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蛛消失后的每一夜,苏瑶都把自己关在书房。油灯将灭未灭时,她就着最后一点光亮反复摩挲那张字条,指甲在“真正的好戏”几个字上划出深深的凹痕。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她这才惊觉又是一个通宵。
“暗桩传来消息,血蛛出现在西凉旧都遗址。”萧云澈撞开门冲进来,脸色白得像纸,腰间还渗着血——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
“西凉?”苏瑶猛地起身,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手上,她却浑然不觉,“难道他知道我母亲的事?二十年来,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话音未落,眼泪已经砸在桌面。
萧逸尘紧随其后,铠甲都没来得及卸:“我调了三千精锐,明日寅时出发。但瑶儿,你上次蛊毒发作才过三天,路上颠簸......”
“我必须去!”苏瑶攥紧字条,指节泛白,“这些年我做噩梦,总梦到狼头印记和大火。现在终于有线索,说什么我都要查清楚。”她摸了摸熟睡孩子的小脸,“也得给孩子一个交代。”
三日后,黄沙漫过残破的城墙。苏瑶抱着孩子骑在马上,看着断壁残垣间摇曳的枯草,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痛——那是噬心蛊残留的隐患在作祟。孩子突然抓住她的衣襟,小脸皱成一团,放声大哭。
“小心!”萧云澈一把将苏瑶拽下马。淬毒的箭矢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砰”地钉进身后石柱,溅起的碎石划破了她的脸颊。
烟雾散尽,血蛛从阴影里踱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他手里揪着个白发老者,那人昏迷不醒,脑袋无力地垂着。
“认识他吗?”血蛛扯着老者的头发,“西凉最后的大祭司。要不是他藏得深,我还查不到这么有趣的秘密。”
苏瑶的心跳几乎停止。老者额间的狼头印记,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你把他怎么样了?快说!”她冲上前,却被萧逸尘一把拦住。
血蛛甩出一卷羊皮卷,在沙地上展开。画面里,火焰吞没了整个王宫,一名女子抱着婴儿在侍卫的掩护下拼命奔逃。旁边的小字密密麻麻:“西凉女王之妹,携双生血脉遗孤逃往中原......”
“不可能......”萧逸尘声音发颤,“我和云澈在皇家密档里查过,从来没提过西凉血脉......”
“皇家密档?”血蛛大笑,唾沫星子乱飞,“先帝怕双生子夺位,又忌惮西凉血脉,早把所有记录都烧了!你们以为自己是普通皇子?”他突然掐住大祭司的脖子,“告诉他们,双生血脉真正的秘密!”
大祭司咳出一口血,浑浊的眼睛看向苏瑶:“双生子...血脉相融...不仅能解蛊...还能打开幽冥殿禁地...释放......”话没说完,血蛛猛地一扭,老者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还能释放真正的恶魔!”血蛛舔了舔手上的血,“苏瑶,你以为救了孩子就是胜利?他的血脉是打开地狱的钥匙,也是送你们全家下地狱的诅咒!”
苏瑶抱紧孩子,却发现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孩子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那根本不是婴儿该有的眼神。
血蛛脸色骤变:“不好!他要提前觉醒血脉之力了!”
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万马奔腾。废墟深处,锁链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一股带着腐臭味的黑气冲天而起,所到之处,沙粒都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萧云澈握紧长刀,刀刃上泛起一层寒霜:“是幽冥殿禁地!血蛛这混蛋,早就挖通了西凉和幽冥殿的地道!”
血蛛趁机混入烟雾中,声音远远传来:“慢慢享受这份大礼吧!等魔尊出世,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苏瑶看着怀中陷入昏迷的孩子,又看看兄弟俩凝重的脸色。萧逸尘握紧长剑,剑身上的血珠滴落在沙地上;萧云澈扯开染血的衣襟,胸口的狼头胎记在黑气中忽明忽暗。
“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一起扛。”苏瑶擦去脸上的血痕,“西凉血脉又怎样?幽冥殿又怎样?想动我的家人,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话音刚落,地底的震动更加剧烈,一场关乎天下存亡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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