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
入眼,是透着光线的昏暗的房顶,蜘蛛网随处可见。
“这是…”幽梦疑惑地打量这十分陌生又视乎有点熟悉的环境,幽梦想撑着身子起来。
只是轻轻动一下,就像被撕裂般痛,喉咙情不自禁溢出痛苦的闷哼。
苍白的小脸眉头紧皱,透露出异常痛苦的色彩。没有血色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似乎这样可以减缓疼痛。
幽梦嘲笑的勾起唇角,“我不该早就知道了么,这是那小女孩的身体,我早已经死了。”聪明的幽梦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重生了呢,其实幽梦已经死了,现代那个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男友背叛,幽梦在那天发了一顿火后不久,就接到师兄的电话,说关于在美国建立中医学院项目已落成,请幽梦飞往洛杉矶出席会议。
开车去往机场途中,被一黑色奔驰撞飞,幽梦透过车窗看见了那个隐约可见十分熟悉的倩影,可不是和男友“狼狈为奸”的闺蜜吗!
意识最后一刻,幽梦一句破口而出的“卧槽”就结束了这一生,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来幽梦的灵魂闯进了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样貌相似年纪仅有十二岁的女孩的记忆中,旁观了小女孩在这十二年里浮沉,挣扎。
当小女孩被嚼舌根的时候,那些小姐丫鬟婢女骂小女孩是废物时候,幽梦多想为她辩解。
当女孩被拳打脚踢时,多想冲过去帮她掀翻那帮丑恶的人。
当她在寒冬中躺在床上覆着薄被瑟瑟发抖时,多想抱着她,给她微不足道的温暖。
只是无论如何,幽梦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都帮不了她,摸不着她,抱不了她。
深深的无奈,悲凉溢满心头。
从缠绵的记忆醒来,恍然隔世!
想着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有浅浅的抽泣声。
幽梦艰难的扭过头,只见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像她扑来,趴在幽梦身上一阵哭泣。
许久,小姑娘只听到一句沙哑却分明是年轻女孩的声音:“乖,别哭”。小姑娘惊得立刻收了声,“这里只有奴婢和小姐,这话是……”
小姑娘猛地抬起趴在幽梦身身上的头,一双布满四泪水圆溜溜的大眼,惊讶万分地盯着幽梦,让幽梦突然有些不自在。
“啊,小姐,小姐,你终于醒啦,你再不醒,奴婢该怎么办,呜呜…”说着又哭又笑,看着异常讨喜。
幽梦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这小姑娘脸上明显挂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这小姑娘必定是这身体主人唯一的丫鬟青竹了,否则这个家里,有那个会关心她,为她的醒来欢喜异常呢?
“那个,青竹,你先扶我起来…”话音刚落,青竹停下了又哭又笑,愣征了几秒。扑过来摇着幽梦的身体“啊,小姐,小姐,你能说话啦!”
在青竹这激动的摇晃下,还未痊愈的伤口痛得幽梦闷哼了一下。
青竹吓得立即松了手,“小姐,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小姐,是不是弄疼你了,奴婢该死…”幽梦看着暗自恼悔的青竹,微微的一笑,轻声道,“没事!”
青住看着幽梦的那一浅笑,微愣了一下。“小姐,你笑的真好看。比仙子还好看,就像,就像,啊,就像绽放的寒梅一样。”
幽梦听了,觉得青竹这小丫头很有趣,故意打趣道,“傻丫头,你见过仙子么…”
“奴婢没有见过仙子。可见过王母庙里的王母娘娘。小姐比王母娘娘好看多了。”亮晶晶的眼眸写满认真,生怕幽梦不信。
幽梦顿时被逗得笑了起来。
幽梦在青竹一惊一乍下,感伤的心情亦如山谷半腰的云雾随风徐徐散开一样,渐渐变得清新明朗起来。
“来,小姐,奴婢扶你起来”这次青竹再也敢激动了,小心翼翼的扶幽梦起来,像对待易碎品一般。
“小姐,要喝水吗?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小姐已经三天没喝水了,肯定要喝水啦!”说着,一阵风一样跑去桌子倒杯水,有一阵风跑回来。
“小姐,给。”
幽梦茗了一口水,开声问到“我已经睡了三天了么?”
“是呀,小姐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真的吓死奴婢了,当时小姐伤的很严重,我去求夫人给小姐看大夫…可是,可是去了很多次冬雨不给我进去,还…去找二小姐,如霜却说二小姐不在。”
“都是奴婢该死,如果我那天早点回来,小姐就不会这样!”说着,眼里染上了血丝和雾气。
看着青竹这样子,肯定是那冬雨刁难了一番,幽梦视线移到青竹脸上那红印,眼里闪过一丝冷冽。“脸上是冬雨打的么!”
青竹脸别过一边,声音轻若蚊子“不…不是的,是奴婢不小…”
看到青竹这般掩饰,幽梦叹了一口气,“青竹,我已经不是以前那般任人欺负了,有我一天在,我定护着你一天。”
听这,青竹心头猛地一振,瞬间注入一股热流,猛的转过头,怔怔地望着幽梦,眼里写满震惊与无已言说的感动。
“小姐,奴婢,奴婢…”声音带着哭腔,还没来得及诉说一番感动之言,就被幽梦打断“好了,我是你小姐,应当要护着你”。
接着又道“青竹,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
青竹听了忙说“不,不,小姐,礼不可废,让人知道,必说小姐管下不严。”
经过多翻纠正,青竹依旧不肯改口,幽梦无奈叹了一口气。
“对了,青竹,你说你那天没有赶的回来?”
“那天…”
原来那天,青竹正服侍完自家小姐午餐后,幽家三小姐幽芸的一等丫鬟半夏说夫人吩咐青竹去浣衣房浣洗二小姐的衣物。
青竹觉得奇怪,就问“半夏姐姐,夫人怎么会吩咐贱婢为二小姐浣衣物呢,二小姐她…”
青竹还没说完,半夏满是不耐烦道,“叫你去,你就去,你管这么多干嘛”说这推青竹一把。
青竹满怀疑惑来到浣衣房,问管事嬷嬷“钱嬷嬷,奴婢是受夫人吩咐为二小姐浣衣衣服,您可知二小姐衣物在哪”。
管事嬷嬷一听,心想,什么时候夫人吩咐这件事了?
只是,钱嬷嬷活了大半辈子,都练成精了,怎么不知道其中的阴晦呢!
于是,满是菊花的老脸,笑的不怀好意,“二小姐的衣物是你这小蹄子能洗的?喏,把这堆衣物洗干净,你就可以走了!”
钱嬷嬷用肥短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那堆衣物,并要喝“你们停下,不用洗了,今天提早休息,你接着她们的任务,接着洗。”
说完扭着肥腰转身走了,那几个不用浣衣的丫鬟道了声,“麻烦妹妹了”,一时笑的花枝乱颤,好一番幸灾乐祸。
等到青竹洗完衣物,已经大半天了。急匆匆赶回小院,发现自家小姐已经满身是伤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青竹把当天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说出来,然后呼了一口气。
幽梦听了青竹一番叙述,心不由的冰冷下来,浑身散发着不可捉摸的寒气,青竹摸摸手臂,小声嘟囔着“咦,怎么天就突然变冷了呢!”
幽梦班并没有注意到青竹的小动作,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脑里出现几次毒打,都有青竹护着的画面。
有青竹护着,才让小小幽梦不至于重伤,这次幽芸有心引开青竹,是想偷偷地置小幽夜于死地吧!
依旧记得那个最后的画面,幽芸毒打小幽梦时说的话。“三皇子?”看来这个才是引发小幽梦死的导火线吧!想到这,心更寒几分。为了一个男人,置自家姐妹于死地,真当让人心寒,可谓之歹毒呀。
心想:小幽梦,如果不是你,我早死了,你给予我新的生命,我无以为报,我必好好地活下去,你以往所受的一切,我必一一为你报仇,属于你的一切,我定当一一讨回,我会替你守护你在乎的一切,还有保护好青竹。不会让你白白死去,小幽梦,你听见了吗?
忽然心头有一缕温热抚过,一股捉摸不透的气息从身体散去。幽梦征住了,小幽梦,那是你吗?你听见了是吗?
青竹见幽梦眼眸蓄满了晶莹的泪,立即慌了“小姐,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不好,惹你伤心了,我再不说了,小姐,别伤心好不好。”
那混乱的思绪被青竹焦急担忧的的声音拉会现实。
望着青竹一副不知如何是好担忧的样子,心头一暖。轻声说道“没事,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呢?”
“有,还有一个馒头,奴婢就去拿!”说着又风风火火的跑去拿。
嚼着干涩冷硬的馒头,幽梦一不小心被呛到了。青竹忙拍着幽梦的背,又是阵手忙脚乱。喝了一口水,幽梦好了些。
接着听青竹愤怒道,“都是厨房李家娘子,克扣小姐的粮食,使得小姐伙食这么差…”
在青竹“义愤填膺”下,幽梦了解到不仅被克扣伙食,还克扣月银,衣物。
不仅克扣,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还被“打劫”了去。
青竹说的口干舌燥,幽梦适时递上一杯水,青竹一口一口灌下去,抹了下嘴,抬起头见幽梦一脸平淡,青竹顿时有些泄气,拉拢着脑袋问到,“小姐,你不愤怒吗?”幽梦被青竹样子,逗笑了。
“小姐…”青竹“恼羞成怒”地跺跺脚,圆圆的脸蛋透着红晕。
“咳咳,嗯…”幽梦不再逗青竹一脸严肃道,“就让她们多蹦哒两天,让她们享受最后的逍遥,我会让他们知道惹我的后果!”
寒气四溢的幽梦让青竹感到异常陌生又让青竹觉得她家小姐天生就该如此,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兴奋。
“小姐威武!”望着青竹透着莫名兴奋的小脸。幽梦不由的问道“青竹,你看到我现今完全变一个样,你不疑惑?”
“小姐就是小姐,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小姐,肯定是夫人在天之灵保佑小姐,让小姐苦尽甘来!”
青竹一脸笃定道,好像她知道了真相,脸上挂着快夸我,快夸我的小表情。
幽梦因青竹的信任心一暖,脱口说道“青竹真棒!”于是青竹像偷腥的小猫一样得意。
就这样,在与青竹插科打诨中,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相对愉快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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