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比战舰还要巨大的炮塔完工了，这是一台巨大的机器，它唯一的目的就是集中足够的力量来伤害莫特的恶魔形态。
它没有军队之前尝试的核打击那么强大，即使有几天的时间来设计，即使有魔法提供的最好的材料。
但如果一切顺利，也许他不需要做到那么强大。
程睿又坐回到了轮椅上，一位红发女巫在他身边忙前忙后地照顾着他。
这位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疲惫不堪的魔法工程师最后一次检查了他的离子炮。
四百吨的超导线圈通过他的能力所施展的一个技巧产生接近帕瓦级的电力。
还有一个稍微小一点的自由电子激光和电子束阵列，前者用于在空气中开辟一条通道，后者用于将加速到接近光速的电子通过这条通道发射出去。
另外还有五百吨的机械装置用于瞄准和转动炮塔，借助他的机器人技术，这些装置的工作速度比正常情况快得多，精度也更高——不过他们可能用不上这些优势。
两千吨经过魔法强化的装甲，可以抵御小型核弹的攻击，以防有什么东西突破了他们的其他防御。
按照现代技术的标准，这完全是一个庞然大物，能够钻穿小山。
但单凭它本身，远远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赤璃，别瞎操心了，我会没事的，”他安慰着红发的赤璃，赤璃脸上露出既有点恼怒又有点担心的表情。
“我们现在真的需要你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那个耐热魔法上。”
“但是其他的防御呢？”她专横地问道，用她最拿手的“你怎么敢说我在瞎操心”的眼神瞪着他。“要是有东西突破了怎么办？”
“我们会应付过去的，”他露出了他最自信、最能让人安心的笑容。
希望他是太累了，所以没有露出真实的情绪。
“我们已经把他引到了我们想要的位置，他离我们足够远，不会很快到达这里，但仍然在我们的射程之内。”
更确切地说，是在地球曲率所限制的射程的三分之一范围内，但他不敢再冒险拖延了。
那个巨人每走一步，身体就会变大一点，也就变得更加强大。
“你最好说到做到，你这个混蛋，”她生气地说。“如果你死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复活，然后再狠狠地揍你那张愚蠢的脸。”
然后，人类的第一位真正的女巫转过身，大步走向那门枪炮，仿佛那台数千吨重的炮塔是她想要踩在脚下的东西。
幸运的是，赤璃所了解的技术，程睿不用碰就能轻松应对……而且会心灵遥感的又不是他。
“你知道的，她永远不会忘记的。”
“但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她可能会原谅我的。”说曹操曹操到，程睿心想，然后抬头看向那个他曾经暗恋过的篮球队员，要仰起头很高很高才行。
在这儿的所有人当中，叶凛的变化最大。
很能说明问题的是，即使世界的命运危在旦夕，他首先想到的也是她的外貌，直到他在心里把自己那个愚蠢的部分拉回正轨后，才想到她的能力。
“那个实验成功了吗？你能像我们讨论的那样增强枪炮的威力吗？”话说回来，当你看到一个人，就连最好的角色扮演在她面前都像是业余的仿冒品时……
“我不喜欢把我们最好的防御措施当成一个实验……但没错，成功了。”她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细线，湛蓝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盯着他们的劳动成果，一股红色的魔法光芒从赤璃身上扩散开来，完全覆盖了那门枪炮。“你确定这会管用吗？”
“我已经计算过了，”程睿向她保证。“对于一个两公里高、有着钢铁般韧性的家伙——”
“在我看来，说他只有钢铁般的韧性可太保守了，”叶凛打断了他的话。
“它的断裂长度是四公里，他已经有一半那么高了，而且他还能正常地用腿走路。
要么他在浪费大量的能量来防止自己的身体在体重的压迫下垮掉，要么他的基础韧性比那要强得多。”
“那又怎么样呢？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如果说程睿对叶凛有什么了解的话，那就是她总是会努力追求完美的结果，在任何时候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但“完美”是“足够好”的敌人，而且没有人想出更好的主意。
“冒险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管莫特在这种形态下有多高多大，他仍然只是一个人，我愿意相信他不会强大到我们齐心协力都奈何不了他。”
“好吧。”金发女孩疲惫的愁容慢慢变成了一个试探性的微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它成功的。”
“我们都会的，”他表示赞同。“现在记住，在你提高导电性从而提升峰值功率之前，你必须增强韧性并在炮塔上施加冷却效果，否则——”
“是的，是的，我又不是个十足的白痴！”她挥了挥手，让他别说了，然后跑去施展她自己的魔法了。
科技利用这个世界并驾驭现有的力量，去完成人类仅凭自身自然能力无法实现的事情。
如果他必须驾驭的力量超出了单纯的物理学范畴，嗯，如果他们幸运好的话，世界各地的物理学家们能够幸存下来去研究并对此抱怨一番。
要是幸运再好一点，程睿甚至可能活到听到他们的抱怨。
××××
赵凛狩老人在那门巨大的加农炮炮管上气喘吁吁，一种介于金色光芒和蜂蜜之间的物质从他的手中滴落，渗入那无缝的金属中，仿佛那金属是一块海绵。
通过力量感知，我察觉到这台巨大的炮塔整体发生了一种微妙、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随着这位老猎手的脸越来越红，他的呼吸变得又粗又不平稳，这种变化也在慢慢加剧。
与赤璃施展的明显魔法不同，赤璃的魔法在金属表面形成了一层红色的帷幕，明显以一种在物理上毫无道理的方式改变了金属与热量的关系。
也与我所做的增强不同，我的增强是以一种非常物理且易于理解的方式改变了基本的相互作用。
而老人所做的增强是无形且难以捉摸的，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一些迹象。
这种金属似乎增添了一种奇怪的深度感，有点像两面并排的镜子相互反射，只不过这种增添是真实存在的。
我能从光子与金属相互作用时那极其细微的迟缓中察觉到这一点，能从炮塔本身的重量在几分之一秒内似乎在正常重量和成倍重量之间闪烁。
但又没有像它应该的那样对现实世界产生实际影响中感觉到这一点，能从转动装置上涂了油的滚珠轴承似乎比正常情况下更……刺鼻的气味中闻到这一点。
有一个若有若无的第二座炮塔的影子与现实重叠，然后又出现一个，接着又一个，似乎延伸到了无穷远处，随着炮塔以一种我新获得的感官能够看到但我的大脑却无法理解的方式展开。
鉴于这位老人的猎枪威力大得离谱，每个人都希望这种增强能有所帮助，尽管除了程睿可能知道之外，我们没人能说清它是如何起作用的。
这位不再瘦弱的书呆子在设计这东西的时候确实考虑到了我们大家的能力，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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