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羽再见到梵启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那个时候，离李斯大婚之时越来越近了。
自从嬴政下旨为李斯主婚，整个都城都忙了起来，皇城内外、相府内外都张灯结彩，大街小巷也到处张罗着，全城都洋溢着婚庆的喜悦，除了商徵羽的太上落嫣宫。
下人来请示过好多次了，问商徵羽要不要将太上落嫣宫装饰一番，商徵羽只是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是李斯成亲，又不是我嫁人，装饰太上落嫣宫做甚？他人如何，便由他们去，何必理会？”下人也只能就此作罢。
期间，很多人来看过商徵羽，子婴、扶苏、韩非、蒙毅，甚至是嬴政这个一直忙于政事的人也派人来看过商徵羽，但是，每一个来的人都被商徵羽拒之门外，皆以身体抱恙回之。
在寝宫后面的临水平台上，商徵羽背水而坐，抚琴而奏，清风戏弄着她鬓间的发丝，衣袂飘飘，恍若要乘着琴声飞往九天一般。
琴声响起后不久，一阵箫声和着风飘进了太上落嫣宫，箫声与商徵羽的琴声相合，听到这箫声，感受到那股气息，半个月未有笑脸的商徵羽脸上又浮起了一丝笑意。
不管商徵羽的琴声怎么变化，箫声总能很好地衔接上，似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默契，更像是一种来自久违的契约。
花瓣在空中飞舞，似乎是应了琴声和箫声之邀，花瓣竟似精灵一般，在空中飘洒，肆无忌惮却又不失温柔，天地之间似乎恢复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一片呈祥，太上落嫣宫之外的一切烦扰都与这里无关。
太上落嫣宫内原本在打扫的下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竟都沉醉在了这琴声和箫声中，就连守卫也忘记了去查探箫声的来处。
本来要到太上落嫣宫找商徵羽的冷剑尘听到从里面传出的琴声和箫声，不禁停下了脚步，他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感觉，这两种声音融合的完美无瑕，毫无空隙的默契似乎根本无法将其打破，他有些明白了商徵羽当日话的意思了，太上忘情不一定要做到，只要参透便足够了。
冷剑尘的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就算还不能完全理解商徵羽的所作所为，但是，至少他也已经原谅了商徵羽对李斯造成的伤害。
听了一会儿，冷剑尘舒心地一笑，便离开了太上落嫣宫。
过了很久，琴声与箫声一同停下，站起身，商徵羽理了理鬓间散落的发丝，浅浅一笑，淡淡地唤了一声：“梵启。”
似久违的相识，等待了许久的一声呼唤，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声轻唤，天地之间似乎解开了一段什么。
“你还记得我？”随着一句似乎是嘲笑般的话语，梵启悄无声息地站在商徵羽身后的石栏上，炫黑的衣衫随风摆动，随意绾起的头发用一根素色的缎带绑起，与那身炫黑竟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商徵羽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梵启，嘴角飘起的一抹笑意在梵启的眼里愈加灿烂，她浅笑道：“现在和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自然是记得你的。”
颇有深意地看着波澜不惊的商徵羽，梵启深深地笑了一下，他从石栏上面下来，似一片轻羽滑落，没有一丝声音，他轻轻扯起略带魅惑的嘴角，问道：“你的真相呢？找到了么？”
被梵启这么一问，商徵羽有些诧异，她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没有丝毫头绪，怎么找？”
“你整天呆在这里，找的到真相么？可不要奢求真相会自己主动来找你。”梵启的话语中颇有些调侃的味道，这种戏言与他的外表着实不太相称。
商徵羽倒没有太在意梵启说话时的态度，一种坏坏的笑浮在她的脸上，她无所谓地笑道：“我在等时机成熟。我还没有急，你急了？”
从商徵羽坏坏的笑脸中，梵启看到的是她的自信，可这自信中却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那种伤只要稍不注意就消逝不见。梵启心中有一丝不忍，他说道：“所以你提出让李斯成亲？”
诧异地看着梵启，商徵羽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她惨然地一笑，反问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除你之外的事。”梵启的回答出乎商徵羽的意料之外，他话语中的那种不犹豫，让商徵羽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愣，商徵羽喃喃自问：“除我之外的事？”这句话让商徵羽想起了卫焱城，曾经卫焱城也曾说过相同的话，而如今，说过这话的人却在与自己不同的时空，想起来，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凄凉吧！
梵启看到商徵羽眼中有些迷离，他想分散商徵羽的注意力，他看着商徵羽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许不忍，他说道：“这个案子，让我帮你。”
回过神，商徵羽痴痴地笑了笑，她调侃道：“有你这么厉害的高手帮忙，我岂不是如虎添翼？”
“高手？”梵启对这个称呼感到很有趣，“那你是同意了？”
“我有理由拒绝么？”商徵羽傻傻一笑，对梵启，她竟然可以无所顾忌地开玩笑。
相视一笑，从商徵羽的眼中，梵启看到的竟依旧是无尽的伤，那种伤竟然不能用任何欢笑代替，梵启心中明白，将李斯拱手让给别人，商徵羽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难受，哪怕是对他没有感情，这让梵启对商徵羽说过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哭并不代表难过，笑也并不是意味着快乐。
“你想怎么做？”梵启平淡无奇地问了这么一句，他只不过是想知道商徵羽的计划。
商徵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反问梵启：“若是你，会不会利用丞相大婚做些什么？”
看着眉头深锁的商徵羽，梵启有些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了，他说道：“但是那日嬴政为李斯主婚，若在那日有所行动，岂不是太危险了么？”
看着满池随风摆动的荷叶，商徵羽浅浅地一笑，说道：“我给你说一下当日的局面，你应该就会明白。李斯大婚，婚礼在李斯的丞相府举办，又有父王为李斯主婚，满朝文武百官无一敢不到，而且，李斯和容姑娘的朋友都会到场，李斯门下的门人不少，定然全数参加。李斯的朋友不会有问题，自然也不能排除有被人买通的嫌疑；李斯的门人更难保证，这些人虽然投靠到了他的门下，但是，难免其中有异心之人；李斯的未婚妻容雪的朋友就更难保证了。这么多人，难免有不安好心之人混在其中，而且，你应该知道，李斯现在在朝野之中可谓是如日中天，他深得父王宠信，自然会有人眼红，虽然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在李斯计划整治醉香楼时动手杀了里面所有的人，而且这件案子也达不到他们预期要的效果，反而还会让人有所防范，但是，他们既然在那个时候就有所行动，那么，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次他们也不会让机会白白错失，若成功，他们就可以除去父王的一个得力助手。”
“但是，他们怎么脱身呢？”对商徵羽深入的介绍，梵启不得不佩服，这些日子他一直关注着商徵羽的一举一动，他从未见商徵羽走出过太上落嫣宫，却没有想到她对外面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商徵羽笑了笑，她把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婚礼上只要有一人受伤，现场必定大乱，那么多的人一乱，会是什么样子，你想过么？”
梵启恍然大悟，他欣赏地看着商徵羽，笑道：“现场一乱，他们便有机会脱身，那样，就算有人发现，也抓不到人。”
“若是有些什么身份的人，就算不离开，也会安然无事。”商徵羽嫣然一笑，直视梵启幽黑的双眸。
梵启略作思考，问商徵羽：“若是他们的目标是嬴政呢？你有没有想过？”
仰起头，望着飘着浮云的天际，看着渐渐从云朵里出来的太阳，商徵羽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我一定要去，而且，我还要站在父王的身边。”
“把目标集中到你的身上？”梵启虽然不怎么赞同商徵羽的做法，但是，他对商徵羽的胆量也由衷地感到钦佩，一个女子，能做到这般实属难得。
商徵羽不否认地点了点头，她又说道：“宫七原本就要说出幕后元凶，但是却在那一刻突然暴毙，此中定有原因，所以，我要查到最后。宫七，是一个人物，不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梵启听的出商徵羽说这话是出于真心的，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他问道：“宫七双手占满血腥，而且，他曾经想要杀你，你不但不恨他还说他是个人物？”
商徵羽听到梵启问她这句话，暖暖地笑了，她说道：“你不会明白的，宫七其实并不想杀我，这点，在他劫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初宫七要杀吕柯不过是为了他心中所爱。当日，当我提到沈珊珊的时候，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杀手不该有的情，一个心中还有爱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梵启听商徵羽如此高抬一个曾经要杀她的人，这让梵启十分不解，他又问道：“难道醉香楼的人不是宫七所杀？那他的令牌又为什么会在哪里？”
商徵羽摇了摇头，她颇为享受地吹着风，闻着风中夹杂的荷叶清香，商徵羽说道：“不知道啊！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呢？”
看着一脸悠闲的商徵羽，梵启着实猜不透商徵羽心里的想法，他觉得商徵羽太单纯了，她能把很多很复杂的事情想得很简单，与其说把事情想的很简单，莫不如说是她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没有听到梵启说话，商徵羽别过头，见梵启看着自己，商徵羽的脸微微一热，又看着一池随风而舞的荷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梵启轻松地一笑，满不在乎地回答商徵羽：“没什么。你这样不顾一切地保护别人，值得么？”
商徵羽对着天空笑了笑，她没有回答梵启的话，她反问他：“有很多人都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自己认为该保护的人，明明知道会危及到生命，但是，他们却没有后悔过，又值得么？”
梵启承认他真的败给商徵羽了，商徵羽的无所畏惧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将个人生死抛到脑后的无畏，天下又能有几人做得到？梵启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般，他说道：“那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保护我？”商徵羽觉得这个词很有讽刺的意味，曾经在卫焱城的嘴里听到过，那个时候，卫焱城也说过要保护她，就好像她是一个很脆弱的孩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需要别人的保护和照顾。
梵启不回答商徵羽的话，只是一笑，似乎一切都在这笑容中说明了。
这时，下人来禀，说是李斯与他未来的夫人容雪来见。
打发了下人，梵启见商徵羽眉头深锁，他淡然地说道：“若不想见，就不见吧！”
犹豫了一下，商徵羽摇了摇头，她说道：“若是不见，难免李斯不会多想，他一旦多心，一切难以成功，所以，我不但要见他，还要高高兴兴的，还要祝福他们。”
顿了顿，商徵羽笑着问梵启：“你说，他们现在来是为了什么呢？”
“送请柬。”梵启似乎已经知道了李斯和容雪的来意，他不带疑问地说出了他们的来意。
“那就去见见吧！”商徵羽用笑掩饰着心中的难受，可她掩不去眼睛深处的那一抹伤痛，而那一抹伤被梵启尽收眼底。
可梵启始终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走在商徵羽的后面，与她一同去见李斯和容雪了。
大殿里，李斯和容雪原本正坐在一边，见商徵羽和梵启进来了，便起身。
李斯和容雪正要行礼，却被商徵羽阻止了。屏退了左右，商徵羽向李斯和容雪介绍道：“这位是梵启，我的朋友，待相爷大婚之日，他会随我同去，相爷不会拒绝吧？”
李斯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梵启，他知道商徵羽虽然是在问他，征求他的同意，但是，其实也就是在和他大一个招呼，不管李斯同意与否，商徵羽都会带着梵启出现在婚礼现场，他回答道：“当然不会。”
商徵羽在主座上坐下，梵启站在她的身边，商徵羽一脸笑意地问道：“今日相爷与未来的夫人到我这个几乎无人问津的太上落嫣宫所为何事？”
容雪也识得大体，她微微颔了一下首，说道：“今日我与相爷来拜见公主，一为容雪当日的鲁莽向公主道歉，二为几日之后的大婚之事，希望公主能抽出百忙前去参加。”
说着，容雪双手捧着大红的请柬，送到商徵羽的面前，在商徵羽接下请柬之后，她又退了回去。
商徵羽突然感觉到这个容雪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所以她没有看请柬的内容，只是把请柬放在一边，略加思索地笑道：“当日之事也非你鲁莽，换了别人也会如此，而且，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到是这个请柬送的有些多余了，就算不送，我也会不请自来，毕竟是父王为你们主婚，而且，相爷对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不去。”
顿了顿，商徵羽看了看脸色不怎么样的李斯和一脸挚诚的容雪，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们要送请柬，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好了，何必劳驾相爷亲自前来呢？”
李斯没有说话，倒是容雪很恭敬地回答道：“公主贵为千金之体，岂能随便派一个人来就可的？自然要夫君前来为妥，而且，那日容雪实在莽撞，心中有愧，便想上门在公主面前赔礼道歉。”
商徵羽其实很不喜欢这种道歉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实在是烦得很！她笑道：“不碍事，若无相爷当日收留，又岂会有商徵羽今日的造化？”
容雪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斯抢先了一步，只听他说道：“公主若没有其他的事，那我们便回去了。”
“相爷请便。”商徵羽脸上的笑意依旧如先前一般，只是因为距离的关系，李斯没有发现她眼底淡淡的伤，可这一切，梵启却看的很清楚。
“那臣便在那日恭候公主大驾。”在得到商徵羽的同意后，李斯深深看了一眼商徵羽，便同容雪一同离开了太上落嫣宫，回丞相府了。
待李斯和容雪离开之后，梵启看了看收起笑容的商徵羽，不带任何语气地问道：“当真要去？”
商徵羽的周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她淡淡地一笑，略带着一点哭腔，说道：“若不去，如何得真相？有些事，要做，就要有所舍。”
“真相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么？你要的真相若会让你失望，甚至是后悔，你还要去不懈地追求么？”梵启实在不明白，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如此牺牲，当真值得么？
商徵羽笑了，笑的有些惨然，她说道：“这话，当初宫七在临死前也这么问过我，我的回答还和当初一样，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无愧于天下。”
看着一脸坦然的商徵羽，梵启知道，其实商徵羽的心中做不到那种豁达，他问商徵羽：“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天下并不需要你这么牺牲的，或许你这么牺牲，你心中的天下并不领情，反而只会让更多的人误解你，甚至是唾骂，你想过么？”
听梵启这么问，商徵羽释怀地一笑，这一脸的笑意竟有种不属于商徵羽这样的女子的大度和傲气，她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做了该做的事，只要问心无愧了，不就好了？其他的何必在意许多？是的，或许天下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小人物来为它做什么，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用做什么。”
梵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从未被牵动过的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他笑了笑，表情有些漠然地说道：“你真是爱管闲事，却有没有心机，很容易被人算计的，知道么？”
看了看表情漠然的梵启，商徵羽稍稍愣了一下，她站起身，一脸天真地站在梵启的面前，看着梵启，她说道：“那有什么关系？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么？”
“那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办？”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梵启自始自终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商徵羽的身边。
“到时候，我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吧？！”商徵羽转身看着门外的那片天空，如果当时时空没有交错，她没有来这个世界，一切又会如何？商徵羽自己又会如何？
“就算轮回，我也会找到你。”梵启的话，静静地飘进商徵羽的耳朵，就像平静的水面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很自然一般。
商徵羽没有看梵启，她只是笑了笑，但是她心中明白，梵启没有骗她，她感觉得到。商徵羽有点傻傻地笑了，她岔开话题，说道：“梵启，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从你身上感觉到的不是道者的浑然正气，也不是一般宵小的低俗不堪？”
“你猜呢？”对商徵羽的这个问题，梵启有些感兴趣，但是，他还不想告诉商徵羽。
商徵羽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唇前，微微蹙着眉，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她放下手，看着梵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梵启的眼里竟有了一丝温存，他轻轻点了一下商徵羽的鼻尖，嘻笑道：“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商徵羽还想说什么，梵启又继续说道：“过一段日子，我就告诉你，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梵启都这么说了，商徵羽也知道他不会再告诉她什么，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我饿了。”
听商徵羽这么一说，梵启当真被她打败了，先前那个睿智聪颖的商徵羽一下子转变成了一个天真的小丫头，这个速度又岂是一般人能有的？梵启苦笑着长叹一声，说道：“我带你出去吃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东西味道很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
“嗯！”没有什么东西有比食物更有诱惑力的了，有东西吃，商徵羽从来不会拒绝。
同梵启一同出门，商徵羽便去享受她的美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商徵羽完全已经习惯了轶时空的生活，她已经不想再回去了，虽然这样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她会舍不得这里的一切，或许这就是她的弱点，有很多时候，太重感情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流时空有把商徵羽当作己出的上部，有把她当作妹妹照顾的柯偊，有一直对她有情却被她当作哥哥的卫焱城，还有经常被她欺负的裴鎏和诸葛幻，虽然没有亲人，但是，她一直把剑盟当作自己的家，她又怎么舍得那边？
如何取舍，只能到时候再说了，等到时空之门再次连接上，到那个时候，商徵羽就要做出一个选择，是去是留，到时候或许会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抛开去留的问题，目前商徵羽该解决的是查出真相，虽然利用了李斯的婚礼，但是，这也是很无奈的一件事，对此，商徵羽也颇为内疚。
婚礼上无事便还好，若有些什么事，商徵羽只希望自己能够应付得过来。若届时婚礼平安结束，那么最多也就查不出真相，就算稍稍有些遗憾，但是，至少商徵羽可以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出现在商徵羽身边的梵启有会是什么人？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又说明了什么？他真正的身份又会是什么？他的一切似乎是一个迷，却又如此的清澈透明，就是因为太过透明，所以才更难琢磨透。
故事，又会怎样发展呢？
迷，未清，只等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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