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不是小镇,是一座巨城。
它在西凉州名声很大,因为这奉天城是大丰天朝的天都。
大丰天朝当然已经灰飞烟灭,奉天城也在最后一战中打碎了。但奉天城已经在。
新的奉天城在旧的奉天城废墟上重建,规模小了不少,但依旧不容小觑。
东西一千里、南北八百里,不算小。
夜幕降临,一头青牛慢悠悠走进了奉天城北城门。
一般情况下,牛这种畜生是不可以进奉天城的,但最近可以,尤其是这头青牛,一定可以。
因为没有人不知道这头青牛背上的年轻男子的身份,尽管戴着面具。
今天把守北城门的将士都站得笔挺,像是一根标枪死死钉在地上似的。
青牛慢悠悠走在大街上。
大街很宽敞,但略显拥挤,因为人不少。
男女老少,皆面带笑容,似乎有什么喜事,或者,他们原本就这样。
世间是地狱,但也有一些地方是有幸福和快乐的。
兴许,这奉天城就是这样的地方。
萧玄奘不关心那些人为何面带喜色,但林玉娇却是很好奇。
她找人问了,也得到了答案:明天钱百万比武招婿。
她说:“师弟,明天我们去看看吧!我还没有见过比武招婿呢!之前听师姐们说过,据说很是热闹!”
萧玄奘点头。
他无所谓,她想去,那就去。
不过,现在得找一个落脚处。
落脚处很快就有了。
西凉王已经给他准备妥当,不仅有很好的地方睡大觉,而且还可以尽情享受很好的美酒佳肴。
“哇,这地方好气派呢!师弟,我听说你有好几座王府,是不是都这么气派?”
林玉娇到处跑,到处看。
萧玄奘说:“是呢。”
他的王府自然比这里更加气派,因为他是王爷,几乎是大律最有权势的王爷,他甚至是中州最有权势的王爷!
但他从不在意这些。
林玉娇却是开始想象在这样一座气派的王府内生活,包括生儿育女,包括和心上人慢慢老去。
这时,华灯初上,美酒佳肴已经准备妥当。
太玄的伙食纵然不差,林玉娇还是更喜欢这凡俗间的山珍海味。
但她却是吃得少。
兴许是零嘴吃多了,兴许女人都吃得少。
萧玄奘的吃喝向来漫长,更何况还有一个温柔的可人在一旁伺候呢。
月夜,有美景,有美酒,有美人,岂不完美了?
……
……
孙不凡吃了碗煮的黏糊的面,整个人都黏糊了。
他也只吃了两口,剩下的就给了李狗子。
他自认为对狗子还是非常好的,毕竟他和李狗子吃同样的东西呢。
一个人黏黏糊糊总是不舒服。
但他身上没钱了。
这碗面的钱还是李狗子靠着灵敏的狗鼻子在一条臭水沟里捡到的。
他长叹一声,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萧玄奘一样呢?”
李狗子又会说话了,说:“平凡是福。”
孙不凡哼了一声,道:“你从来没有站在萧玄奘那种高度,居然说平凡是福?李狗子,你要记住,这种话,不是每个人都能说的,更何况你是一条狗?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李狗子点头。
孙不凡看着大街上的行人,心情很复杂。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天才,居然这么落魄?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优秀的人,不该有一个灿烂的人生么?
居然还这般落魄?
李狗子似乎看透了孙不凡的心事,幽幽说道:“修炼界的人自认为高高在上,可怎么会知道这凡俗间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他们能比拟的呢?”
孙不凡蹙眉,道:“我抬手可以杀死所有人!”
李狗子说:“你不敢。连西漠佛门都不敢了吧?”
孙不凡脸色变了变,居然变得苍白了。
他确实不敢。
那个可怕的家伙,那种可怕的剑法,能让他做噩梦!
那个家伙英俊潇洒,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这样的人,即便是他嫉妒,也不至于让他做噩梦才是?
那种剑法,更是亘古罕见,练剑之人梦寐以求,居然让他做噩梦?
他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怎么就成了这样?
……
……
亘古今朝一轮月,优思哀乐也一样?
没人知道。
古人不是今人,无法理解今人的喜怒哀乐。
今人不是古人,无法理解古人的酸甜苦辣。
……
……
李未然在一个妙龄少女的伺候下,享受了美美的沐浴,洗去了一身的风尘。
又在美人的伺候下,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又去奉天城里最大最繁华最热闹的仙女楼里聆听仙乐、欣赏霓裳羽衣舞。
又享受了仙女楼里最美仙子的温柔销魂。
如此这般,他才进入了梦乡。
他不是一般的杀手。
他活在阳光下。
他很懂享受。
他辛辛苦苦杀人,可不是因为兴趣爱好,而是为了生活。
生活若是不享受,那还叫生活么?
不过,他没有睡太久。
梦里确实什么都有,但不能沉醉。
四更天,他已经起床。
昨夜是家缠万贯的大爷,现在是普普通通的穷人。
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穷。
杀手,喜欢黑暗。
他是杀手,自然也喜欢黑暗。
不过,他不是一般的杀手,同样喜欢光明。
杀手不会轻易改变计划。
但他不是一般的杀手,随机应变是他的最爱。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应该都睡了。大概也只有偷鸡摸狗的人还不眠,这个世界不缺少这样的下贱东西。当然,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主宰生命。
五更天,他已经到了萧玄奘落脚处。
萧玄奘是大律王爷,落脚处自然守卫森严。
但守卫再怎么森严,都没法挡住他李未然。
他向来自信。
杀手岂能不自信?
这原本是一座王府,奉天王府。
但奉天王已经泯灭在历史长河中,奉天王府却是依旧在。
一座王府里,最尊贵的人睡在什么地方,很容易知道。
李未然已经到了。
但里面没有人,至少他走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萧玄奘。
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
那一刻,他身体冰凉,心也凉了,血也凉了,什么都凉了。
但很快,他又热了,冷汗直流。
萧玄奘转身走出去,他也跟了上去。
那个可恶的男人用一种不容他人抗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就跟了上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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