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失守？
我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震翻，药膳汤汁洒了一地，
说清楚！
青鸾跪在殿外，声音发颤：
西部三座大城同时遭遇魔修大军袭击，护城大阵被破，守城将士全部...魔化了。现在魔军正向东推进，距离玄天宫已不足千里！
我瞳孔骤缩。
三座大城，每座都有合体期修士坐镇，护城大阵更是能抵挡大乘期攻击，怎会如此轻易被破？
传令下去，即刻集结玄天卫，本帝亲自出征。
我冷声道，同时转向宁凡，
你留在宫中，不得踏出紫霄殿半步。
宁凡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带我一起去。
胡闹！我甩开他的手，
前线危险，你一个筑基期
正因为危险，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宁凡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芒，
那些魔修明显是冲我来的，我不能躲在这里让你替我挡刀！
我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违抗我的命令，更没有人会用这种...
保护者的姿态对我说话。
心底某处微微发热，但很快被压下。
你去了只会拖后腿。
我硬起心肠，青鸾，传国师来见我。
宁凡还想说什么，我直接一指点在他眉心，施展了一个安神诀。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迷茫，身体软软倒下，被我接住放回寒玉榻上。
睡一觉吧，醒来本帝就回来了。
我轻声道，指尖在他周围划下一圈金光，设下防护结界。
除非大乘期修士亲至，否则无人能破。
月无涯很快赶到，听完军情后脸色凝重：
陛下，此事蹊跷。三座大城的护城大阵都是老臣亲手布置，就算是大乘中期修士，没有特殊方法也难以破解。
你的意思是...有内鬼？我眯起眼睛。
很可能。月无涯点头，
而且对玄天宫阵法极为熟悉。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大长老莫天机。
他是宫中除我之外修为最高者，又掌管阵法典籍，完全有能力破解护城大阵。
但他为何要勾结魔修？
国师留守宫中，替本帝看好...那个人。
我看了眼沉睡的宁凡，若有异动，立刻传讯。
月无涯领命：陛下放心，老臣以性命担保宁公子安全。
一炷香后，玄天宫广场上，三千玄天卫列阵以待，银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我一身戎装，九霄流云袍化作银色战甲，长发高束，腰间佩着本命灵剑天璇。
大长老莫天机站在队列最前，拱手道：陛下，老臣愿随您一同出征。
我冷冷打量他：不必，大长老留守宫中，协助国师处理政务。
莫天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遵命。
我跃上云舟，正要下令出发，突然心头一颤，转头望向紫霄殿方向。
一丝莫名的牵挂浮上心头，让我皱了皱眉。
奇怪，我云清瑶修行百余载，从来杀伐果断，何曾有过这种优柔寡断的情绪？
出发！我挥去杂念，沉声下令。
云舟破空而去，转眼间玄天宫便消失在云海之中。
......
宁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陛下？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发现寝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周围一圈淡淡的金光显示我曾留下的防护。
记忆慢慢回笼——西部边境告急，女帝出征，而他被一个安神诀放倒了。
又把我丢下...宁凡嘟囔着，试探性地碰了碰那圈金光。
指尖刚接触屏障，一道细微的电弧便窜上来，打得他手指发麻。
嘶——他缩回手，这么狠？
正当他琢磨怎么突破结界时，殿门被轻轻推开。
宁凡抬头，期待是女帝回来了，却看到一名陌生宫女端着食盒走进来。
公子醒了？宫女放下食盒，行礼道，
国师大人命奴婢送来早膳。
宁凡有些失望：陛下...还没回来吗？
宫女摇头：前线军情紧急，陛下才出发不到半日呢。
宁凡叹了口气，接过食盒。
揭开盖子，里面是精致的点心和灵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膳。
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味道竟和女帝之前给他吃的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
是按照陛下留下的方子熬制的。
宫女解释道，陛下临行前特意交代了御膳房。
宁凡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关心他，却总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用完早膳，宁凡试着在殿内活动筋骨。
这几日在女帝指导下修炼，他已成功筑基，体内灵力流转顺畅，五感也比以前敏锐了许多。
此刻他甚至能听到殿外宫女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那位公子是陛下从民间带回来的面首...
嘘，小声点！不过确实生得俊俏，难怪陛下破例让他住在紫霄殿...
我昨儿个还看见陛下亲手喂他吃药膳呢...
宁凡听得哭笑不得。面首？
这些宫女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不过...女帝亲手喂食？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正胡思乱想间，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月无涯急促的声音：
莫长老，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国师多虑了，老夫只是来看看这位天命之子有何特别之处，能让陛下如此重视。
一个阴冷的声音回应道。
宁凡心头一紧，这声音他在早朝时听过——是大长老莫天机！
殿门被强行推开，一名灰袍老者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月无涯。
老者鹤发童颜，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压，赫然是合体后期的大能！
宁凡本能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女帝设下的防护金光。
莫天机上下打量着宁凡，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区区筑基期，也配称天命之子？陛下怕是被美色所惑了。
月无涯皱眉：莫长老慎言！陛下行事自有道理，宁公子身系东域安危，预言所示...
预言？莫天机冷笑一声，
国师真信那套说辞？老夫看分明是陛下动了凡心，找个借口将这凡人藏在宫中罢了。
宁凡听得心头火起，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
眼前这老家伙明显来者不善，而且修为高出他太多，硬碰硬只会吃亏。
大长老有何贵干？他尽量平静地问。
莫天机眯起眼睛：小子，老实交代，你接近陛下有何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宁凡直视他的眼睛，
是陛下带我回来的。
放肆！莫天机突然抬手，一道灰光射向宁凡面门！
砰！
灰光撞上防护金光，激起一圈涟漪，但未能突破。
宁凡惊出一身冷汗，这老东西居然真敢动手！
月无涯也变了脸色：莫天机！你竟敢违抗陛下旨意！
莫天机充耳不闻，死死盯着宁凡：
能挡住老夫一击，这结界至少是大乘期水准...陛下对你倒是上心。
他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可惜，她不在宫中。
说着，他双手结印，一道比之前强大数倍的灰光轰向防护结界！
咔嚓——
金光屏障出现裂痕！
宁凡心头大骇，这老家伙疯了不成？
女帝设下的结界都敢破？
莫天机！你这是在造反！
月无涯厉喝一声，祭出一柄玉如意挡在宁凡身前。
造反？莫天机狞笑，
国师言重了。老夫只是替陛下清除身边的祸害罢了。这小子来历不明，又与魔修有牵扯，留着他只会害了玄天宫！
说话间，他再次出手，这次直接攻向月无涯！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灵力激荡，震得殿内陈设纷纷碎裂。
宁凡看得心急如焚。
月无涯虽然也是合体期，但明显比莫天机弱一筹，很快落入下风。
照这样下去...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
宁凡低头一看，只见那枚布满裂纹的玉佩竟散发出刺目的青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玉佩传入他体内，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啊——
宁凡不受控制地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玉佩的青光交织在一起。
他的指尖浮现出复杂的金色道纹，那些纹路如有生命般蔓延至全身，最后在额头凝聚成一个奇异的印记。
交战中的两人同时停手，震惊地看向宁凡。
这是...道纹？！月无涯失声惊呼，
怎么可能！只有大乘期修士才能...
莫天机脸色剧变：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道纹！这是...天运秘法！
宁凡此刻双目泛着金光，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感到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陌生的画面和知识——阵法、符箓、丹道、剑诀...
仿佛一瞬间通晓了万千妙法。
莫天机。他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
你勾结魔修，出卖边境三城，罪当万死。
莫天机如见鬼魅：你...你怎么知道？！
随即反应过来，厉声道，不对！你不是那个凡人小子！你是谁？！
宁凡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金光凝聚成符，赫然是一个古老的镇字！
天运镇魔符？！莫天机面如土色，
不可能！这秘法早已失传！除非...他死死盯着宁凡，你是天运子转世？！
宁凡面无表情，手指轻点，那道金符瞬间印向莫天机！
不——
莫天机仓皇祭出本命法宝抵挡，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化作血盾护体。
轰！
金符与血盾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紫霄殿剧烈震动，梁柱断裂，瓦砾纷飞！
烟尘散去后，只见莫天机半跪在地，衣衫破碎，嘴角溢血，显然受了重伤。
而宁凡仍站在原地，周身金光流转，宛如天神下凡。
天运子...果然是你！莫天机狞笑，
难怪魔主大人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千年前你坏他好事，今日...
话未说完，他突然捏碎手中一枚黑色玉简，一股浓郁魔气瞬间将他包裹！
不好！他要逃！月无涯急忙出手，却扑了个空。魔气散尽后，莫天机已不见踪影。
宁凡身上的金光也开始消退，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额头上的印记渐渐淡去。
宁公子！月无涯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宁凡摇摇头，脸色苍白如纸：快...快通知陛下...莫天机是内鬼...
说完这句话，他便昏了过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听见自己喃喃呼唤着一个名字：
清瑶...
......
与此同时，西部前线。
我站在云舟甲板上，俯瞰下方被魔气笼罩的城池，眉头紧锁。
这座名为凌风的大城曾是西部最繁华的所在，如今却死气沉沉，街道上行走的都是被魔化的修士和百姓。
陛下，护城大阵是从内部被破坏的。
一名玄天卫统领汇报，阵眼处发现了这个。
他呈上一块黑色玉简，上面刻着玄天宫的徽记——这是大长老莫天机的信物！
我心头一震，果然是他！
正要下令彻查，突然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我而去。
与此同时，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与远方的某个存在产生了强烈共鸣。
这是...宁凡出事了？！
传令下去，即刻返程！
我厉声道，再也顾不上什么军令如山，玄天宫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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