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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爱上我 第十六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元旦加更,祝大家新年快乐!)

小说:太监爱上我  作者:rich  回目录  举报

鱼朝恩出生在冀州一个名为山坳的小山村里,对于当时的京城长安来说,冀州只能算边郡,更何况一个边郡小镇里的小山村,连名字都叫山坳,可见其地理位置之偏僻。所以当地许多乡人连京城长安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

就在这样一个,夏天暴晒、冬日赤寒的小山村里,鱼朝恩出生于一个猎户人家。其母秀若:平素温柔纤弱,自嫁给鱼父后便日日在家辛劳操持家务,养了几只鸡、几只鸭,把家打理得很是温馨。鱼父名鱼兴农,并无表字,说来也是,乡下人家哪里会有字、号,便是连姓带名也不可能是贵族才有的两字传统。鱼兴农其人虽是猎户,但性格胆怯和气、与人为善,为此也吃了不少亏:例如和大家一起出去打猎,往往他打到的猎物都会被其他人瓜分大半,但他也不气不恼,还从不以为忤,反而呵呵笑着看大家开心。照说这样的人,再怎样也不能算坏人吧,老天再如何也会怜惜一二吧?

但,现实是:自鱼母秀若怀孕开始,便一直孕吐不停、水米不进,让鱼母很是担忧了一阵。而鱼父也是暗暗在外垂泪,但回到妻子身边却是笑脸相对、安慰不止。好在孕吐在孕期满三个月后不药自止,连附近的乡亲都说这胎必是个知心疼人的乖孩儿,惹得鱼母开怀不已,自此后胃口大开,竟是荤素不禁、万物皆入口中,毫不像别的孕妇那般动辄挑食,更比她怀孕前的胃口好太多了。

只是,事情永远是有好必有坏。

秀若为了孩子健康、强壮而吃喝不忌,终至胎儿过大、生产时便难产了,最后费尽力气、待生下鱼朝恩后竟力尽而亡。

只是她死的那刻,也是满脸笑容,似是极欣喜、极快活,当看到了皱巴巴尚分辨不出五官的儿子时,更是满面发光、含笑而去。

鱼父当场崩溃大哭,他只是个极为普通老实的乡下人,虽然子承父业做了区猎户、但能不伤生也是尽量不伤生灵、能放走的动物也尽量放走,以至家中艰难。幸得一个好媳妇理解他支持他、从不骂他不会挣钱不会巴结里正;所以甫一知道秀若怀孕时他惊喜之余也有担心,但大家都安慰说女人生孩子的多了,没啥好怕的。于是他便也放心了,唯有每日更用心打猎、期翼能多换些营养补品、小孩衣物;秀若在家缝补实在太辛苦了,他想多分担多让她休息;然后孩儿出生后、男孩也好女孩也好他都会爱若珍宝,若是女孩肯定像秀若一样温柔可人、男孩嘛就不要像他这般老实吃亏了,最好再生一个,哥哥照顾妹妹,一家人一起好好生活,多好。

可现在,躺在一堆破棉絮中的妻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她脸上还带着笑,是那样温柔、和善,让人以为她还活着。

“为什么啊?老天!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你要夺走秀若?老天啊!我知道平日多伤生灵是不对,但我已经尽量放它们走了,要是我有错、我不对,那就冲我来啊!为什么,为什么夺走我的秀若!”这个平素最老实寡言的男人哭得竭撕底里、涕泪四溅,令周围来帮忙的乡人都暗自落泪,纷纷过来劝慰他。

更有善心妇人们为鱼朝恩剪胶带、洗澡、包被单、喂牛乳等等,鱼父痛哭一场之后仿佛痴呆一般,不言不动、就一直坐在床前看着他的妻子。引得众人一再叹息,唯有商量着先轮流养鱼朝恩几个,再做应对。

几日后大家帮鱼父将鱼母薄薄下葬。鱼父也终于稍振精神,接回了小朝恩,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既当父又当母、贫困又艰难的将就拉扯起来。

于是,这个受百家恩、千家养的孩子,便名“朝恩”,寓意不忘恩惠、朝向回报的意思。

本来,如果一直这样慢慢往前、他鱼朝恩长大成人,成为千千万万中其中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农夫,这样可以一眼望到头的“安稳”人生,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世事安稳的话。

但自玄宗登基后,前十几年的大唐盛世,被时人与后人共同称颂的“唐明皇”,竟在临政十多年后,一朝“一见玉环误终身”,从此“君王不早朝”,当是时,宦官当政,高力士也就罢了,他还算是流芳千古,但其他阉人却完全不同。

卖官弼爵、侵吞田亩、平民无进阶之路、富人无奋进之念,天下大势、渐渐失控。

而真正深受其害的,永远是最底层的平民百姓。

岁赋每年增加,除此之外各种杂役也是不停增加,东汉末年时的景象竟是再现世间:虽是名义上赋税并不重,但经过层层盘剥,平民往往缴税为明面上的十倍。

鱼朝恩打小便聪颖非常,兼身高体力远胜于常人,其父教他的打猎技巧、往往一次之后他就会使得比鱼父还好,也常常让鱼父感叹。

鱼朝恩在村里有个最好的朋友:周皓。

周皓并没有他这种天生的狩猎能力,人也是长得个子短小、骨瘦如柴,外号“小豆丁”经常被一些大孩子欺负,所以他很喜欢天天跟着虽然不爱讲话但也从不欺负他的鱼朝恩屁股后面跑,久而久之,鱼朝恩也会把多猎了的动物、或鸡或鸭或兔或蛇或狐就会分一些给周皓,因此周皓家也很感激他,就让周皓天天跟着他权充帮手,时不时也匀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什么的给他家以示回赠。

自从有了鱼朝恩这个体力、武力与脑力值均高的小伙伴之后,周皓也是日渐腰挺背直了起来,他这个人其实特别跳脱油滑、有时候也喜欢小偷小摸的占别人便宜,可能是身量不足的关系吧他这张嘴更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呛三分,除了不敢在鱼朝恩面前放肆之外,到是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不是偷了张家的鸡让人家拎着耳朵回来父母双打就是剪了李家小丫的辫子害人家来家里哭嚎不休,再不就是撺掇王家的虎头打陈家的狗儿,或者斗牛撵狗、学人赌博玩蚰蚰,小小年纪就是一肚子坏心思,乡里人无不喊他“窜骨丁”,这名儿渐渐取代了“小豆丁”。

但他只一个优点:对鱼朝恩服气,彻底、全方面、无死角、各方位的服气,所以学人结拜了义兄弟,自此对鱼朝恩也是言听计从、说东不往西,算得上忠心无二了。

只是鱼朝恩太忙了,基本没啥时间玩耍,也没啥时间跟着他瞎混。

鱼朝恩的天赋不仅在体力、武力方面,其他例如学习、博闻强记等等也非常厉害。他自小就爱看书,当然家里太穷买不起,只能去别人那里蹭着看,但他每每只看一次便过目不忘;然后就学字,非常幸运的是乡里的私塾先生其夫人正是当日帮忙秀若接生的大娘之一。她当时见鱼朝恩家陡四壁、一无长物,加上这小孩出生就没了娘、也没人管、实在可怜,就带回家养了半月,自此一直觉得与这个孩子有缘。

后来鱼朝恩慢慢长大,比同龄人早熟懂事得多,每日里都是帮父亲做完一应杂事之后一定要跑到学堂来偷偷旁听,他也不白听。这么小个小孩,一开始每天不是帮学堂的先生家出去打猪菜回来拌猪食、就是去路边捡多余掉落的谷粒送到先生家、或者去爬树捡鸟蛋送给师娘、或是去打扫学堂、茅厕,或是帮忙扎烧灶用的草把弄得那小小的手上全是划伤的道道,让大娘非常感动。

于是,大娘特地给他准备了一只小小的毛笔、非常小一块残墨、还有一块小木板,这些当然也没多好,但乡下人本来读书的也不多,一套文房四宝都是传着用,能给他准备这一套出来已是极为不易,他极为感激,当场下跪后就跑回去,让鱼父教他打猎。这块小小的残墨他舍不得用、每日只是用毛笔和木板练字,渐渐字也认识得越来越多了。

八岁那年,他第一次独自猎到了一只兔子。

为了追到这只兔子,他跑遍了后山的东南一大片,然后还不小心的跌进了之前猎人做的陷井中出不来。

一直到深夜,鱼父方才找到他,当时狠扇了他一耳光后又抱着他痛哭:“你要是死了,叫我怎么活!叫我怎么和秀若交待!”这小小的八岁孩子却没有哭,满头满身的杂枝败叶、脸上手上只要露出的部分也是划伤割裂的破口无数,却一滴眼泪都没流,脚边,正是那只被一箭射穿脑袋的兔子。

他把这个兔子送给了先生当拜师礼,自此,就正式开始跟着学习写字、读文、背诗、作业。

之后,他捕猎技术日益成熟,渐渐称得上出神入化了,于是他会每月定时送各种猎物到先生家;然后用剩余猎物和同学借书看、一般看一遍记牢后他就会回家全部凭记忆刻在自制的竹片上、写下来,后来还能独立去镇子里卖毛皮什么的,他也是有书就借、逢借必记,不几年,也有厚厚几百摞了,家里放不下,他就在院里挖了一个超级大的地洞专门用来存放这些竹简。其中是天上地下、五花八门、历史古今、神鬼怪异、无所不包,他犹爱看描写上代英雄豪杰、三国群雄、历代英烈等等故事,很是神往。

常年的野外锻炼更是练得他五感远超普通人。这也是乡中无赖泼皮都怕他的原因,他小时候尚因无力抵抗而只能听任背后日日有人追着唤他“没娘的孩子”、“克死亲母的克星”等、还朝他丢石子、丢牛屎巴,毕竟其他的诸如后世常用的鸡蛋菜叶等物实在太过金贵,没有任何大人会让小孩如此浪费。直到他终于长大,长到足够打败所有二十岁以下的乡人,从此再没流鼻涕的小孩跟在他背后骂了。至于其他稍有勇力的人,论武力比不过他、偷袭也总是被发现,自乡里最狠那个青柱被打得骨折卧床几个月后更是再也无人敢惹他了,周皓越发整日得意洋洋。

(作者在写文到此时,正看到新闻:陕西本土疫情令人揪心。正好我写的背景也是长安故事,心内有感,我也和大家一样希望:西安必能痊愈、长安定会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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