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卿心 5繁花县城

方卿家与孟炎家插完秧子，都在家歇了几日。这日一早，天气还有点微微暗，孟炎就来敲开了方卿家的门。一会，方卿开了门。孟炎看方卿披散着头发，还穿着亵衣亵裤，脸上一阵红晕，忙低下头，牵着了孟辰进去。

“姐姐早”孟辰问候一声。

“嗯，辰儿早，你们俩咋这么早”方卿还打着哈欠，将院门关好，跟着后面进屋，一屁股坐在正屋椅子上。孟炎坐在旁边，有点不自然，道：“你先梳洗一下，我去叫玮儿起床”。

方卿看着孟炎落荒逃跑似的样子，才醒悟过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亵衣裤，撇撇嘴，没什么啊，古人就是脸子薄，心想，姐还没露腿露胸呢？等孟炎抱着弟弟出来后，她才回屋去换衣衫。

待方卿出来，孟炎已在烧火了，早饭还是野菜掺夹的稀粥。想起今日他们要进城，回了屋翻箱倒柜，想看看有没有铜钱，可惜，啥也没找到。出了屋，到厨房问孟炎：“炎大哥，你可有铜钱，咱们上县城没铜钱，怎么办”。孟炎看她一脸担忧，摸了个荷包出来，道：“别担心，前段日子，我扛袋子攒了些，我没花完”说罢，将荷包递过去。方卿接了打开荷包看了看，里面大概有个二三百文，就这么点，还不够买半袋子碎米，道：“今个去县城，咱们先去看看，回来就想个挣钱法子出来”。

“嗯，好”孟炎点了点头。不一会，早饭烧好，几人匆匆吃完，收拾好碗筷。方卿回屋拎了个背篓。孟炎接过背在后面。几人才出门了。

几人顺着山路一直走。说来也怪，这里靠着一片山林，遇到灾年，这里的人不可能还有饿死的，可是就是没有人进山找吃的，他们所在的村子叫山沟村，是个外姓人多的村子。走了一会，出村子的山路，来到一条官道。这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几人顺着官道，再走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个繁花县城。

繁花县有高高的城墙，那城墙望不到边，城门有着三个凿出来的大字，城门口有几个官差在看守，对过路的人不查问，见有马车或者运货的牛马车，便有官差盘查盘问了。

进了城，孟炎带着他们，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家粮食铺里。小伙计见走进来两个有十岁左右，一个五岁一个更小，没有搭理他们，和另外一个伙计在一旁说话。孟炎等人也不介意，上面都表明了价钱，这一二个月来四人吃的都是糙米，看了一下粟米和白面，想想自己只有那二三百文，还是只能买糙米了。

掌柜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那两个半大的孩子在看着米价说话，后面跟着两个比较小的孩子，这边店里两个伙计在一处说话，掌柜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就走过来问道：“小哥，想买点什么”。

两个小伙计见掌柜出来了，立马严肃起来，迎在一旁。孟炎顿了下，说道：“我要二十斤糙米”。

掌柜的一愣，他刚才问那句话的意思是，你要是不买的话就走吧，小孩子别在这儿捣乱，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哥真的买，看着四个半大半小的孩子，也说不出赶人的话来，犹豫了一下，道：“小哥，是这样的，小老儿这呢，还有些陈米面，正好处理，既没有发霉，也没有蛀虫，就是有些发黄，马上这一季粮食下来了，所以要赶紧出手，糙米是6文一斤，黑面就给个五文一斤”。

孟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平日里糙米是十文一斤，黑面是八文，这样算下来，还是合算，虽然是陈米，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也只有那点铜钱了，便点了点头，道：“麻烦掌柜的，给称个糙米三十斤，黑面十斤”。

“好咧”掌柜马上堆笑，朝伙计使唤起来。方卿在一旁听了掌柜和孟炎的对话，心里一下子乐了，能买那么多粮食，谁还管是啥米？有的吃就不错了，马上掏出荷包把钱递过去，道：“给，二百三十文，掌柜的，可对”。

“对，小姑娘算的不错”掌柜的惊讶了，一个小女孩能有这份悟性，不错。

孟炎瞧眼方卿，心里也惊讶，方卿什么时候也会算数了，抿着唇不动声色的又朝方卿多瞧了几眼。待那小伙计将粮食装扎好，孟炎便跟掌柜的说：“掌柜的，能不能把东西先放在这，我们还有东西没买，待会回来拿，可否”。

“可以，记得回来拿啊”掌柜的点点头。孟炎即谢过掌柜，便带着几人出了粮食铺。

一路走着一路逛，因几人身上没几文钱了，不敢用光。方卿东看看西揪揪，也想看一看这市集上买卖些什么东西，自己能不能找个挣钱的法子。来到热闹的市集上，一条街道两旁摆着小摊子，大叔大婶们的吆喝声传来，热闹不已。

“糖葫芦咧，糖葫芦”

有一个老汉在叫卖糖葫芦，看把两个小包子的眼睛都沾住了，看得直咽流口水。方卿无奈，最是看不得小包子这种眼神，便喊道：“大叔，怎么卖”。

“诶，姑娘，一文钱二串”老汉看有人叫他，提着的稻草把子忙放下。

“来两串”方卿掏出一文钱递给老汉。那老汉接了放怀里，在稻草把子上拿下两串递给方卿，便又开始一边吆喝着一边提着稻草把子走了。

方卿将糖葫芦给了两个小包子。方玮拿了糖葫芦，没舍得先吃，举起送到方卿嘴边，说：“姐姐，你吃”。方卿咬了一口，道：“真甜，小弟，你自己吃啊”。一旁的孟辰有样学样，也让孟炎咬了一口。孟炎笑了笑，便也咬了一口。

几人一路逛过去，真是卖什么的都有，平常能用到的，地里种的，吃的小吃食也有，来卖家禽的更加多，这时节，哪家没有养鸡鸭来卖钱，鸡蛋还要一文钱两个呢，从街头逛到街尾，也没看出有什么能挣钱的。方卿不由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