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林伟站在小区幼儿园的门口,孩子在里面唱歌跳舞,幼儿园老师在队伍里面站着。
太阳晒人得慌。
林伟把飘出来的一个气球送了进去,年轻的幼儿园女教师接了,冲他笑了笑。
我用两只手把林伟的右手拉住。
林伟还想看孩子表演节目,我只好陪他在太阳里站着,他看得很用心,我有些焦急地看他的脸,他没注意到我看他。
孩子散了,林伟恐怕觉得自己有些滑稽,醒悟过来,低头对我说走吧,我点头。
我俩到葡萄架下坐下。
葡萄藤缠绕在水泥杆上,有小虫飞过,林伟摆了摆头。
一股叶子的清香袭来,葡萄花可以看见了。
林伟要拉我去楼上,我反倒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林伟不问我愿不愿意,抱起我就走,我笑了,只好随他,他一直把我抱到楼房下面。
一个孩子在远处站着,嘴里叼着棒棒糖,看我们。
天又下起了雨,六月的天气就是这样。
我和林伟打着伞去看花展,花展在小青山上举行着,人不算多,我细心地看粉色的月季,林伟注意看玫瑰。
六月二号,刚过儿童节,大人好像还惦记着宠孩子,有男孩和女孩从身边经过,手里拿着玩具,嘴里还嚼着吃的,我觉得好笑,林伟又盯着孩子看,又在发呆,我随他,有些花的花名我们都叫不出,反正都挺美,微雨中看美丽的花,也算是人间一景,林伟用手点了粉色月季的花心,我拨开他的手,他摸了摸头,站得笔直,林伟说月季和玫瑰一样吗,我说根本是两码事,林伟说我怎么突然觉得两种花是一样的,我说你眼花了。
我们举着伞下了小青山,进了山脚下的新华书店。
书店里没有人,我觉得太冷清了,男店员懒懒地看了看我们,脸红了一下,林伟和我转了一圈,书把书架塞得满满的,纸页的味散发出来。
我没有兴趣看了,林伟比我更觉得无趣,我们下了楼。
雨停了,林伟把我的伞拿过去,用左手握着两把伞,地砖有些松,泥水溅出来,我俩的鞋上有了泥渍,没办法,随它去吧。街上有人很注意地看我们,好像我们不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一样,我们微微叹息了一下,我们进了小百货市场,我俩很小心地在里面走着,雨棚上的水滴到我们的身上。
我们经过上岛咖啡,在人行道上站了一会。
路上白色的车特别多,开得还快,我在林伟的左边,我用双手抱住他的左胳膊,他皱了眉,把胳膊抽出来,用左手拉住我的右手,要我和他过马路。
我们在巷口的果汁店点了两大杯橙汁,我们在店里的木靠背椅上坐下,捧着冰凉的杯子慢慢啜饮着,店员是个小姑娘,她用心翻看着帐本,我俩没受到打扰,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
我们出了果汁店,走到红林商场对面的停车场。
停车场上湿润润的。
林伟把车头调过来,我上了车,坐在他的边上,他弄了弄我的衣服,把手收回去,转动方向盘。
车开到银湖路上,路边的低洼处汪了水,林伟小心避过,我把身子挪正了,眼睛看着前方,对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
林伟有些惊慌,扭头看那个司机,我说你认识他吗,他摇了摇头。
黑色的车擦过我们后,降低了车速,猛地按了喇叭,我回过头,黑色的车又加快车速,离我们越来越远。
林伟把音乐播放器打开,轻音乐悠扬的声音送了出来,我们相视而笑,车快速往前冲去。
2
晚上,室内的空气有些闷。
我们还是静静坐在餐桌的两头,餐桌中间放着玫瑰花,林伟低头看诗词,我看莫奈的画册。
林伟把词书放到我的手上,说可以解释一下吗,词牌名是生查子。
繁灯夺霁华,戏鼓侵明发。物色旧时同,情味中年别。
浅画镜中眉,深拜楼中月。人散市声收,渐入愁时节。
我用钢笔在浅画镜中眉五个字周围画了一个椭圆形的圈,说就是这个意思。
林伟用手挠了挠头发,还是有点不解。
我随他去了。
晚餐是面包和牛奶,我吃了五片面包,林伟只吃了一片面包,我喝了半杯牛奶,林伟喝了一杯牛奶,玫瑰花芳香四溢。
林伟要我和他跳舞,我答应了。
六月三号,我们去水果店。
老板热情地打招呼,林伟搬了个西瓜,冲我晃了晃,我摇摇头。
我提起一串葡萄,林伟把我的手按下了,他拽了塑料袋,一个、两个、三个,总共八个柠檬被他放在袋子里。
柠檬十八块钱一斤。
一共三十六元。
我把柠檬拎在手里,林伟在后面扶着我的肩。
回到家,我把柠檬全切开了,淡黄色的果肉露出来,一种诱人的姿态。
林伟出去谈工作了。
我拿出莫奈的画册,又拿出软面抄,写下对画的理解,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外面又下起了雨,我索兴将窗帘全部闭上。
中午我吃面包,白面包很松软。
我连喝了三杯白开水。
“林伟在雾中,我在云上,云雾掩盖,太阳出来了,红通通的,林伟笑了,我哭了。”
《在雾中阳光下的滑铁卢大桥》。
纸页上有了我写的文字。
我开了电视,看午间新闻。
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已是两点钟,我身上抖了一下,我看纸上写的字,把本子合了起来。
我发呆发了一下午,傍晚,我下楼去接林伟。
天擦黑的时候,林伟回来了,他把车泊在花坛边。
我上了前,他又递给我一袋面包,沉甸甸的,我打开袋子,见是黑麦面包。
我闻了闻,好香呀!
林伟上前,我在他后面,我把面包搂在怀里。
我们爬楼梯。
晚上,林伟还是看词书,我看莫奈画册。
十二点,我们睡下了,林伟在梦里笑了。
我看着他的笑脸,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不要胡思乱想,我又感觉自己被林伟抱着潜入水底,周围泛起气泡,鱼儿环绕在身边,林伟的身体是炽热的。
我在梦中流了眼泪。
林伟用手弄我的眼睛,我被他弄醒了,林伟说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会来,我的眼泪又出来了。
我把脸放在他的手掌心里,舍不得离开。
凌晨五点。
我打开窗帘,天色发亮,我搜寻着东方天幕上飞起的云彩,恐怕还要过半个小时才能见到,林伟从后面抱住我,吻我的头发,我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他抱着我,我没办法转身,我动了动身体,他把我转过来,吻了我一下,我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他捏我的鼻子,我撇了嘴,他笑了。
六月四号,林伟将在银湖的公司移交了出去。
我和他去太阳城,六间办公室全空了,我们一间间地看过去,别的公司的工作人员看到我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会有新的老板和员工来这里,我们希望他们会工作顺利。
林伟收到了两百万的银行存款。他把银行存款汇到了杭州市的商业银行,他放松了一些,我也放了心。
六月五日,又是下雨天。
我和林伟去红林商场,我们瞎转。
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我脸红了。
林伟在那时候已经把我记住了,我还傻傻地认为他要同我理论什么,那时候程冰在我身边。
林伟问我想买什么东西。
我看首饰,我假装和营业员商讨一个戒指的品地,林伟猛地拉起我,要把我拉到卖玉的地方去。
我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我俩又和营业员攀谈起来,营业员拿出五个玉镯子,我们都说看不上,营业员厌倦了,我们借机离开。
太阳出来了,马路上驶过一辆公交车,车上坐满了人,站的人挤在一起,电动车贴着公交车,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交警在开小差,眼不知看在哪里,我觉得好笑,林伟抱起我,就那样几步过了马路,停车场上安静了些,我们上了车,林伟将车旋出去。
3
六月六日,又是淅淅沥沥的雨,我和林伟不想出门,林伟看围棋子,他攥了一把黑子,像看珠宝一样审视着,我还是捧着莫奈画册。
六月七日,暴雨,林伟打开电视,看新闻,他专心地看,我放下莫奈画册,凑到他跟前,电视新闻结束了,林伟把我拖到他怀里,说我们今天吃什么,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林伟说还是面包吧,我点了点头,林伟起身,他把黑面包取出来,一切两半,又倒了两杯橙汁,我看着他。
我坐到餐桌边,面包和橙汁已经放到了桌子上,林伟也坐下了。
玫瑰花还是芬芳的。
林伟吃得很慢,我也只好放慢速度,等着他。
他吃得更慢,我干脆不吃了,望着他吃。
等他吃完面包,喝完果汁,我将眼前的果汁一饮而尽,再将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我站起来,把两个盘子和两个杯子送到厨房,我打开水龙头,洗盘子和杯子,洗净了,用棉布拭干。
林伟看我在纸上写的那段话,把本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抬起脸,我笑了。
玫瑰花被我换成了雏菊,我打花店的电话,店主冒雨送来一捧,我付了五十块钱给他。
雏菊参差不齐地裹在一起,我抖了抖,花束变得整齐了些,我把花再散开一点,看上去花要显得明媚些,林伟打了个响指,我歪了头。
这种天气持续下去真是让人难以忍受,我放下书。
我噘起嘴,在屋子里转起了圈,灯被林伟全开了,温馨的感觉随之而来,林伟抬起我的下巴,说宝贝。
我耸了耸肩,林伟抱住我,旋开了,灯光显得更加璀璨,林伟像个孩子。
六月八日,雨下小了。
我们想出去透口气,去哪呢,只好去超市,林伟拿了黄色的折叠伞,拉着我的手下了楼,外面被雨水浸透了,几个垃圾桶倒在地上。
我们拣水浅的地方走,有清洁工抬起垃圾桶,发出难听的声音,大树被雨水浇透了,细小些的树歪倒了,花丛零乱不堪。
超市亮着灯,惨白色,门口红色的购物篮里放着几把伞,地上摊着黄色的地垫。
牛奶在打折,一箱箱堆着。
水果不新鲜了,有点馊味。
林伟看玻璃柜里的烟,我把他拉回来。
林伟站到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
外面进来一对五十左右的夫妻,他们急着买东西,我俩看他们挑选。
两个人买了牛奶、水果还有十公斤的大米,他们急匆匆地付了钱,店主将钞票放进抽屉里,男人拎起米,女人拎起牛奶和水果,我俩突然怔住了,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我们和店主打了招呼,店主弯了腰冲我们示意。
林伟晃着手里黄色的折叠伞,我注意着地下的积水。
回到家,我们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屋子。
还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要走了。
林伟吹起了口哨,我拨了拨他前面的头发。
林伟吹完最后一个节奏,我拉住他的双手。
他看着我笑了,我撇了嘴,他的头离我的头有这么远,我的脚离他的脚有那么近。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宝贝,我们是夫妻。
我们中午没有吃饭。
林伟下午五点煎了荠菜猪肉馅的水饺。
他摆了两个白色碟子,在碟子中间倒了两团醋,他拿了两双筷子,递给我一双。
一盘水饺有十八个,我俩一人一半。
吃完了,空盘子和碟子放在桌子上,没人去管它们。
晚上我们翻报纸看。
第二天又下起了小雨,不到七月,雨天恐怕还会持续。林伟说我们去花园散散步吧,我点了头。
花园被清理了一下。
石子路上还算干净,有些落叶粘在地上。
这片地方安安静静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花开得繁盛。
林伟举着伞,他把伞转了一圈,水从伞边滴落下来。
我觉得有些冷,打了个寒战,一片树叶飘落,掉在我的身上,我捏起叶子,看了看,绿色的叶子上有虫咬过的痕迹,我扔了叶子。
我说回去吧。
雨下大了些,我感觉更冷了,我跟林伟说回家吧。
林伟在前面走,我在他后面。
回了家,我把羊毛披肩披在肩上,林伟给我倒了杯开水,我捧着水杯焐手,林伟打开电脑,选了首轻音乐。
上午十点。
林伟做午饭,我看莫奈画册。
中午,我们看电视,林伟接到杭州来的一个电话,他站起来,到房间里说起了话,说的声音很低,我听不见在说什么。
下午,林伟出去了,他说要去银行汇款。
我继续看我的画册,我看《弗特依的花园》。
我冲了杯咖啡,慢慢地喝,初夏美丽的花园景色展现在眼前,模糊的花影、人脸,只有天空是透明的蓝色。我想像着杭州的生活,野花,野草,篱笆,屋子,小道,河水。
4
六月十日,雨下了一天,林伟在外奔波了一天。
晚上,我做好了晚餐等他。
七点钟,他回来了。
他拿了束薰衣草花。
我把雏菊提出花瓶,我洗了瓶,灌了净水在里面。
薰衣草被我放在水里。
林伟说饿极了。
四个菜摆在中间,水煮西兰花,芹菜百合,嫩豆腐,干牛肉,我盛了一碗米饭给林伟,林伟接过去,趴在桌子上吃起来,我把椅子搬到林伟身边,把菜夹到他的碗里。
等林伟吃完饭,我才开始吃。
菜的味道淡了些,应该多加点盐的,在锅里再做一遍,我想。
林伟先睡了,看他睡着,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讨厌人的雨,我被限制了出行,明天一定要出门,我想去电影院,看一场好电影,得先跟林伟商量一下,我实在是太闷了,我想林伟应该同意,我看天气预报,第二天依然是雨天,我有些担心计划不得实现。
林伟醒了。
他要喝杯白葡萄酒,我随他了,他快速喝完,又坐到沙发上看新闻。我听音乐,坐在电脑前面,戴上耳机。
我听的是王菲的歌。
林伟看新闻看了半个多小时。
他把我戴上的耳机拿下来,从后面抱住我,说睡吧,我站了起来,听他的话,去了房间,他把书房的灯关了,后面是一片黑,卧室的灯还亮着,我们关了吊灯,开了落地台灯。
我在林伟的怀里安然入眠,梦里是鲜花和芳草。小河水潺潺流淌。
夜很长。
白天来了。
还是雨天,我和林伟说要去明珠商厦楼上的影城,林伟不同意,说太远了,我执意要去,他生气了。
我只好呆在家里,收拾房间,料理衣物,发呆。
我把窗帘开了半边,玻璃窗被我开了一条缝,我把五个手指伸出去,碰到了雨丝。
我缩回手指。
我把灯灭了。
我把林伟的那套深蓝色的西装放进袋子里,准备送到干洗店去,我下了楼,带了一把蓝色的长柄伞,拿了手机,还有钥匙,我小心下楼,楼梯有些潮湿,有些滑,我扶着楼梯栏杆。
干洗店的老板收下衣服,开给我收据,我用微信付了三十元。我到了超市。
超市里有几个人在挑选东西。
我收了伞,把它靠在墙上,进去了,我想随便看看。
我挑了一串澄黄的香蕉。
我把香蕉放进塑料袋里,捧在胸口,撑开伞,离开了超市。
我走到一棵大树下,把伞收了,让它靠在树干上。
香蕉沉甸甸的,我感觉它成了负担,我只好搂紧它。
雨停了。
灰蓝色的天上出现了白云朵,我突然想到了林伟,我要赶快回去。
我走到公寓楼下面,几个电工正在往里面搬工具,他们要维修电路,我小心从他们身边走过,上了楼梯。
开门,进屋子,开灯。
我把香蕉放在餐桌上,香蕉被塑料袋裹着。
林伟疲惫地回来了,我赶紧递给他一杯白开水。
他拿着杯子一口气喝完了。
他说要到上海去,下午坐高铁,一个小时,夜里回来。
他把车丢在花园旁。
我看他快步走出小区,有些心烦,站了十分钟。
六月十二日,林伟在家睡了一天。
六月十三日,天上飘起了小雨,但是温度很高,我把窗子全部打开,窗帘拉到最边上。
林伟看了一天词书。
晚上,我俩坐在地板上,背靠背。
他喝白葡萄酒,我喝浓咖啡,音乐低低放着,我们很放松,弟弟打来电话。
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想问候你和林伟。
我开心地笑了,和他谈起了小成,他说孩子的成绩成问题,请了家教在辅导,一个课时两百块,大笔的钱流水一样往外送,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我说孩子还小,别给他太大的压力,他懂事了,自然会知道努力学习的。
林伟在一边听我们说话,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多虑了!”
我挂了电话。
林伟吻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他把我抱得老高,说:“我们出去转转!”我点了点头,他把我放下来。我们带了两瓶矿泉水,农夫山泉,外面的天是阴的,我们担心又要变天。
下了楼,果然雨又来了,我们赶紧跑到花园的回廊上,站在小道的中间,回廊内有一个老太太提着拐杖,我们想回避她,林伟拉着我跑了出去,我们又到了超市。
超市的老板说你们怎么成天往我这跑,又不买东西。
我笑了,林伟说你这里是容身之所,不到这来还真是无处可去,老板摇了摇头,我贴在林伟身上。
我们在收银台边上呆了十分钟,雨停了。
六月十四日,中午,林伟开车带我去上岛咖啡。
凤尾竹在明亮的灯光中青翠逼人,钢琴声低缓的节奏打动了我。
弹钢琴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他戴付黑框眼镜,穿着绿色的短袖衬衫,很文雅,他皮肤很白,眼睛微闭着,我看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滑动。
林伟没有看他,在我前面进了大堂。
我在钢琴旁站住了,看林伟冲我招手,只好走到他那里,林伟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听钢琴师弹钢琴,我们点的东西上来了,两杯浓咖啡,切片菠萝,面包。
这是三楼,马路上的声音显得小了很多。
吃的东西味道不错,我们很愉快地享用了午餐。
我们没有耽搁时间,休息了十分钟就下了楼,云朵一团团的。林伟把车开到我身边,在里面推开车门,我钻了进去。
5
六月十五日,晴天。
小区广场上热闹非凡,气球扎成一团团,在地上滚动着,粉红色和紫色的气球贴在一起,有孩子上前玩弄。天是蔚蓝色的,白云朵朵,微风拂面。
地产商在做广告宣传。
我凑近广告牌仔细看。
清水湾,二期,私家别墅,150-200平方米,均价23000元,北郊,预售。
广告牌上的画面很是清雅。
广告牌旁边的木椅上坐着两个中年妇女,凑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说着话。
麦克风的声音响起来了,年轻男孩介绍起了楼盘的具体情况,我没有再听下去。
我到了超市门口,站着,听着广场上传来的声音。
超市老板拿着小喇叭做起了打折广告,店里的人挺多。我不想进去了,转到了花园,找了张靠背椅坐了下来,有个年轻妈妈推着婴儿车走过去。
中午,我自己煮了饭,炖了排骨汤,炒了芹菜百合。林伟打电话回来嘱咐我好好吃饭,他说:“宝贝,开心点!”
我说了再见,仔仔细细地吃饭。
芹菜百合很清淡,排骨汤油腻了点。
林伟下午四点钟回来了,他看上去很累,我心疼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林伟吻我的额头,我抬起头,用手摸了摸他的胸口。
林伟去房间睡觉,我在厨房清洗碗和盘子,我生怕发出声音,把水龙头流的水调得很小。
从厨房出来,我进了书房,看词书。
晚上,我和林伟下了楼,在广场上转了转,一大帮跳广场舞的人又蹦又跳,音乐声是高分贝的,我和林伟受不了了,跑开了。无处可去,我们只好上楼。
6
雨连了三天没有下。林伟几天都在外忙碌。
我在家看词书。
六月三十日,气温高到三十度,我穿上白色的裙子,戴上黑珍珠项链,照了照镜子,林伟从后面抱住我,摇动我的肩膀,我烦他了,他还是那样。林伟穿了件蓝色的短袖衬衫,衬衫的面料有些光滑,呈出光泽。
我踩上黑色的敞口皮鞋,打算就这样装扮在家里呆一天,我把林伟推出门,他笑笑地走了。
林伟到星星布满夜空的时候才回来。
我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黑珍珠项链我取了下来。
我一天吃了半个西瓜,心里是甘甜凉爽的。
窗户全开着,晚风阵阵。
白色的窗帘和薄薄的纱帘晃动着。
卫生间里流水的声音传出来。
林伟痛痛快快地在洗澡,九点整。我削了一个青皮香瓜,整个放在青花瓷的碟子里,准备让林伟吃,香瓜表皮上的脉络现了出来,一条条的。
十点了,气温降了一点。
我不知道干什么,干脆跑到卧室换下白色的连衣裙,将项链放进抽屉,我换上白色的棉质睡衣,将头发放了下来,披散在肩头。
林伟穿着黑色短裤和浅灰色的棉T恤。
他拿着香瓜啃了起来,香味溢出来,他说突然想起了西瓜田。
我说你想改行做农夫吗。他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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