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中午,一个眼角延长的夸张的少年,坐在H市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面馆前的台阶上,手上攥着自己身份证,眼睛扫视公路两旁不停更换的人群。
这少年名叫张三强,身兼佛道儒三家之能,天生五感超人,能文能武,善医识人,可他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居然被偷了,全身上下除了挂在脖子上的针袋和小偷故意留下的身份证以外,就连在火车上忍痛买的牛奶面包都被都偷了,那在张三强眼里可是超贵的。
张三强的火车票本来是要到LN市的,可当时为了追偷窃的小偷张三强提前下了车,结果追到这附近就完全失去了那人的踪影,现在他闻着身后面馆的烟火气息,肚子不争气的开始抗-议,咕咕的叫了起来。
张三强之所以要去LN市,是因为出发之前看新闻,知道两个月后邢坤会在LN市采景进组拍一步电视剧,一直会待到拍完雪景才结束,那就是最少要在那里待上四个月,张三强的计划是先去踩踩点,最好能在剧组或者基地混个工作,反正就是想尽办法接近邢坤,找不到他跟李恩恩事件的证据,也要找点邢坤其他的反正证据也好,那能想出师未捷····
好凄凉,好无助,思来想去张三强,觉得这样要饭去LN市,估计成功的可能不大,现如今好手好脚直接在大街上要饭早就行不通了,这点张三强还是知道的,算命摆摊挣点路费也够呛,一是算命的行头们也一同被偷了,二是张三强,这乳臭未干的模样,估计信的人也不多,再说他一天只能一卦,今天用来算牛奶面包合不合适了,至于卖艺挣钱也想过,可张三强虽然身手了得,追求好看的花架子招数也没问题,他就怕路人让他表演胸口碎大石,他的身体特殊,痛感太敏感,打架的话手里有没有武器都是两个人,何况卖艺的基本绝活,胸口碎大石了。
就在张三强决定找个路人,用手机帮忙报警,先回家再做打算的时候,身后传来声响,张三强回头一看,是一位画着奇怪浓妆的女人,正探着头看张三强手上的身份证。
因为这女人画着浓妆,张三强无法通过面相做出什么判断,但看她五官端正立体,至少绝对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且身材丰满圆润,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偏偏腰条又控制的极好,是个有福气的人,闻着她身上的微微油烟味,张三强想她应该是面馆里的工作人员。
张三强坐的地方离面馆大门还有好几米,显然不可能是因为耽误面馆生意,出来驱赶的,还没等他开口,那女人就问道:“观察你半天了,蹲在我家面馆门口这么久,耽误生意知道不?”
张三强撇撇嘴,知道这女人有意打探而已,并不是真嫌弃他耽误她的生意,就所幸直接回说道:“被偷了,追小偷到这附近,就失去了影踪,你能不能帮我报个警呢?”
女人点点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小偷是不是把你全身上下都偷个干净,但却把身份证留给了你?”
张三强一下来了兴趣:“你知道这小偷的消息?”
女人站直身子,对着他招招手说道:“进来再说吧。”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正是饭口,但面馆生意却是一般,可能是因为火车刚走的原因,女人把张三强,带到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桌子旁,让他坐下。
张三强,看桌子上有烧水壶和好几个充电器,想来这张桌子是专门内部员工用的地方。
女人见张三强坐下后,也不再理他,指着桌面,对吧台里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孩说道:“小丽,这桌叫后厨做一大碗汤面,给加两个鸡蛋,不用给钱。”
然后才回头对张三强说道:“吃完面在这里等我。”
那浓妆女人拎着包出去不一会,给张三强做的面就被一直负责大厅翻台的服务员大姐端了上来,这时候面馆的客人陆陆续续也走了不少,还剩下三两个,也都吃完了,坐在那里玩着手机,显然是在等人。
张三强,道了声谢,就开始吃起面来,热乎乎的面汤让他身心都暖和起来,三师父最重礼节,从小对他要求严格,即使他早就饥肠辘辘,但还是细嚼慢咽,劲量控制力度,发出最小的声音。
吧台叫小丽的姑娘一边帮服务员大姐收拾桌面一边偷看他,这时小丽拉了拉那位服务员大姐说道:“梅姨,你看这个小哥哥吃饭真斯文,明明饿的厉害,也不乱分寸,不像咱们后厨的老爷们不管饿不饿,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
梅姨也抬头看看张三强说道:“这叫家教,我们那个年代,家里稍微有点规矩的,交出来的孩子都这样,只是这个年纪的,不常见了而已。”
张三强舒服的吃完面,抽出桌上的纸抽,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桌面,就端着碗走到两人身边,把碗筷放到收餐车里,直接拿起一旁的扫把开始帮忙打扫。
梅姨一看更加来了兴趣,打量了一眼张三强,才说道:“小伙子,家教不错嘛,听口音南方人吧,来我们这嘎达干哈啊?”
张三强一边打扫一边回答道:“身无分文,无以报答,这帮忙扫地,不过求个心安而已。”
小丽捂着嘴笑出了声:“小哥哥,哪里人啊,这家伙说话文绉绉的呢。”
常年只跟三位师父们说话,说话的方式难免有点古腔古调,张三强不好意思挠挠头回答道:“从小习惯了,正在慢慢改,我是CQ市下面一个小县城的人,这是我第一次来H市,其实我的目的地是LN市来着。”
小丽:“呦,CQ市人啊,那小哥哥你这普通话说的可就算真不错呦。”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十来分钟三人就打扫完了大厅,小丽拿出一包瓜子倒在张三强刚才吃面的那张桌子上,三人继续闲聊,不一会后厨又走出一个大胖子和瘦高的年轻人也加入闲聊。
经过介绍,张三强知道大胖子是这里的厨师,名叫李辉,说是让他叫他辉哥就好。
瘦高的负责配菜的,叫做谢东,让他叫东子,另外还有个勤杂工负责刷碗洗菜,还没有忙完,其中小丽和这瘦高配菜的经历居然都跟我一样,都是在车上被偷的只剩个身份证,然后被他们嘴里的老板娘,也就是张三强眼里画着怪妆的女人捡回来的,这时候张三强才知道,老板娘名叫施秀莉,这里除了梅姨叫她秀秀以外,其他人都叫她老板娘。
一帮人正谈的热闹,老板娘秀秀气哄哄的径直走到张三强面前,开口说道:“你小子包里到底都带了什么东西啊,那帮家伙居然一点面子不给,什么都不愿意归还,就连我哥和我爸的面子都不给。”
张三强,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必要说的详细,就直接回答道:“都是一些我平常习惯把玩之物,就是一些普通文玩,价格都应该不贵才是。”
反应最大是厨师辉哥,只见辉哥拢了拢衣袖,露出手脖上的一串核雕恶僧问道:“小强你这么年轻,居然还喜欢古玩,那你帮我看看这串怎么样,我也不太懂,格朋友那里匀来的,唉呀妈呀,当时花了五百大洋呢,值不值啊?”
张三强,对各种古玩雅物真还都有一定见解,因为三位师父平常没事都喜欢摆弄,这些年上门求他们办事不知道给没给过钱,可是各类宝物倒是没少孝敬,但他却不知道它们实际的价值和价格,只能分个好坏。
辉哥手上这串核雕恶僧,题材倒是新颖,之前张三强没有接触过,可雕工明显是机器雕刻后,人工修整的,且橄榄核色泽暗淡,显然为了防止嫩果开裂,有用药水浸泡过的迹象,别说盘玩,就是单纯的佩戴对身体都有影响,当然影响不大就是。
看张三强犹豫,不知如何回答,老板娘秀秀打断道:“行了,别在那整那些没用的了,你想想怎么办吧,是报警让警察送你回家,还是在我这工作一段时间,见见世面顺便挣点路费,然后想去那就去那。”
张三强,当然选择后者,老板娘秀秀听到他的回答,一伸手对他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只有身份证了,就先把身份证压在我这,等你干满一个月有了押金,我在还给你。”
张三强毫不犹豫的把身份证交到她的手上,老板娘才继续说道:“试用期三天,试用期过了以后,第一个月两千八,以后看情况定,包吃包住,但你现在还没有过试用期,还不能搬去宿舍,就先在饭店楼上包间,用椅子对付一段时间。”
这时候辉哥又开口说道:“老板娘我看小强不像是坏人,再说宿舍现在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不如就···”
老板娘没等辉哥把话说完,就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的?吃的亏还不够多?你是真看不出来那个家伙卖给你的手串是什么货色?逢人就问,怎么的?你还再期待什么?”
厨师辉哥脸一红,抓了一把瓜子就往后厨走去,嘴里叨咕着:“总不能被人骗一次就永远再也不相信人了吧,那你倒是别管这闲事啊。”
老板娘看着辉哥要跑路,正要追上去不依不饶,后厨又走出一位看年纪三十多岁的女人,女人好像刚洗完手,正用纸擦着手走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厨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要先走了。”
老板娘秀秀只能放过辉哥,回身走进吧台,嘴里问道:“盘子也分类好了?后厨人少,盘子要分好了才不乱,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八十块钱交到女人手上。
女人接过钱,温和的笑了笑回道:“这么久你还不放心,都规整好了,这次我把面盘放在最前面,面碗放后面,后天又要开始炒菜,先让辉哥熟悉一下。”
张三强,见女人从吧台拿出皮包,匆忙的离开面馆,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姐什么情况?这么早就下班啦。”
梅姨磕着瓜子给他解释起来:“她叫许瑶,是位单身妈妈,平常因为要照顾儿子上下学的时间没办法成天工作,所以就在这当个钟点工,挺不容易的。”
张三强听完后,嘴里说着以后要多帮着这位单身妈妈干点活,梅姨赶忙说道:“千万不要帮手,徐瑶这姑娘,性格要强,干多少时间就拿多少钱,为了让她安心,她的工作我们从来不插手,好让她多干点时间,没看刚才就让她一个人再里面刷碗嘛。”
闲聊着时间又来到晚上饭口,张三强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厨房打下手和来回往返端盘子,晚上就上楼到包间里,拼着椅子对付睡觉。
其实楼上的包间环境要比张三强想象的要好很多,那包间的装修可以说是豪华的不合情理,楼下是普普通通的快餐面馆,面馆的名字更是普普通通的“站前面馆”,偏偏二楼却如此豪华,张三强处于好奇,便开始留意,想看看都什么人去楼上用餐。
就这么过了三天,张三强从来没见过其他人上过二楼,但他已经完全熟悉环境和熟练掌握很多技能,尤其是他发现好几位用调换真假钱的方式买单的人,还有明明没有刷码买单,却偏偏假装晃晃提前准备的付款码跑单的人后,小丽就要主动让出吧台收银员的位置。
张三强眼中收银员可是个好工作,比端盘子可舒服太多,说什么也不换,毕竟不能让女孩子受累不是。
可是梅姨给他递了好几次眼色,小丽又苦苦求了几次,张三强不得不同意交换,跟老板娘说了以后,老板娘只是白了小丽一眼说了句:“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之后在梅姨指点下,张三强看到东子再小丽来端菜的时候,把偷偷藏的熏鸡肉塞到小丽的嘴里,当小丽那满足的笑容露出的时候,张三强好像就知道小丽非要跟他换工作的原因了。
“我说小丽非要跟我换工作呢,原来是因为嘴馋啊。”
老板娘和梅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三强,老板娘来了一句:“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这装处呢?”
说完老板娘就又拎着两个保温饭盒出了门,张三强无辜的对着梅姨眨眨眼,梅姨戳着他的脑门笑着说道:“那来的傻小子,再馋能有多馋啊,主要小丽读书少,脑子笨,反应慢,经常出错,虽然老板娘不怪她,可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啊,当然还有东子啦,能白天多见见···”
张三强想了想自己理论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撇撇嘴,心里想到智商这一块我还真没法治。
这几天虽然张三强,已经被调到吧台当收银的工作,可只要一有空就帮着店里其他人干活,店里气氛很好,大家都非常满意这个落魄少年,尤其是梅姨每天都要夸上半个小时,知道张三强没有换洗衣服后,还趁着中午休息带他去附近地下服装超市,给他买了身换洗衣服。
来店里的第五天,这天晚上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张三强刷着牙等老板娘清点账目,老板娘突然惊讶的看着他说道:“居然一分不差,这可是我接手这个面馆半年来头一次啊,你简直是个天生的会计啊,你真只有中学文凭?”
这时候张三强,已经准备上楼去用椅子拼自己的床,也没回头嘴里回答道:“这种事主要是用心,你的心没有再这里,出错是难免的。”
老板娘撇撇嘴,显得有些不屑,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张三强招招手:“过来聊聊天,天天睡觉这么早干嘛?”
张三强搬个凳子坐到吧台边上,认真回答道:“早睡早起,身体好,尤其十点半左右进入梦乡,然后早上五点半或者再晚一点起来最佳。”
老板娘用嫌弃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现代人啊?是不是没有手机无聊的啊,给自己找个借口啊?”
张三强实在不明白,睡觉跟有没有手机,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一看张三强没有回答,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毕竟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张三强的性格是有问必答,而且回答的都格外认真,思索了一会,老板娘咬咬牙说道:“看你跟也不能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要不要先预支你一些钱,你先买个手机去?”
还没等张三强回答,老板娘又连忙说道:“我告诉你可别跟汪强那个混蛋一样,捞点钱就跑啊,跟你说实话,老板娘我家大业大,真还不差你们这点钱,就是不喜欢那种一片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张三强现在还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店里的人一有时间,就掏出手机摆弄,索性就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老板娘,我来这第一天就给家里报完平安,要手机也没什么用。”
老板娘又露出她标准的撇嘴加白眼,张三强看她心情不错,又试探的问道:“老板娘我看你这两天老是提到那个叫汪强的人,我知道他是卖给辉哥手串的人,虽然确实有些不值,但你也不至于···”
老板娘冷哼一声:“你知道个屁,那小子跟你一样被偷的只剩个身份证了,老娘看他可怜,再说了也不想破坏了老爹留下来的规矩,好心收留他,他可倒好,前面装的人模狗样的,后来居然又骗又偷的,老娘这还没退出江湖呢,就感放肆到我头上了,跟你说要不是店里其他人给他求情,老娘非得废了他不可,你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宿舍···”
就在说到兴头的时候,老板娘的电话响了起来,老板娘接起电话,不一会语气变得惊慌起来。
“我爸怎么了?中午我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好,好,我马上赶过去。”
说完也不顾张三强和还没有装起来的现金,提着她的小包就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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