认真道:“三哥昨夜就热?我怎么不知?”
乐宗易咂咂嘴,怨道:“大娘子只怕是全心放在了大郎身上,三郎也是我的儿子,就算不是你亲生养的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乐宗易确实偏袒安小娘的,毕竟安小娘进门晚,长得标致。当初为了纳这个妾,险些和林氏合离,后来宗族耆老来劝,才把这安小娘留下。
林氏这也着急:“我昨日方才回来,夜里我去看了三哥儿,还与他玩了投壶的,怎么说就就是昨夜高烧?这是什么脏水都能隔着院墙泼来。”
乐宗易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听林氏说这些:“好啦,好啦!还不嫌事多,向安,再给三郎请个郎中来。”
向安道:“是主君。”
乐宗易不耐烦的起身道:“大郎这边大娘子多多看顾,我去那边看看小的。”
林氏气不打一出来,拦是拦不住的,要能有办法也好,郎中还在给乐正弘诊治,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绝对要顶着。
乐宗易斜眉横眼的瞥了大娘子,甩了长袖便走,林氏坐在椅子上都觉得肚子要气炸了。
林氏怒道:“于嬷嬷,你同去,看看那小房做的什么妖,三哥儿那孩子最爱食肉又总不知量,你去和郎中说清楚,让主君也好知晓知晓咱们每日里都做些什么。”
于嬷嬷道:“是,大娘子,老身定说的清楚。唉?姑娘,二姑娘来了。”
林氏点点头:“你去吧,我和慕白说说话。”
于嬷嬷领了两个女使便走了。
二姑娘走来,说着坐在母亲身边:“母亲,这是怎么了,于妈妈走的这样急,大哥哥出什么事儿了?”
林氏阴阳怪气道:“如今你大哥哥才是最让人省心的。”
二姑娘本就是乐宗易最喜爱最省心的,只要有宾客都要好好拿出来夸一番的,每次都要说二姑娘聪明伶俐,又知书达理,将来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乐宗易说的是实话却也心酸,毕竟和别人比儿子他是比不过的,好在女儿样貌才学样样出众。
二姑娘听了瞬间便知道大概:“莫不是母亲和安小娘置气啦,她是个苦命的人,母亲何必伤一家人和气。”
林氏听力立马反驳:“你知道什么,你怎么不向着我些,我可是你亲娘!我看安小娘从来都是厉害的,娇弱的很,我若是个郎君便也是要掉进这温柔乡的,你可要记住娘的话,这样的女人越是娇弱越要小心着。”
二姑娘只是想家里和气些,这么多年都过得来,往后各活好各的便是。
二姑娘转念一想,方想去此来为何:“母亲,大哥哥可是好些了?说个做妹妹不该说的,自打哥哥回来,我总是觉得大哥哥和以往不大一样。”
听了二姑娘的话,林氏才是抿起嘴来笑,掩都掩不住松快:“哎呀,这才是娘最安心的地方,以前的儿子便洛都的都知晓是个风流浪荡的,现在远远地见着就要行礼,照面便是问候,说话都是斯文了。这还不好?你快饶了娘亲吧,若是变回以前的大郎,那才不好。”
二姑娘暗自摇头,母亲却是没听出其中之意。她总觉得大哥哥变了,变得陌生。
这时候喜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大夫和乐正弘一道走出来,乐正弘一点都不像是病了的。大夫挎了柏木雕花的药箱,二人说笑着朝母亲和二姑娘这边走来。
林氏好夸张的一张脸,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从未听过哪个瞧郎中的却和郎中一道相谈甚欢的走出。
郎中走来向林氏施礼,“大娘子妆安,二姑娘妆安。”
林氏点头,在二姑娘的搀扶下坐的端正:“邢郎中,我家大郎可好?”
邢大夫嘿嘿笑道:“大娘子只管宽心,大公子好的很,只是同公子谈以前的事情,都是不记得了。老朽行医久已这般病症实属少见,依老朽看,只要将养些时日,好与不好总归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林氏立刻掩嘴笑道:“那便是无碍的?不会影响婚事的吧?”
二姑娘看了看乐正弘笑道:“大哥哥,身体康健便好,日后娶回嫂嫂定要疼我。不然我就把你先前的事一一说与嫂子听。”
林氏黛眉轻挑,两个孩子又闹腾起来也是高兴的。“慕白,不可胡说,以后嫂嫂进门自要是一家和气的,你若懂事,还不怕嫂嫂疼你。你向来是个守规矩的,以后许了人家,娘也是放心的。”
乐慕白抿嘴娇笑,羞红了脸藏在林氏背后:“母亲怎的乱说,邢郎中还在,这等事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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