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丽雅说。
在我们疯狂地赶工、与看不见的最后期限赛跑的这半个小时里，这位曾经的小矮人身体似乎更加丰满了，同时她的身高也长到了几乎和我一样高。
她双手放在我妹妹的肩膀上的时间越长，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洪流注入叶琳的“庇护”能力中。
“使用你们武器的最佳时机不到一分钟就要到了，所以你们最好确保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怎么知道的？”在我开口之前，莉莉先向这位现在显然是高中生模样的女孩问道。
“比别人知道得更多的秘诀在于知道该往哪里看，”这位更高的棕发女孩解释道，她那没有瞳孔的黑色眼睛像微型黑洞一样审视着我们所有人。
我不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这个画面一旦出现在脑海中，就再也无法忽视，丽雅的眼睛看起来确实就像宇宙结构中的两个洞，吞噬着每一个朝它们移动的光子。
“而这首先要保持警惕。如果你不去主动寻找信息，就不会有任何信息传到你这里。”
“呃，这恰恰证明了你从来没踏进过高中，不管你看起来像什么，”莉莉厌恶地说，我哼了一声。
我们现在可以开开玩笑了，随着最后一道魔法施加完成，我们在这个计划中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当大量的电流通过数公里长、比我的手腕还粗的经过力量增强的电线时，空气中噼啪作响。
这些电线大部分是银制的，多亏了莉莉对金属的掌控能力，我们才有足够的银来完成这样一个大型项目，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钨制的。
据程睿说，尽管钨的导电性大大降低，但这种金属极高的耐热性和高熔点能更好地承受非常短暂但极其强大的电流。
好吧，他是工程师，听他的。
炮塔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很快的速度调整着瞄准方向。
它看起来很慢，但对于一台两千吨重的装置来说，它移动得非常迅速且精确。
它必须这样，才能对准目标。
说曹操曹操到，莫特那庞大的身躯即使在五十公里之外仍然清晰可见，像一座山那么大的雕像般耸立在地平线上。
只不过这座雕像会移动，而且尽管它部分地融入了大气中氧气的蓝色，但从他的角上噼啪射出的闪电让它足够显眼。
在军队进行大规模核打击之后，暴雨早些时候已经停了，所以天空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晴朗。
即使是暴雨也无法阻止这样威力的能量武器发挥作用，但至少在晴朗的天空下，它能发挥出全部威力。
“武器发射的那一刻，你妹妹的庇护能力就会失效，”丽雅警告我，此时我能感觉到数量多到有明显重量的电子在炮塔的线圈中旋转。
“让它如此有效地让敌人忽视其存在的原因是它建立在非暴力的基础上，而准备发动攻击已经是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所以莫特会注意到在他背后有这么一个显眼的反抗据点，然后试图消灭我们。”知道这些很好，不过关于这个信息有一点让我很困扰。
我对着三广市唯一的购物中心那被泥浆覆盖的残骸踢了几秒钟后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是说，为什么偏偏告诉我？”
“你的工程师朋友一直都知道，那位年轻的女巫看了一眼你妹妹的屏障，就明白了它的全部运作原理。至于其他人呢？”这个不像女孩的女孩耸了耸肩。
“有时候，隐瞒和混淆在这种时候可以成为许多人拼命抓住的慰藉。”
“这不算谎言吗？”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些能让人感到安慰的谎言。
“套用你们一位讲故事的人的话来说，谎言是思维的杀手。是对创造性思维的腐蚀，会导致彻底的毁灭。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有用，它们都是宇宙中最大的邪恶来源之一。”
她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三秒钟，然后又盯着远处头戴闪电冠冕的敌人看了四秒钟。
“马维斯人的整个哲学就是一个谎言，而你看看它导致了什么结果。”
“暴力就是力量？”我怒视着我家乡城市的废墟。“现在看来这可不像是个谎言。”
“别故意装傻了。到目前为止，赤裸裸的武力比你们人类使用的任何其他手段都解决了更多的问题。”
然后，这个曾经太过严肃的小矮人一夜之间长成了一个无比严肃的女人，她对我笑了笑。
那笑容真诚而明亮，就像寒冷夜晚过后阳光的轻抚。
“谎言在于认为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沟通与合作对于善于运用它们的人来说，也能发挥很好的作用。”
我正准备想出一句机智的反驳之词，这时炮塔开火了，世界仿佛都为之震颤。
激光的声音很大。
即便是用于清洁皮肤的激光，其声响也如同小鞭炮一般，它发出的光束会使路径上的空气瞬间剧烈升温。
而这还只是一个功率不超过手电筒的设备，当我们凭借众人之力制造出的最强能量武器开火时，地面震动，骨头都跟着颤抖，那些身体强化程度较低的人的耳膜都被震破了。
在这台巨大的武器开火时，站在旁边且没有超能力的人会被冲击波直接杀死。
那道激光束比闪电还要明亮，它比盛夏晴朗天空中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它亮到我们一半的人即使闭着眼睛也被闪瞎了。
在那片由魔法形成的、漆黑且浓密的雷雨云穹顶之下——这片雷雨云让整个市都几乎陷入了黑暗。
三广市一片五十公里长的区域在一瞬间所接收到的光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接着，激光束停止发射，留下一座冒着热气的炮塔，一千吨的金属在魔法的冷却作用下迅速降温，努力抑制着热量。
在五十公里之外，这武器的远处目标——莫特的后颈部位受到了攻击。
激光束的大部分能量都被中间的大气层吸收了，冲击波和光亮总得有个来源，而空气既不是完全透明的，也不是真空。
实际上，激光束的强度越高，单个粒子的能量越大，空气在某些方面就会变得越不透明。
不过，程睿的设计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来自这束极其强大的激光部分的光子，从物理层面上把大气中的气体从激光束的路径上炸开。
形成了一条高导电性的近真空通道，更强大的电子束便能毫无阻碍地通过这条通道。
那些电子撞击在莫特巨大身躯的颈部，所产生的力量相当于一枚小型核武器的能量集中在几平方码的区域内释放。
这爆炸让那些巡航导弹和炮弹的爆炸看起来就像小鞭炮一样。
凭借增强的感官，我清楚地看到一百多立方码的如同钢铁般坚硬的黑色血肉瞬间被汽化，其力量足以进一步破坏周围的环境。
这个如山般巨大的敌人停住了脚步，这是除了核武器攻击之外的其他攻击都没能做到的。
仅仅两秒钟后，炮塔再次开火，又一道无比明亮的光束刺穿了天空。
又过了两秒钟，当莫特庞大的身躯缓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我们时，第三道攻击击中了他的颈部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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