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日借尸还魂（2）
小岸敲敲门，得到首肯后，和岳赟走了进去。
分析室里坐围坐着五六个刑探，对于他们，上官云月再熟悉不过了。蒋松自不多说，顺序下来，身着蓝色T恤的是李淳，身手不错，就是有些毛躁，此刻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窝微微红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二人；李淳旁边是段世友，年级轻轻，却是老司机一枚，开车追个悍匪、逃犯什么的不在话下，战友戏称“夺命车神”；再来是阚兰生，戴着眼镜，没度数，因为是鲜族，说的一口流利朝族语言，曾经协助国际刑探组织破获一起跨国案件。在学院时体能总是不合格，若不是分析能力还不错，估计毕业都成问题；他旁边是方宇，格斗术黑带五段，75公斤格斗全国冠军，教练曾推荐他去参加专业比赛，可他宁愿当个刑探，脸上一道伤疤格外醒目，是被对方下黑手留下的，同事们都笑称他为“剑心宇”；最后一个是个女生，这是唯一一个岳赟不认识的，兴许是刚调来的吧。
被昔日的战友用陌生的眼神盯着，岳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故作镇定，强忍要哭的冲动，勉强一笑，向各位颔首致意。
“嗯……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刑司学院的岳赟教授，断案专家，这次作为顾问到咱们这协助调查‘11.21火器失窃案’。”蒋松说着，上前与岳赟握手，岳赟淡淡点头，道了声“您好！”
“真是‘江山自有才人出’，这小鲜肉都顶半边天了，蒋处官您不羡慕是不行的了！”李淳轻哼一声，大有“指桑骂槐”之意。
蒋松怎会听不出来，只见他脸色一黑，高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淳别过头不再看他，岳赟暗自轻笑，李淳此举是为上官云月抱不平呢。忽然想起凌晨的那张残纸，会跟他有关吗？
蒋松略显尴尬，清咳几声，叫他二人不要见怪，为了缓和气氛，他希望岳赟能讲两句。
“寒暄就不必了，直奔主题吧。”岳赟直截了当回绝了他，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蒋松“哈哈”两声，拍了拍手，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岳赟引到分析师的大屏幕前。
“岳教授，先给您介绍一下案……”
“不必了，从上周的那起车祸开始说吧……”岳赟打断他，蒋松撇撇嘴，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来。
小岸在一旁暗自发笑，没想到上官云月工作起来竟是这般霸气。
“程乾科官长的证词指向那位叫‘上官云月’的女处官，可死无对证，你们是怎么判断真伪呢？”岳赟盯着蒋松，想听听他的说辞。
“刑证科的同事已经证实，上官云月的手枪少了两颗子弹，由此可见打伤程乾和刘三儿的子弹来自上官云月的枪，而打死上官处官长的正是程乾的枪。而且……刘三儿也证实了这点。”
“什么叫‘少了两颗子弹’？”岳赟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现场和两位伤者身上都没有发现子弹，可能是子弹穿堂而过，掉在哪里了……”蒋松解释道。
“也就是说……现场没有子弹？”岳赟翻看着报告，上面描述刘三儿送到医馆时突然醒了，然后便指证她开枪射向程乾，随后陷入昏迷，期间再没苏醒过，这点着实蹊跷。
“我要看事故当天的……”岳赟“监控”两个字还没说完，分析室的电话突然响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挂断了电话。
“蒋处官，护城河发现一具尸体，属地刑所请求出现场。”
“怎么打到调查组来了！刑所人呢？”
女孩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岳教授您看……”蒋松叹口气，转头看了看岳赟，岳赟点头同意，并表示一同前往。
“这节骨眼儿净添乱，李淳、何清先跟我出现场，若是不复杂再交给下面刑所！”蒋松点了二人，何清便是刚才接电话的女孩。
“你怎么看？”路上，岳赟一边开着小岸在阳世的车一边问他。
“查案是你的事，我只负责‘协助’。”小岸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我没问。”岳赟撇撇嘴，不再理他。
刚一下车，岳赟就闻到一股腐臭味。周围已经拉上防卫线，提刑科和刑证科的人已经抵达现场，验尸的验尸，取证的取证。
“何清，去问一下谁先发现的尸体。”蒋松说完，戴上手套跨过了警戒线，岳赟、小岸和李淳紧随其后。
这段护城河地处偏僻，坡道杂草丛生，除了偶尔有钓鱼的人，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地上有一些脚印，刑证科的刑探正在挨个取证。
岳赟注意到河堤上停着一辆计程车，他总觉得很眼熟，皱眉沉思起来。
“岳教授，这出现场可能会引起不适，您要不要先去别处？”李淳见他眉头紧皱，以为受不了气味，好心提醒道。
“不劳费心。”岳赟说完，走向尸体，留下李淳一脸疑惑。
小岸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紧跟岳赟走了过去。
尸体躺在岸边的碎石上，盖着白布，越走近味道越刺鼻，提刑官已经初步检验完毕，正在收拾收拾。
“什么情况？”蒋松问道。
“死者男性，40-45岁之间，身高170厘米，体重估计70公斤左右，根据肝温和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应该超过48小时。面色微红，眼底有充血，口鼻有浅粉色分泌物，初步鉴定，符合溺亡体征。”提刑科的刘晓玲科官长说道。
“自杀还是他杀？”蒋松问道。
刘晓玲摇摇头，“不好说。尸体确实是溺亡，但……蒋处官您来看……”刘晓玲掀开白布，惹得在场众人本能捂住口鼻。
岳赟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忽然睁大了眼睛。这张脸他断不会忘记，不正是凌晨的计程车司机吗！
岳赟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各种记忆的碎片交织在一起。
“死者虽有些肿胀，但腹部积水不多，而且……”刘晓玲将尸体侧翻，指着后颈说道，“这里有淤痕。”
众人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尸体的后颈部有一片淡淡的淤痕。
“结合尸体面色红润来看，不排除死者是被外力按住后颈将头部压进水里窒息而亡。淤痕会随着死亡时间的推移先转深再变淡，也能佐证我刚才说的受害人死亡已经超过48小时。而他腿上有绳索捆绑的痕迹，恐怕是死亡后再被绑上重物沉入河底。”
岳赟眉头紧皱，琢磨着刘晓玲的话，此人堪称提刑界的“福尔摩斯”，即便天气炎热死亡时间可能有误差，但刘晓玲的推断不会相差几个小时。如果这样，那她凌晨见到的人是谁？
余光瞥见小岸杵在原地淡定自如，似乎早知道这一切，于是走过去，附耳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小岸轻笑一声，说道：“我说过了，我只负责‘协助’。”
岳赟忽然明白了，原来小岸同样用“借尸还魂”的方法，安排下属复生了这名司机，然后“机缘巧合”地将他“引”到车祸现场，在“无意识”地把当日的情况“讲”了出来。如此巧妙，他竟然没发现问题。难不成凌晨他说“有事要办”就是去安排这件事了？
见岳赟惊愕地看着自己，小岸只是耸耸肩，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你行！”岳赟不得不佩服，这鬼差办事还真是与众不同。
何清的询问也得到了答案，发现尸体的是一名晨钓的老者，他说这辆计程车已经停在那儿三天了。起初他没在意，钓鱼时鱼钩不知道被什么勾住，用力拉扯，便将尸体拽出水面。这名老者被吓得差点犯了心脏病，惊慌之余倒还没忘报官。
同时，刑所也有了答案。昨晚属地刑所接到一户人家报官，说家里有人失踪三天了。通过刚才调查车辆信息，得出死者名叫齐三柱，42岁，本市人，与昨晚所报失踪人员相符。现已通知家属，随后到提刑科认尸。
“蒋处官，您看这车牌号，是不是很眼熟？”何清接过刑所的报告翻看了一下，上面有登记那辆计程车的车牌信息。
“什么？”蒋松凑近一同查看。
“帝B36258……哎？是有些眼熟！”
“您记不记得我前几天报到时，正好看了一下车祸当日的监控，事故车不远处停着一辆计程车，就是这个牌照。”何清想了想说道。
岳赟对这个小姑娘顿时好感倍增，她的观察能力还真是仔细。
“如此说来，死者很可能与一周前的车祸案有关。看来不用交给一分队了！”岳赟拍拍手，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回到分析室，岳赟直截了当地问道：“蒋处官，您说刘三儿还在医馆，我想去看一下，您不介意吧？”
蒋松还在想一个昏迷的人有什么可看的，却又拧不过这刚来的顾问，便叫了李淳陪他同去。
一路上，李淳一言未发，这与他原来直来直去的性子极不相符，岳赟本想找个话题打断这沉闷的气氛，但又怕听到什么触景伤情，于是到了医馆，岳赟赶紧下了车，让心中的憋闷尽快消散。
李淳不想进羁押病房，在外面来回踱步，病房内只剩下岳赟和小岸以及昏迷不醒的刘三儿。
“不觉得奇怪么？”小岸只看了刘三儿一眼便发现了问题。
“怎么说？”岳赟没看出端倪，只等小岸说道。
“他确实已经死了，但为什么灵体没有到冥府呢？”小岸指着刘三儿，岳赟再一次看过去，刘三儿胸口处缠着绷带，应该是枪伤所致，但他的身体呈现铁青色，那绝对不是活人才有的颜色。
“这是为什么？难道没人发现吗？”
“阳世生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冥府鬼差才能看出来生人与死人的区别。”小岸说着走近刘三儿，伸手在刘三儿身上慢慢游走，突然，他的手停在刘三儿的额头处，一道黑色的倒月牙印记若隐若现。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