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睁开眼睛就看到翟崇山,“我这是在哪里?”
翟崇山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起来,“刚才我请医生过来帮你看了一下,你有些低血糖,先把药吃了。”
苏兰调整了一下身后的枕头,苏兰指尖刚触到药片,玻璃杯沿就凝起水珠滑落在翟崇山虎口。
他手腕微颤,没撤回的手掌仍虚虚拢在她腰后,透过真丝睡衣渗进来的体温比窗外的暮色更灼人。
我自己能坐稳。她含住药片时舌尖蹭过他食指关节,呼吸突然窒在喉咙里。
翟崇山抽回手的动作像是被烫到,却将枕头又往里按了按。
床头电子钟跳动的红光映在他侧脸,喉结滚动时投下的阴影正落在苏兰锁骨凹陷处。
她数着他解到第三颗纽扣的衬衫领口下透出的皮肤纹路,鼻翼间混进一缕雪松香。
你出汗了。翟崇山突然倾身抽纸巾,腕表链条擦过她耳垂。冰凉的金属触感惊得苏兰往后仰,后脑勺却撞进他早已垫好的掌心。
指节卡在发丝间停顿两秒,顺着绸缎似的黑发滑下去时勾断一根缠绕的头发。
苏兰数到第七次吞咽声时,翟崇山忽然用拇指抹掉她唇角水渍,药苦吗?薄荷气息拂过她鼻尖,方才喂药时残留的糖衣正在他指腹融化。
未出口的回答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碾碎,电子钟的红光在翟崇山眉骨投下暗影,他单手撑住床沿接起电话。
苏兰数着他喉结第八次滚动时,金属表链已经压在她睡衣第二颗盘扣上。
嗯,推掉。
手机落在丝绒被面的瞬间,雪松气息骤然逼近。苏兰的睫毛扫过他下颚渗出的薄汗,尾音消融在相贴的唇角。
翟崇山的吻像他解到第四颗纽扣的衬衫领口,克制地停在触碰的层面,直到苏兰无意识舔到残留的糖衣甜味。
虎口卡住她后颈的力道突然加重,方才悬在腰后的手掌终于实打实陷进床垫。
垂落的窗帘被夜风掀起时,苏兰看清他绷紧的肩胛骨在衬衫下起伏的弧度。
薄荷气息混着药片苦涩在齿间流转,腕表链条缠住她散开的腰带,随吞咽节奏在腰窝荡出细碎响动。
电子钟发出整点报时声的前一秒,翟崇山突然退开半寸。融化的糖衣在他唇上凝成晶亮水痕,拇指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沾着雪松香的呼吸落进她翕动的眼睫:比药甜。
灯光穿过结霜的落地窗,在雪晴蜷缩的膝盖上投下菱形光斑。
她第三次把滑落的羊绒毯拽到肩头,二楼卧室门依旧紧闭,母亲已经晕了九个小时。
壁炉里橡木炭噼啪爆开的声响惊得她抬头,这才发现翟欲端着托盘立在沙发转角处。
厨房偷渡的物资。他手腕轻转,白瓷杯里热可可的甜香漫过来,医生给苏姨检查过了,没问题的,你盯着门锁也不会早开半小时。
雪晴下意识望向旋转楼梯,羊毛袜里的脚趾在暖风里动了动。
骨瓷杯塞进掌心的温度让她惊觉自己手指有多凉,杯沿氤氲的热气里浮着肉桂粉画的雪花,和窗外未化的积雪呼应成趣。
煎蛋是单面流黄的。翟欲用银叉敲了敲鎏金餐盘,松饼蜂窝间渗出的枫糖浆正沿着焦脆边缘凝结,管家说你比较喜欢吃这个。
落地钟摆锤擦过铜制刻度时,她终于咬下第一口松饼。酥皮在齿间坍塌的瞬间,二楼传来细微的电子锁开启声。
雪晴猛地起身,却发现翟欲早已横跨半步挡住去路,他指尖还沾着可可粉,却精准截住她膝头即将滑落的毛毯。
至少把这份吃完。他低头凝视瓷盘里完整的太阳蛋,空腹奔跑的话,心脏会比大脑先抵达战场。
翟崇山扶着苏兰走出门口,看到两个孩子都在,眉毛一挑,吩咐道:“让厨房准备些吃的。”
翟欲点点头,去安排,雪晴来到妈妈身边,“妈,你怎么样了?”湿漉漉的眼眶,透着小鹿般的乖巧。
她后悔了,后悔不应该想要再次考验苏兰。明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样,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会被抛弃?
“没事!”苏兰拍拍她的手背,温软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吓着了吧,以后我们不搭理他们了。”
雪晴扑倒她身上,紧紧的抱着她,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最终只呜咽成一个字:“妈……”
厨房早就备好了饭菜,端上来的速度很快。
餐厅的水晶吊灯在银质餐具上折射出细碎光斑,翟崇山舀起一勺山药排骨汤吹了吹,汤匙在碗沿轻磕两下才递到苏兰唇边。翟欲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无意识摩挲着汤碗浮雕花纹——这是他在公司做重大决策前的小动作。
我自己来。苏兰刚要接过瓷勺,翟崇山已经就势将汤匙转了个方向。
他拇指擦过她虎口的动作太过自然,仿佛这个在商界以冷峻著称的男人本该如此体贴。
雪晴正要把醋碟推给母亲,翟欲突然按住鎏金转盘。他注视着父亲用公筷剥开清蒸鲈鱼腹部的嫩肉,鱼刺被剔除得干干净净,连姜丝都摆成梅花的形状。
尝尝这个。翟崇山将鱼腩肉浸入特调豉汁,筷子尖在苏兰碟子上方悬停半秒,最终却落在她唇边。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翟欲能看清父亲衬衫袖扣映在苏兰锁骨上的菱形反光。
少年垂眼切割牛排,刀刃在骨瓷盘上刮出尖锐声响——父亲在孔雀开屏?
苏兰低头咬住鱼肉的瞬间,翟崇山嘴角上扬一顺。
爸。翟欲突然举起红酒杯,敬您。水晶杯相撞时,他故意让勃艮第红酒溅在父亲袖口。
深红酒渍在雪白衬衫上蔓延,翟崇山却只是解开袖扣将衣袖挽至小臂。
雪晴发现翟欲的餐刀在奶油蘑菇汤里搅出漩涡,顺着他视线望去,父亲正用指腹抹去苏兰唇角沾着的黑松露碎屑。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亲密到能看清翟崇山手指的茧子如何擦过她下唇的纹路。
当翟崇山第三次往苏兰碟里添翡翠虾饺时,翟欲终于踢翻了脚凳。
我吃饱了。翟欲起身时碰倒了盐罐,雪粒在亚麻桌布上铺成星图。
他盯着父亲下意识护住苏兰咖啡杯的手背,青筋凸起的弧度与当年挡下飞溅玻璃碴时一模一样。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同意!”他警告的看了一眼苏兰,转身离开。
苏兰放下碗筷,无奈的说:“你不去解释一下吗?”
“他会接受的。”翟崇山平淡的说,捏着筷子的指骨微微泛白。
“我们不合适,我还没有离婚。”苏兰擦去嘴角的痕迹,认真的说。
“你们的婚姻应该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吧?”翟崇山响起周泰的下场,嘴角荡开一抹生动的笑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跟我试一试?至少我能护住你!”
“我很感谢翟总帮我救回雪晴,但是并不意味着,你也可以拿来作为威胁我的筹码。”苏兰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让翟崇山对她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称作威胁呢?”毕竟刚才她也没拒绝那个吻,至少说明她不讨厌他的吧。
翟崇山强硬的拉住她的手腕,“我会让人办妥离婚手续。”
苏兰抽回手臂,“他是不会同意的。”
“还有,我没有再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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