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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落尽白首时 第十一章 徵羽的决定

小说:韶华落尽白首时  作者:宗谧  回目录  举报

好在商徵羽的伤势不是太严重,而且她在发现中毒时及时封住了身上重要的穴位,虽然只是乌头的毒,但是因为此毒被反复提炼,又是百年窖藏,所以就不能是简简单单地把毒吸出来就可以了,凑巧的是,嬴政宫内刚好有一坛外邦进贡的藏了百余年之久的酒,刚好可解此毒。

原本无人知晓嬴政有这么一坛酒的,是商徵羽在被嬴政收为义女之后,嬴政一时高兴,便同商徵羽提起过,所以,商徵羽在赶往太上落嫣宫时,便命人前往宫中告知嬴政,向他要了此酒。

睁开惺忪的睡眼,商徵羽撑着脑袋爬了起来,下床之后,步履有些蹒跚,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迎面走来一个侍女,侍女在商徵羽面前站下,行礼道:“公主,公子子婴担心公主伤势,前来探望,现在在大厅。”

商徵羽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宿醉未醒,头疼欲裂,她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备茶,请子婴哥哥在大厅稍等,待我梳妆过便去见他。”

“诺!”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商徵羽转身回房,闻了闻浑身的酒味,不禁皱了皱秀眉,还真是很讨厌这一身的味道呢!

过了不久,几个婢女进来为商徵羽梳洗。

商徵羽一边让她们梳妆,一边漱口洗脸,用了不多时,妆便梳好了,都是按照商徵羽的要求,以素妆为好。

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连商徵羽自己也觉得,这么一梳洗,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感觉差不多了,商徵羽便起身前往大厅见公子子婴了。

刚迈进大厅,商徵羽就见子婴背对着大门而战,她悄然屏退了左右,莲步轻移,在子婴的身后行礼,轻笑道:“姝儿见过子婴哥哥。”

子婴听到商徵羽的声音,连忙回身,伸手扶起商徵羽,让她坐下,柔声说道:“我们之间就不必如此多礼了。伤势好些了么?”

被子婴这么一问,商徵羽揉了揉太阳穴,蹙着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伤倒是好了许多,毒也已经解了,不碍事了,倒是这头很疼。”

“头疼?”子婴不明其理,“手臂受伤怎么会牵连到头呢?”

商徵羽无奈地叹了一声,解释道:“剑尘担心用酒喷洒伤口,达不到彻底解毒的效果,就让我把剩下的酒喝了,所以到现在头还很疼、很晕。”

闻言,子婴大笑,他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这么多日子都闭门不见客,原来是喝醉了!”

商徵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道:“子婴哥哥今日怎么过来了?”

子婴煞是好看地一笑,眼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明媚,他道:“父王知道你受伤,颇为担忧,但是他政事繁忙,就让我过来看看你,父王吩咐,如果你的身子好些了,就让我带你去见他。”

商徵羽正要说什么,只见一个守卫进来,禀报道:“启禀公子、公主,丞相李斯来访。”

子婴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商徵羽,见她在听到李斯的名字之后突然收起了笑脸,子婴心中甚为奇怪,他见商徵羽很久没有说话,便问道:“不见见他么?”

商徵羽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踌躇了一会儿,若有似无地说了一个字:“请。”

“诺。”守卫应了一声便去请李斯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商徵羽,子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商徵羽与李斯之间还有某种关系,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如表面上来的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李斯便走进大厅,他正要行礼,却被子婴阻止了,只听子婴说:“我正好要与姝儿一同去见父王,丞相一同去么?”

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商徵羽,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李斯心中一沉,关心地问道:“公主的伤势如何?”

商徵羽的眼帘微降,转而,她嫣然一笑,直视李斯,说道:“承蒙相爷挂怀,已无大碍。”

李斯听商徵羽如此回答,他从商徵羽的话中听到了一种感觉,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似乎是商徵羽做出了什么决定,那种毅然和不顾是李斯从未在她的身上感受到的。

正当李斯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子婴打破了僵局,他道:“姝儿,父王还在等你呢!”

“相爷一同去么?”商徵羽没有回子婴的话,只是一味地盯着李斯,似乎想把他看穿一般。

对上商徵羽的目光,李斯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他没有拒绝:“臣正好有事要向皇上禀报。”

商徵羽只是一笑,但是,她却已经知道李斯心里的想法了,商徵羽知道,李斯是想告诉嬴政,他对商徵羽的感情,希望嬴政能赐婚。

“这次就算我作弊了吧!读心术,呵!这可是我的强项呢!”想到读心术,商徵羽不免有一些自嘲。

三人一同走出太上落嫣宫,坐车进宫去见嬴政了。

其实,商徵羽会认为用读心术是作弊,其中还是有理由的,当初冷剑尘在商徵羽受伤的时候,见商徵羽放着最近的相府不进,而是要冒着随时都有可能毒发的危险,到太上落嫣宫疗伤,便知道其中定有隐情,所以,他便在为商徵羽解毒之后,与商徵羽订下约定:若李斯愿意放弃官职,背负着悔婚的罪向嬴政提出要娶商徵羽,那么,商徵羽就算输,若李斯不愿,那一切权当没有发生过,商徵羽便要原谅李斯唯一一次的隐瞒。但是,冷剑尘的条件就是,期间,商徵羽不得使用任何玄门法术,否则,就算商徵羽认输。

在嬴政的书房,商徵羽、子婴、李斯三人行礼,因为照顾到商徵羽中毒初愈,嬴政给商徵羽赐坐。

一番寒暄之后,商徵羽见李斯要说什么,猜想他是为了那件事,便起身抢在李斯的前面,对嬴政说道:“父王,姝儿有一事启奏。”

嬴政见商徵羽这么多礼,便笑道:“姝儿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必如此多礼。”

听嬴政这么一说,商徵羽为了达到目的,她直接“唰”的一声跪了下来,轻纱落地,商徵羽颔首道:“此事望父王千万应允。”

嬴政见商徵羽跪下了,便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半点玩笑之意。嬴政起身走到商徵羽的面前,扶起商徵羽道:“姝儿,你先起来,你有什么事,朕一定应允。”

商徵羽看了看嬴政,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李斯,心中一横,说道:“此事……此事与丞相有关。”

嬴政颇为不解地看了看一脸迷惑的李斯,他问商徵羽道:“与丞相有关?是何事?”

“请父王下旨,为丞相赐婚。”商徵羽虽然没有看李斯,但是,她知道此时李斯的表情一定很诧异。

嬴政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是为了这个,他看了看沉默的李斯,又问道:“哦?是哪家的女子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嫁给朕的丞相?”

商徵羽看了看不说话的李斯,回答嬴政道:“这个女子是丞相在楚国时便有婚约的未婚妻,现在这个女子便在丞相的府上。”

“但是,这件事为什么要由你来说?丞相为何不自己开口?”嬴政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一个帝王的好奇心如果不重,那么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就会被隐瞒过去。

“这……”商徵羽略作踌躇,“在姝儿来见父王的时候,相爷便说有事要向父王禀报,姝儿便想,相爷该是为了此事吧!所以,姝儿便自作主张,替相爷说了。”

嬴政闻言,似乎是恍然大悟,他对李斯道:“丞相,此事当真如此?”

李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也知道若他否认了此事,那么嬴政有可能会责怪商徵羽,所以,他否认不得,他只是回答道:“是。”

嬴政欣然笑道:“这是好事!丞相年轻有为,为朕的大秦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丰功伟绩,如今也是该成家了,也该有人来继承丞相的风范了!哈哈哈!”

商徵羽闻言,浅笑着低下了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底的那抹忧伤,可她所有的表情,却被子婴看在眼里,子婴实在不明白,既然会难受,为什么商徵羽还要将李斯让给别人?

这时,只听嬴政又说道:“姝儿,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为朕找个乘龙快婿了?”

商徵羽闻言,她轻扬着嘴角的那抹笑意,说道:“姝儿的事不急,且待喝过相爷的喜酒之后再议不迟。”

嬴政捋了捋不是很长的胡子,认真地说道:“这样也好。过后,朕便让人看看日子,朕要为朕的丞相挑一个吉日。”

“臣,多谢皇上厚爱。”李斯的神情有些恍惚,只是一味地打起精神。

“父王,下月月末倒是个好日子,何不定在那日?”商徵羽在心中速算了一下,这倒让商徵羽觉得自己有种做算命先生的天份了。

嬴政思索了一下,把日子在心中编排了一下,颇有些诧异地看着商徵羽,问道:“姝儿莫不是特意看过日子?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啊!那就这么定下吧!丞相以为如何?”

李斯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商徵羽笑意满面的侧脸,他听嬴政问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好!丞相自幼便父母双亡,那朕就亲自为你主婚。”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嬴政坚毅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

一阵商讨过后,商徵羽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便退了出来。

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在接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不觉中,商徵羽又走到了醉香楼的外面。

抬起头,看着醉香楼门上的匾,她的眼前浮现的是李斯那张总是装着温柔的笑脸。

“那种温柔再也不会属于我了吧!他要成亲了,我该高兴的,不是么?”

就算是有些自欺欺人,就算是心里会很难受,但是,此时的商徵羽竟然真的笑了!那种笑,不免有些凄凉,她想起了卫焱城。

转身看着头顶的那片蔚蓝,商徵羽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压制住了心里的情绪,只是喃喃道:“城,我好想你们,你们是不是很担心呢?在这里久了就不想回去了呢!我会舍不得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不起,就原谅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走回太上落嫣宫,在门口,听一个守卫向商徵羽汇报:冷剑尘在大厅候见。

一听是冷剑尘到访,商徵羽就有些明白他的来意,原本商徵羽打算不见冷剑尘的,因为她不知道见到冷剑尘该说什么,但是,她也不能不见,若是不见,那不就代表自己心中有愧么?

走到大厅,商徵羽屏退了左右,在冷剑尘的身边站下后,她浅笑着看着冷剑尘,问道:“剑尘今日怎么过来了?”

冷剑尘看着一脸笑意的商徵羽,蹙了蹙朗眉,他开门见山地问商徵羽:“为什么要让皇上为相爷和容姑娘主婚?你明知道相爷对你……”

“知道又如何?”商徵羽不想让冷剑尘说下去,便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冷剑尘急了,他一把抓住商徵羽的手臂,喝道:“既然知道又为何伤他?”

“放开。”商徵羽虽然吃疼,但是,她却越来越冷静了,面对冷剑尘的不理解,她不能把事情明说,因为联想到时空的问题,就算明白,也只能装糊涂。

而冷剑尘却不知道其中,他又重复地问商徵羽:“为什么要伤他?为什么?!”

商徵羽蹙起秀眉,眼中闪过的不是不耐烦,而是一种厌恶,她将一股真气运到被冷剑尘抓着的手臂,一拂袖,顺手一掌打在冷剑尘的胸口,冷剑尘猝不及防,被商徵羽一掌推开,摔在一边的桌案上,把桌案压碎了,原本守候在门外的守卫听到打斗的声音,急忙冲了进来,担心商徵羽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样,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手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的冷剑尘,商徵羽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情,她冷声道:“这里没事,都退下!”

“诺!”既然身为公主的商徵羽都这么说了,守卫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他们看了一眼冷剑尘,都退了出去。

待冷剑尘站起身之后,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商徵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冷冷地说道:“哼!没想到你做了公主就变了许多,当初,你就是为了今日的一切才接近相爷的吧?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深的皇上宠爱,再也用不到相爷了,就一脚把相爷踢开了,对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卑鄙!”

商徵羽没有料到冷剑尘会说这番话,她知道,因为她做的事,已经让冷剑尘对她误会很深,但是,她也不想多做些什么解释,她只是说道:“剑尘,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没有关系,如今圣意已下,你是不是也该回去帮忙了呢?”

“你当真如此绝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感情么?”对说出那番话的商徵羽,冷剑尘十分不解,原本,他以为商徵羽会解释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商徵羽会说出这番相当于默认的话。

商徵羽本就不喜欢多做些什么无谓的解释,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笑道:“剑尘啊!你太不了解我了。不是绝情,而是无情。这么和你说吧!身为道者,早在师门之时,我便参透了太上忘情,这也是我会将此处命名为太上落嫣宫的原因。”

“纵使你能参透太上忘情,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么?”太上忘情是一个很高的境界,是一种将小爱化为了对天下大爱的无上境界,当今世上,又有几人敢说做到了太上忘情的境界?他冷剑尘也不相信商徵羽做的到,他知道商徵羽绝非圣人。

商徵羽莞尔一笑,她直视冷剑尘的眼睛,柔声道:“是的,我做不到,但是,仅仅只是参透便足够了。”

“你……”冷剑尘顿时被商徵羽一语堵塞,说不出话来。

“若无其他的事,那你就回去吧!这段时间够你忙的了,毕竟是一国之相成亲,此事非小。”商徵羽很平静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在她清澈水灵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情绪。

冷剑尘冷笑着看着商徵羽,他心中很气商徵羽的态度和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他也动不得商徵羽分毫,毕竟她现在是公主,是嬴政最宠爱的公主。

商徵羽心中又怎么会不明白冷剑尘的感受,但是她眼中已经没有一丝波澜,很多感受都被她压在心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能让她的情绪毁了现在所做的一切。

与商徵羽对视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冷剑尘见商徵羽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便冷冷地哼了一声,走过商徵羽的身边,停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离开了太上落嫣宫。

听着冷剑尘离开的脚步,商徵羽只是苦苦一笑,她吩咐下人将残局收拾一下,自己便离开了大厅。

站在桃花盛开的花园中,一阵风吹过,带起桃花的花瓣,花瓣拂过商徵羽的脸颊,一滴泪静静地滑下,滴到地上,一片花瓣被溅起,跳动了一下。

“与其一个人在此处神伤,莫不如做些什么。”陌生的声音在商徵羽的耳边响起,似乎有种嘲笑的意味。

商徵羽打了一个激灵,她迅速朝四下一看,却没有看到有人,她感觉到来者身上有一股异界的气息,不是道者的浑然正气,却也不是一般宵小的低俗不堪。

商徵羽抓了一把雷符在手,沉声喝道:“什么人?”

一阵清风拂过商徵羽的发丝,只感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他轻轻握住商徵羽抓着雷符的手,在商徵羽的耳边轻笑着柔声道:“这个可是伤不到我的哦!”

霎时间,商徵羽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她龇着牙齿,恨恨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松开了商徵羽,解开了在她身上施加的定身术,那个人才笑道:“反正不是害你的人。”

恢复了自由的商徵羽,看了看原本握着雷符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手,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惹,她警惕地盯着来者,问道:“你想怎么样?”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颇有深意地看着商徵羽,说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难道你不怕死么?”

“死?”商徵羽突然觉得这个词很可笑,“我还从没有怕过!”

听到商徵羽说这句话,那个人笑了笑,他若有似无地说道:“最大的痛不是死,是生不如死。”

商徵羽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孤独,纵使脸上有一抹笑意,但是,她也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哭并不代表难过,笑也并不是意味着快乐。商徵羽把这句话说给他听了。

听商徵羽说完这句话,那个人愣了很久,这个世间似乎就这么沉静下来了,只有花瓣飘落的声音,花瓣随风,在两人之间飘洒。

过了很久,直到远处传来了下人的声音,那个人才说:“我该走了。”

“还能再见你么?”这句话,商徵羽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有一些恍惚。

那个人原本冰冷的眼睛因为商徵羽的这句话而稍稍有了一些缓和,但是,他的语气却是依旧,他说道:“我会在你身边。”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商徵羽回过神,她见那个人要离开了,心中一急,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侧过脸,一笑,只说了两个字:“梵启。”

看着梵启在眼前凭空消失不见,只给商徵羽留下了一个孤单的背影,商徵羽念叨着他的名字:“梵启……”

桃花的花瓣依旧随风飘洒,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太上落嫣宫外传来一阵琴声,似乎来自九天之外,不是人间之物,琴声和着风、随着飘落的花瓣,去往了天际,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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