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柳招娣嗤笑。
“尽行一些小偷小摸之事，你家王爷与那些风月楼的浪荡子有什么区别？”
“你再乱讲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墨蓝明显被激恼了，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柳招娣的脖颈。
瞪着双牛眼恶狠狠地盯着她。
“来啊来啊，有本事就砍！”柳招娣丝毫不惧，反而主动将脖子凑过去，“这就急眼了，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你！”
“够了！”
身后，冰冷的嗓音打断了他们。
二人立即噤声，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
夜北临脸上带着狠戾，负手站立，身上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放下！”
“王爷这女人。”
“我说放下！”
夜北临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致。
墨蓝虽心里不服，但他也十分清楚夜北临的脾气，只得悻悻地收回手中的刀。
柳招娣挑衅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看到她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墨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夜北临的面子又不好发作，索性转过身不再看她。
可还没等柳招娣得意一阵，夜北临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王妃不承认身上的不治之症，那本王还有一事想与王妃探讨探讨。”
他深邃幽冷，邪魅森寒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
夜色下，身影被月光拉得阴郁且漫长。
望着如此状态下的男人，危机感悄然爬上柳招娣心头。
果然，下一秒，夜北临拍了拍手。
两名家仆不知从哪搬来了一架古琴。
从其精良的做工不难看出此琴绝非凡品。
“王爷，这是何意？”
柳招娣虽已猜透了他的意图，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坊间皆传柳小姐琴技卓绝，今日为本王献上一曲如何？”
见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夜北临不为所动。
果然，还是躲不过这道坎。
柳招娣心中一紧，下意识想要推辞，“今日天色已晚，等往后王爷有时间，妾身再弹也不迟。”
“你是不会吧。”
柳招娣一愣。
夜北临那淬了冰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日在秋日宴王妃的神情，本王心中早有所怀疑。”
“妾身深居闺阁，今日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的观众，有些怯场罢了。”
她的自辩苍白且无力。
面前的男人轻蔑一笑，他眼神冷执淡漠地与她对视，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明的意味。
“王妃乃国公之女，平日见过的大场面不在少数，你竟还会编出如此荒谬的借口来。”
说着，他缓缓踱步至柳招娣跟前。
柳招娣大气都不敢出，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究，竟，是，谁？”
每说一个字，夜北临身上的威压便增加一分，到最后，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此刻凝固了。
他摆出一副王者的姿态俯视着女人，本想着能从中窥探出些什么。
但却猛然发现，面前的女人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我是谁？”女人话语里略带着哭腔。
她仰着头，眉心微蹙，鼻子一抽一抽，眼眶渐红。
夜北临暗叫不好，下一秒，她眼底湿润，泪从眼窝里涌出。
“王爷既然如此在意妾身的身世，那看来妾身也不必隐瞒了。”
柳招娣眼里含着泪，哼哼唧唧道：“没错！妾身的确并非国公嫡女，而是二女儿柳莹。”
“可本王从未听过国公有二小姐。”
“那是自然。”柳招娣自嘲地笑笑，“我的生母原本是府里的婢女，身份本就卑微，国公自然不会向外人提起。”
“而我就更不用说了。”柳招娣叹息，声音略微颤抖，“作为混东西，虽为庶出但自打我记事起，便一直被养在柴房。”
“生存都成了渴望，更别说像我姐姐那般多才多艺。”
柳招娣缓缓移步至庭栏边，抬头望着天边的明月。
“直至上个月，宫里传来赐婚的消息，但听闻对象是王爷，国公为了保全女儿性命将我推了出来。”
“可你不也是他的骨肉？”
“我配吗？”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着许多无奈。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要杀要剐，王爷随意。”说着，柳招娣将身体转向男人，张开双臂，合眸，一副赴死的模样。
亮亮的泪痕划在其红润的脸颊上，晚风拂过，带起女人身上的米稠色对襟纱衣，掺着几缕散落的乌发，在月光的映照下，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夜北临望着她，眉心微皱，心底竟泛起一丝心疼，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约莫过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开口：“夜深了，刚又吃了几口酒，王妃早些回房吧。”
说罢，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背着手，带着墨蓝先一步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柳招娣这才敢睁眼。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哼，男人，就这还想跟老娘斗？可笑。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处赫然出现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痕。
这是刚才留下的。
柳招娣若不这么做，也不会有刚刚如此逼真的演技。
对，刚才的故事都是她编的，当然这要归功于她平时上班摸鱼时看的古装片。
“王妃，咱们该回去了。”清荷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嗯。”柳招娣应了声，抬手擦了擦泪痕。
夜北临，应该暂时放过她了吧？
“王爷王爷，您慢点啊。”夜北临脚底像生了风，在前头走得飞快，这可苦了墨蓝，他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
夜北临没回房，而是径直来到书房。
“王爷，王妃怎么处置？”墨蓝规规矩矩地给他斟了杯茶。
“什么处置？”
“王妃啊？”墨蓝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一字一句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将她交给监刑司，还是直接上报给陛下？”
“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其他人了。”夜北临幽幽开口，说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那下官明了。”墨蓝点点头，“下官这就带人把人绑来。”说罢转身要走。
闻言，夜北临惊得差点没将口中的水全喷出来。
“回来回来。”他连忙咽下口中剩余的水，开口叫住墨蓝，“你想干什么？”
墨蓝也是一脸懵，呆呆地看着夜北临：“王爷刚才不是说处置王妃是小事，我们自己搞定就行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看着面前的“二傻子”夜北临有些无语。
他朝墨蓝摆摆手。
“去，自己去领罚去！”
“王爷，我。”听到领罚二字，墨蓝顿时变了脸色，委屈着脸正想着求情。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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