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李树多次向思楠公主反映,说家丁是冉总管的人,越来越不听话了,磨坊匾额掉下来打折了,我说磨坊是王府乳房,你们挂匾额没挂好,出了问题得负全责,我叫他们拿去找蔡御厨重新弄一块,他们嘴里答应了,却一直拖着不办,匾额是磨坊的金字招牌,家丁不肯掏腰包挂牌,郏洁做的豆浆越来越淡,傩戏班主三斗向王爷举报,添油加醋说家丁挂的匾额是豆腐渣,经不起风吹雨打。
思楠不便出面,只好把匾额的事交给菲菲处理。
菲菲一句话,家丁就连夜找蔡御厨把匾额弄好。挂牌剪彩那天,他们还特意请丁为民出面,补办了一个换额仪式。丁为民与傩戏班主同台亮相,竖起拇指夸新匾做得比旧匾漂亮。她和菲菲向家丁敬酒,家丁把菲菲敬的酒一口喝干净,她敬的酒家丁却故意留了底。
这次挂牌,原本定菲菲持剪,她负责验匾。李树代传王爷手令,临时安排她和菲菲换活,她变成持剪人,菲菲变成验匾人。家丁不明原由,酒后都说她抢菲菲的活不地道。
她明知老子的手令是李树在背后搞鬼,念及用心是想教训家丁,也就不想把真相说破。菲菲出面说公主持剪比我里手,验匾是我的强项,换活是工作的需要。
家丁不信,认为手令早不来,晚不来,快扫尾才来,怀疑里头有猫腻。
菲菲把冉冈找来,冉冈说谁怀疑王爷的手令,就是怀疑我冉某的人品,不愿意干的,都给老子滚蛋,王府有好肉,不愁找不着门神侍候。
有个家丁嘀咕了一句,好肉拿去贴鬼脸,让我们啃骨头,冤不冤啊!
冉冈二话不说,当场把这个多嘴的家丁开除了。
匾额风波平息下来了。王府里阳奉阴违的现象,却变得更加多样化。
B
家丁离开王府,往思楠摆在府门口的狗饭里放了一个布团。
家丁怕李树吃掉狗的冷饭,公主见不着自己写的布条,特意往狗碗里撒了些沙子。
思楠见到布条,已是日落时分。
李树等思楠看完纸条,问要不要把狗蛋抓回府审问。
思楠把布条烧掉,说狗蛋所言不足信,权当没发生。
李树说狗蛋怀疑冉总管通楚,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王府会出大乱子的。
思楠说狗蛋被开除,心里有怨言,这可以理解,他说冉总管的鬼脸多肉,我们没十足把握,可不能干这种傻事。你想,冉总管是老子认定的人选,说明他戴鬼面是经过老子认可的。除了我老子,谁也没资格验证他的鬼脸是否多肉。冉总管手里掌握着且兰的军队,这事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得烂在心里。
李树说我怕狗蛋走漏风声。
思楠说不会,狗蛋离开王府,路过天宫寨金银洞,被老虎吃掉了。
李树惊问,老虎不是被虎匠圈养起来了吗?府外怎么还有老虎啊?
思楠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说老虎是我安排在风月场的眼线,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李树惊出一身冷汗,公主昏迷七月,心机变深了。
尤其是脸上的笑容,看着亲切,里边却透出一股寒气。
狗蛋爱吃狗肉,逃跑的功夫在家丁里头是最好的。入且兰府当差前,一直替别人当兵差拿军饷,然后趁着战乱跑掉。狗蛋身上的箭伤,无要害点,密集的伤口却很吓人。
狗蛋不吃牛肉,爱吹牛,自称是狗命中的牛人,能死里逃生。
李树无法确定,狗命能否逃脱虎口。
C
李护院,眼下时局多变,老虎与我是单线联系,以后,这个差事就由你来接手。
思楠取下脖子上镀金的银项圈,递给李树说,这件联络信物,你把它戴在脖子上,老虎有事,会主动找你。
李树受宠若惊,一时间无法适应公主的变化,说我没文化,认不了几个字,这个差事公主还是找别人干吧。
思楠说,字可以学,忠心是学不来的,你与一把锁同食,证明你与我同心,这份忠心是花钱买不到的,回头我跟丁先生说一声,你以后每天都得认五个生字。
李树头大了,他从小练武,最怕老子要他认字。
老子教他认字,他就会跑到娘亲的房里哭鼻子。
后来老子去中原卖虎皮与马帮倒卖商发生冲突,马帮二把手虎子护短,暗中使出吼功震断老子经脉,让老子变成废人。这时,他过了哭鼻子的年龄,埋头苦练老子的辫功,就是想找虎子报仇。他拒绝思楠公主安排的差事,是吼残老子的仇人与风月场的眼线,其名号都有一个虎字,他担心两者是同一个人。
他吃狗食讨好思楠公主,目的只想给自己找个靠山。老子离开人世,嘴里还叫着虎子的名字。可是,娘亲不许他找虎子报仇,说老子的辫功没练至磐石的硬度,破不了虎子的吼功。娘亲生前最大的心愿,是指望他进且兰府谋份体面的公差,把虎子打死老子的私仇忘了。
闭眼时,他娘亲还留下一句遗言:你敢进风月场的门,就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他入府多年,内心一直很矛盾。夜里做梦,他一动帮老子报仇的念头,娘亲就会现身提醒他,说虎子是马帮的二把手,只有马帮的一把手能治得了他。
他问一把手是什么人?
娘亲说一把手不是人,是豹神。
他想问豹神住在哪里,娘亲却在梦里消失了。
他去为民塾舍找丁先生认字,丁先生说起宰我白日做梦的事。他想改变自己的心境,也把做梦的时间调整到了白日。在梦里,他忘了报仇的事。可他的脑子一清醒过来,想替老子报仇的念头却变得更强烈。直觉告诉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虎子的吼功能震裂石头,那我就把辫功练得比石头硬。转眼,十年过去了,他却悲观的发现,自己的辫子不但没练成石头一样的硬度,辫子抽打石头的力道反而越练越柔软了。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又把白日做梦的时间调回夜里。希望老子和娘亲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他们并没有现身。他偏偏梦见一头老虎咬伤了一头豹子。
他被吓醒了,肚子饿得嘎嘎叫。天麻麻亮,他就跑到磨坊,在黑板的早点菜单上点了一筒黑豆浆。这时,磨坊的防盗门还没有打开,猫眼里透出一丝光亮。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