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眼睛还有有好处的，人行动无碍。晚上我实在躺不住了，下床后发现我行动很自如，一只眼也足够用。
外面月光很好，我想去顶楼左左。刚一推门就感觉到楼顶有人。难道是他？
我跃身而上，是老余。
我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老余从不叫我大人，只用“您”称呼我。
“谢谢你来看我。”老余定是从宫里来的，他从来不出现在月影楼。我甚至怀疑，他可能只负责训练月影卫而他自己并不一定是月影卫。
老余露出我熟悉的笑容递给我一个很灵巧的红木匣子。我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眼罩。
我点头一笑：“多谢。”，还是老余的靠谱些，听雨他们四人走后我发现桌子上有一个布包，打开一看彻底傻眼。他们每人都给我准备了一个眼罩，上面竟然还有图案。四个人的图案各不相同。听雨的绣了个满月，观山的是半月，望水是弯月，看云平时难得开口没想到他送的竟然绣了个……蝴蝶？！我的天啊，以后出门明明是个男装打扮，缺只眼戴个眼罩也挺有威严，然后眼罩上有只花蝴蝶？真难为他想！幸好老余送来一个纯黑的，不然我还真不敢出门了。
“叶谨是我师傅。”老余开口说他的来意：“其实，我是西戎人。”
我很认真的听，老余的话，我向来不怀疑。
“我是叶谨的徒弟，但他到底有多少徒弟，他的徒弟都是谁，除了他自己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虽然是同门，可彼此之间谁也没有见过谁，也没有任何方式的联系。这就是他做事一贯的风格，这次的奸细组织也一样。”
“难怪。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齐尚云说密道中有我要的东西，可里面却是一个地址。虽然这地址藏在三本《无有斋诗话》中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么重要的信息不应该被立刻销毁吗，怎会还会用这种方式保存下来。原来他们彼此并不认识也没有联系过对方。那就说明这地址他也没看过，而且只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去看。去看地址的时候往往就是暴露了或者是有性命之忧的时候。”
老余叹气：“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损失两个手下了。您也不会……”
“你不必自责，幸好我是误打误撞去了你们见面的地方。如果没有你和陛下在，是我自己查出的他，那我还会这么好运只废了一只眼？估计命早没了。”
老余沉默了一会儿：“陛下……我会来帮您恢复的。”说完便跃身而去。
很明显，老余欲言又止了。他在隐瞒什么，和雷孝乾有关的吗？
再见到老余是两个月后。他一向有很合理的一套安排，我知道他所谓的帮我恢复一定不是容易的，那在他来之前我要自己做好前期准备。这两月，我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老余见我戴上了他给我的眼罩微微一笑。这是老余第二次训练我，只是我不再确定，这次的训练还是不是雷孝乾授意的。因为在我醒来的两个月里，只得到了雷孝乾的两个口谕。第一，他让我重新当上了月影卫影卫长。第二，他让我搬出皎月阁，以后没有他的召见，月影卫不得随意入宫。他的人，我再也没见过。
老余坐在我对面：“虽然现在不论是追踪还是武斗，您都已经不再完全依赖眼睛了。但眼睛终归有眼睛的用处，所以您现在要做的，不是不再依靠眼睛，而是让您的右眼发挥两只眼睛的作用。”
我点头。
“所以，现在您要开始接受这种训练：让您的左眼在右眼中重生。”
“是。”
“一般说来，两只眼睛虽然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但左眼自然更关注左边的东西。正如右眼肯定比左眼早看到右边发生的事。所以您现在要锻炼右眼的灵活性，即便是左侧的一举一动你的右眼也要第一时间发现。如果两边都有动作，您的右眼要做到无一漏掉。以后我们十天一个训练阶段。从今往后十天，您只有一个任务。”老余从旁边的桌子掀开一块红布，一个鱼缸，里面只有一条金鱼。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老余。
“它游到哪儿，您就盯着看到哪儿，尽量延长您的眨眼时间。”
“就这么看十天的……鱼？”
老余微笑点头：“十天后，我再来。”
听老余这么说，我觉得相比失去的左眼，我更对不起的，是要被虐待的右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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