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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虚纪元 第四章:紫薇星照,乱世三凶

小说:归虚纪元  作者:夜酒三巡  回目录  举报

归墟山脉的冬风像把钝刀,将废弃粮仓的木门刮得吱呀作响。周嗔趴在积灰的横梁上,盯着地面那袋发霉的麦子——这是他在三天前的难民潮中抢到的,布袋边角露出的麦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妹妹阿杏临终前抓着他的手。

他的左眼突然泛起刺痒,视网膜上浮现出淡淡的黑雾。在这双眼睛里,粮仓的木梁上缠绕着细碎的锁链虚影,地面的鼠群被黑雾笼罩,显形为扭曲的八卦纹路。当啷——铁皮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周嗔浑身紧绷,黑丝在掌心凝聚成刃。

“老子先到的!”沙哑的吼声从屋顶破洞传来。

金发少年破瓦而入,后背的鳞甲刮落积雪,手中青铜剑还滴着冻僵的老鼠血。赵贪的金色兽瞳在黑暗中流转,一眼锁定墙角的麦袋:“杂种们都饿死了,这袋粮该老子啃!”

周嗔的黑丝骤然射出,却在触碰到对方剑刃时发出滋滋声响。他看清来者面容——正是三天前在乱葬岗见过的兽人族,此刻对方嘴角还沾着鼠毛,鳞甲缝隙里嵌着半截齿轮,分明是从黑煞城机械战偶身上扯下来的。

“滚。”周嗔的声音像冻硬的铁块,黑丝在半空织成蛛网,“这是我的。”

“你算个球!”赵贪的剑刃劈向蛛网,星图在剑刃上一闪而过,“老子在兽冢三天没吃东西,闻着麦香爬了二十里!”他突然抽剑横扫,将周嗔藏身的横梁劈断,“再废话,连你一起啃!”

周嗔坠落时甩出黑丝缠住房梁,借力荡向麦袋。却见阴影中突然窜出道灰影,青铜钥匙带着破风声袭来——是角斗场的悬赏犯,那个被称为“破军”的兵家弃子。

吴恶的钥匙擦着周嗔发梢划过,在地面犁出火星。他盯着麦袋,喉结滚动——自从逃离角斗场,他已经五天没进食,胃部的灼烧感,比背上的鞭伤更难忍。

“都让开。”他的声音带着角斗场训练出的冰冷,“这袋粮,兵家要了。”

赵贪的剑刃骤然转向,星图与钥匙产生共鸣:“兵家的狗?正好,老子没尝过练气士的血!”他挥剑斩向吴恶脖颈,却被对方侧身避开,钥匙反手刺向他的腰眼。

周嗔趁机扑向麦袋,黑丝卷住布袋的瞬间,粮仓的木门轰然倒塌。风雪灌进来,照亮了三方对峙的场景:赵贪的鳞甲泛着微光,吴恶的钥匙滴着血,周嗔的黑丝正与麦袋较劲。

“杂种们!”赵贪突然咧嘴一笑,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子数到三,谁抢到算谁的。”

“一。”周嗔的黑丝骤然加力,布袋边角裂开,麦粒簌簌掉落。

“二。”吴恶的钥匙划出兵道纹路,地面的麦粒突然浮空,组成微型箭阵。

“三!”

三方同时暴起。周嗔的黑丝缠住赵贪脚踝,却被对方咬断;吴恶的箭阵射向周嗔面门,却被黑丝卷成漩涡;赵贪的剑刃劈开麦袋,发霉的麦粒如暴雨倾盆。

麦粒落地的瞬间,周嗔的左眼突然剧痛。他看见每粒麦子表面都漂浮着黑雾,那些黑雾在地面聚合成锁链图案,与母亲断手上的焦黑纹路一模一样。

“小心!”吴恶突然拽住周嗔,钥匙挡开赵贪的横劈,“这些麦子被下了咒!”

赵贪的剑刃卡住房梁,惊觉麦粒正在腐蚀他的鳞甲:“是玄机阁的符纸粉!”他甩剑震落麦粒,却见粮仓外亮起无数火把,狼首徽记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黑煞城的铁骑,循着麦香来了。

周嗔抓起半把麦粒塞进口袋,黑丝缠住吴恶手腕:“后山有地道!”

“老子不走!”赵贪的剑刃劈向木门,“正好拿这些杂碎下酒!”

吴恶的钥匙突然发烫,映出追兵铠甲内衬的星图:“是紫微界戍卫队,有十二具机械战偶!”他踹开周嗔,钥匙划出“困”字战阵,“周嗔,带粮先走!赵贪,跟我断后!”

二十骑黑煞铁骑踏碎雪地,机械战偶的齿轮转动声像催命符。吴恶的钥匙爆出血光,九道战魂虚影首次显形,却在触碰到战偶胸口的青铜灯时烟消云散。

“他们的核心是星髓!”周嗔从地道返回,黑丝卷住最近的战偶,“赵贪,砍灯!”

赵贪的剑刃劈开战偶胸口,星髓结晶的蓝光映亮雪地。他张口咬住结晶,鳞甲表面浮现雷纹,反手将战偶甩向追兵:“杂种们,尝尝老子的新牙口!”

吴恶趁机分析战偶动作,发现它们的关节处刻着先天八卦:“周嗔,缠住阵眼!赵贪,按我喊的方位砍!”

三人首次配合,在风雪中织成绞杀网。周嗔的黑丝专破符纸,赵贪的剑刃追着星髓核心,吴恶的钥匙则在战偶间划出致命兵道。当第十二具战偶倒地时,铁蹄声已近在咫尺。

“撤!”周嗔拽着两人钻进地道,黑丝堵住洞口,“他们还有援军。”

地道尽头是废弃的地窖,霉味中混着鼠药的苦。周嗔数了数口袋里的麦粒,只剩二十七颗,在掌心堆成小小的坟。

赵贪瘫坐在墙角,舔着剑刃上的星髓:“妈的,老子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他抬头盯着周嗔的口袋,“分粮吧,杂种。”

吴恶擦着钥匙上的机油,后颈的鞭痕还在渗血:“他叫周嗔,我是吴恶。你呢?”

“赵贪。”金发少年扯下块齿轮当牙签,“兽人族的杂种,专门啃星髓和金属。”他突然咧嘴,“你们俩,比兽冢的祭司有意思。”

周嗔盯着两人,左眼悄悄解析他们的能量:赵贪周身缠绕着黑红锁链,每道锁链都连着破碎的星图;吴恶的钥匙上浮动着战魂虚影,后颈处有块淡金色的光斑,与妹妹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给。”他分出十颗麦粒,放在发霉的石板上,“我在尸堆里见过你。”他看向吴恶,“角斗场的疯子,砍断过三个监工的手。”

吴恶接过麦粒,想起角斗场的血腥:“你是黑煞城悬赏的妖瞳少年,吞了七个溃兵的内脏。”他突然笑了,“他们说你是怪物。”

赵贪抢过剩下的麦粒:“老子也是怪物。”他嚼着麦粒,齿轮在齿间发出脆响,“但怪物不该互相撕咬,该一起啃敌人。”

地窖突然震动,上方传来铁蹄声。周嗔的黑丝探向地面,看见雪地上印着狼首徽记,带队的百夫长腰间,正挂着妹妹的红头绳。

“是那天的刽子手。”周嗔的声音结冰,黑丝在掌心凝聚成刃,“他杀了阿杏。”

吴恶的钥匙骤然升温,想起角斗场密卷记载:“狼首徽记,黑煞城铁无涯的亲卫。”他按住周嗔肩膀,“现在冲出去,是送死。”

赵贪突然起身,剑刃劈开地道顶:“那就让他们先死。”他甩出血珠,星髓能量在雪地炸出雷火,“杂种们,老子饿了!”

三人破土而出时,二十骑铁骑已形成合围。周嗔看见百夫长手腕的星纹,正是屠村时母亲断手上的图案;吴恶看见战偶胸口的青铜灯,编号“监03”与兵家密室的残片一致;赵贪则闻到星髓的香味,比麦粒更浓烈。

“杀!”三人同时暴起。

周嗔的黑丝缠住百夫长手腕,吞噬的瞬间,脑海中炸开记忆:铁无涯的命令、妹妹的哭喊、母亲的断手。他的左眼首次浮现完整的八卦锁链,黑丝骤然黑化,直接绞碎对方的星髓核心。

赵贪的剑刃劈开三具战偶,鳞甲在星髓能量中蜕变成暗红,龙首虚影首次显形,一口咬碎战偶的青铜灯。他舔着嘴角的蓝光,发现自己能“看”见战偶的能量流动——那是与星髓共鸣的能力。

吴恶的钥匙划出“破”字战阵,借周嗔的黑丝为引,将战偶的能量导乱。他第一次看清,这些战偶的核心,竟是人类的心脏被星髓结晶取代。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他们在用活人炼机械。”

当最后一骑倒下时,雪地上只剩三人的喘息声。周嗔捡起妹妹的红头绳,系在手腕;赵贪踢开战偶残骸,搜刮星髓结晶;吴恶则蹲下身,用钥匙刮下战偶胸口的星图。

“这是先天八卦的阵眼。”他指着星图,“每盏青铜灯,都是囚笼的锁。”

赵贪突然指向远处的火把:“又有追兵,至少五十骑。”他甩了甩剑刃,“跟老子去兽冢,那里有星髓矿脉。”

周嗔摇头:“我要去黑煞城。”

吴恶站起身,钥匙在掌心发烫:“我跟你去。”他看向赵贪,“但路上需要星髓,否则撑不住。”

赵贪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獠牙:“早说了,怪物该一起走。”他踢开麦袋残骸,“下次再抢粮,老子直接咬断你们的喉咙。”

三人在风雪中行走,周嗔走在最前,黑丝扫探前路;吴恶居中,钥匙警惕四周;赵贪断后,剑刃随时准备砍向追兵。

“你为什么抢粮?”吴恶突然问。

周嗔摸了摸口袋里的麦粒:“妹妹临死前,说想吃口热麦粥。”他望着漫天风雪,“现在她死了,我只想活着,然后杀光他们。”

赵贪甩了甩金发:“老子抢粮,是因为饿。”他拍了拍鳞甲,“兽人混血在兽族是杂种,在人族是怪物,只有吃饱了,才能当怪物中的王。”

吴恶沉默许久,想起角斗场的地牢:“兵家说我是破军星,该为天道而战。”他握紧钥匙,“但天道,从来没给过我一口粮。”

雪越下越大,三人的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线。周嗔的左眼再次泛起刺痒,却不再恐惧——他看见,在赵贪和吴恶的背后,那些黑红锁链正在彼此缠绕,渐渐形成比先天八卦更复杂的图案。

地道里,那袋发霉的麦子静静躺着,布袋底部露出半张星图,边角绣着“监138”的徽记——正是白禾玉佩上的编号。而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一个白衣少女正透过铜镜,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泛起涟漪。

“三星聚首。”她低声自语,玉佩发出微光,“归墟的锁链,终于开始崩断了。”

风雪呼啸,掩盖了少女的叹息。三个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归墟山脉的深处,像三匹孤狼,在这荒年的雪地里,踏出了一条不属于任何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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