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陪着莫岚走上前，须臾之刻，莫岚半跪在虚弱的躺在侍卫怀中的硕塞旁边，低声问道“你有话要说吗？”
“哈日珠拉，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吗？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可是...却没有等到，那一百头牛羊的聘礼，我...我...是用不上了。”
“硕塞，不值得，不值得的。”莫岚如此铁石心肠的女人都忍不住落泪，女人的心还是纤细敏感的，有人如此的惦记自己，又怎么会不感动？抽动着鼻子，呜咽的说道“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骑最烈的马，娶最漂亮的女人，硕塞，你在我眼里始终是英雄一样的人。”
“只可惜不是你的男人。”硕塞的嘴边勾出笑容，抬起左手，莫岚迟疑一瞬，伸手握住“手链，狼牙手链。”
莫岚觉察到他手腕处的硬物，低头挽起了袖角，在硕塞的手腕处带着一串狼牙的手链，上面的狼牙泛着青光。“留给你吧，哈日珠拉，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礼物，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年起每年我都会打下一只野狼，上边一共有十五颗狼牙，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有狼牙了。”
“我...我...”莫岚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按照硕塞的要求将手串从他的手腕处摘下来，沉甸甸烫手的感觉，莫岚根本就没有想到仅仅几面之缘的硕塞会用情如此之深，硕塞用他的生命在她的心里会下了重重的一道痕迹，永远也抹不去。
皇太极一把拉起莫岚，低声安慰“别哭了，别哭了。”目光落在硕塞的身上，硕塞此时已经无力，他知道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脸上透着灰败，回光返照喘着粗气低声说道“皇太极，好好的照顾哈日珠拉，她是值得的。”
皇太极认真自信的打断硕塞的话，将来哈日珠拉心中只需要有他一人就足够了，哪怕她的心上由于硕塞的死去而留下痕迹，皇太极也有信心让这道刻痕变淡消失，硕塞只不过是哈日珠拉生命里的过客。
硕塞嘴边含笑，点头道“皇太极，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皇太极放开莫岚，蹲在硕塞身边，低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说得？为了你父亲林丹汗吗？”
“我父汗可是有许多的大福晋福晋，咳咳，咳咳咳。”硕塞口中咳血，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匕首并不是正中心窝，硕塞的身体底子很好，也有放不下的心事，才能在最后时刻说这些话来，抓住皇太极的胳膊，人死之前，格外的敏锐，兴许会见到将来的发生的事情。
林丹汗以后金为众生大敌，自然各种消息知道的清楚，硕塞也从来没有忽略过皇太极的能力，在这次会盟里时又同他亲自较量过，兴许自己的父亲成就不了当初成吉思汗一统草原，恢复大元江山的霸业，低笑道“阿布兴许争不过你，以我们蒙古的规矩，阿布的妻子们都是有嫁妆财产的，皇太极，我真想看看你会如何做，囊囊大福晋的容貌并不比哈日珠拉差。”
硕塞本来打算说点父亲的事情，可最终无法出口，蒙古男儿败了就是败了，永远也学不会跪地求饶，硕塞的目光越过皇太极，落在了莫岚身上，鼓足最后的力气高喊“哈日珠拉，给我唱一首歌送行吧，当初你一舞动天，是长生天最宠爱的女儿，给我......”
硕塞的声音低沉，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此时迷离沙哑的歌声在此地响起“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你头也不回的你....
....展开你一双翅膀，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一声叹息将我一生点亮，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看不见你的眼睛，是否会藏着泪光，若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总不能忘，只等到漆黑夜晚，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
莫岚觉得只有这首歌适合硕塞，高亢嘹亮的声音虽然没有女声的尖细，也没有伴奏，但在此情此景之下，格外的动人，就是天籁之音。
硕塞最后望了一眼月光余晖下的莫岚，缓缓的阖上眼睛，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伴着这首歌，他的生命在此地走到了尽头，他的深情不悔在蒙古草原留下了诸多的传说。
在场的所有蒙古人。都单膝跪地，用蒙古特有的仪式送硕塞的英灵，在那一刻没有人再记得抢莫岚是不是硕塞的主意，听着莫岚悲壮的歌声，记着硕塞一生的英勇，吴克善低声咛道“硕塞，真英雄也。”
为了能更好的唱这首歌，莫岚本就是烟酒嗓的嗓子将声音放得很低很沙哑，嗓子很疼很疼，刚刚的血战了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莫岚身子微晃，皇太极最后看了硕塞一眼，起身扶着莫岚，低声道“回去吧，你也累了。”
“拿棍子来。”莫岚突然推开皇太极，目光如同鹰一般的锐利，沙哑的嗓音，语气更重“拿棍子来。”
“主子。”乌兰心一颤，随即自觉得将自己的伸缩棍递上，莫岚攥紧棍子，高高的扬起抽打在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包博尔身上。低喝道“这是为硕塞抽得，是为了他....”
莫岚她从来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拿旁人出气，也很少甩棍子，可若真是下起手来，莫岚的棍法还是不错的，下手是有准又狠，专挑人最脆弱的地方，一会包博尔就被抽得皮开肉绽，道道的血痕触目惊心，若是放在别处，一定会有人说莫岚以势压人，同情被抽之人，可在此时旁人恨不得直接抽死包博尔算了。
“我告诉你，硕塞....”硕塞已经死了，为了不让林丹汗担着污名，那是他的心愿，莫岚讲不出来任何话，心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憋得难受，最后重重的一棍子抽在包博尔的脸上，喘气道“这是你欠硕塞的，你们毁了蒙古草原上响当当的英雄。你们就是蒙古人的罪人。”
莫岚扔掉棍子头晕眼花，皇太极一把抱住她，动动嘴唇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哪怕他再有自信，也知道硕塞在莫岚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迹，硕塞死了，她也会记得他。
随从随即抽出钢刀，向满身伤痕的包博尔走去，双目滴血“你该死，硕塞王子，属下为您报仇。”
“停下。停下。”莫岚此时发话，随从停手回头望去，她眼底划过迟疑，瞥了一眼皇太极，下定决心说道“他还是留给....林丹汗处置吧。”
皇太极攥紧莫岚的胳膊，微不可见的点头，下令道“让他们离去。”随着这声命令，围在当场的正白旗撤开通路，硕塞的随从带着他的尸首和包博尔离开营地。
血战了几百人，虽然看着轻松，可是身上不免还是带伤的，刚刚这一场弄得她仿佛身体被掏空，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太极身上的安全感，让莫岚就着他扶自己的手昏了过去。
“你真是让我心疼的女子。”皇太极看着昏过去的莫岚，叹了一口气“你就不怕我争不过林丹汗吗？”
片刻低喃道“林丹汗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吧？我皇太极，愿意给你看到堂堂正正的取胜，做这草原上的英雄。”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