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琪琪煞白了脸色,仿若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尾凉透了。为了求证一般,她又发了疯般地跑回了厢房。丫鬟们已经点上了蜡烛,躲得远远的,她跑到梳妆台上,看到缠着白布的木偶不知何时,从梳妆台上跌落了下来,已经停止了血液流动,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没有一丝血迹。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她没有中嗜血蛊,她是受了隔空施术,有人在她不注意的地方,把她施在卫知身上的蛊术,转移到了她身上,她才会流血的。她是刚才才中了嗜血蛊,是自己亲手下的,而且还是嗜血蛊母虫。
国师,是国师。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梁琪琪又惊又慌又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的她,彻彻底底地成了一个嗜血蛊母虫的供体,只等着嗜血蛊在她的心脏处安家产卵,成千上万的虫卵随着血液流到全身各处,时机一到,子蛊孵化出来,以她的血为食,吸食殆尽后破体而出。
梁琪琪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呆坐着,天光破晓,白光透进,外头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着,迎接美好的一天,充满希望的一天。梁琪琪透过开着的门窗,只觉得阳光碍眼得很,鸟叫也很让人心烦,清晨的柳树摇头晃脑地,似乎像逝去的父皇母后对着她摇头叹息道:“你就好好地呆着,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到处给我添乱。”一切的一切都与她作对,正如她父皇幕后所说的。她是没有一项事情能做好的,丫鬟婆子们似乎意识到什么,都离得远远的。
与此相反的是,卫知一觉醒来,身体大好,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小葵兴冲冲地跑去叫人了。左瑜替卫知把过脉,只道玉佩起了作用,身体已无大碍。云峥心里一番计较,只道左瑜的本事果然非同凡响,这等旁门左道也能手到擒来,再三感谢了左瑜一番。
临走时,左瑜再三强调道:“陈三姑娘已经成为施咒的目标,很难保证下次不出意外。虽有玉佩护体,也不过三次机会。还是送到陈国国都,有这紫气护体,也免得宵小之辈暗中作梗,害了三姑娘的命。”云峥听了这话,倒是对于卫知回都城一事上了心。
卫知躺在病床上,由随身的小丫头小葵伺候着。临淮前些日子身子才好些,卫知回来一趟,闹出这般大动静,他跟着心急,又病着了,如此反复,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冷翠放下府中所有事务,亲自贴身伺候,将将养了一两个月,才能下床。偶尔碰见临淮拄着拐杖在花园里踱步,整个人病恹恹的,云峥总觉得他现在是吊着命,随时随地都能断了气,提心吊胆了好一段时日。因着卫知和临淮的身子还未恢复过来,云峥又忙着挖渠一事,雪香听命于她抽不开身,容谨又去了军中,冷翠无心府中之事,一时之间也没寻着合适的人,就放任自流了。整个府里乱糟糟的,下人们见着主子这般不着调,也懈怠起来,加之两位主子总不见好,流言甚上,府里上下弥漫着一股惴惴不安的不祥气息。
最后引起众人恐慌的是,临淮的后院里,解意怀了身子险些流产了。云峥外出回来当晚,李进立刻把这事报告给他了,云峥脱了披风,换下家常衣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解意姑娘如何了?”李进抹抹头上的冷汗,道:“姑娘是被厨房里的王大厨推了一下,倒在地上,就见了红,刚才大夫看过了。幸好姑娘底子好,没什么大事,现在在休息着呢。”云峥抬眼看了他一眼,李进忙道:“这毕竟关系到王爷的子嗣,我怕王爷担心,还没告诉王爷和姑姑呢。”云峥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雪香,赏。”李进忙摆手道:“小人不敢,都是小人没看好王爷……”云峥道:“这一码归一码。收着吧。”李进才惶恐不安地收下荷包,退了出去。
云峥起身,亲自去了后院看望解意。解意住在后院偏房的其中一间,此时此刻还躺在床上,身边也没人伺候。云峥畅通无阻地进去了。解意挣扎着起身行礼,云峥摆摆手,道:“躺着回话即可。”
雪香搬了张椅子,云峥坐在她床前,这才有机会看临淮从如意楼那地方带出来的姑娘。她以前也不过在一群莺莺燕燕中浮光掠影地扫几眼,只道是个长得媚的女子。如今细看之下,脱了妆容的解意长了一张清纯无害的脸,脸色苍白不见血色,颇让人怜惜。临淮这厮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解意说了始末。因近些日子,胃口不好,她也未察觉自己有身子了,只当天凉换了口味,就去厨房里讨写酸辣之物。哪晓得厨房里头的总管王大厨,近日越发地把自己当做主子,只道一切按照府里标准来,若要吃些别的吃食,总得自己掏钱来。解意刚才如意楼出来,在楼里也不是什么出挑的姑娘,哪里拿得出什么银子来,她也不欲为了一口吃的,和王大厨起争执,默默地转身离去,王大厨没要到钱,心里也不爽,在背后啐了一口,道:“不过是被人玩的下贱玩意儿,还敢在老子面前大小声,老子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你一口……”解意听后,心里不忿,回头与他吵了几句,王大厨顺手一推,把她推倒在地。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云峥没有仔细盘问她与王大厨之间争吵的内容。环顾了四周,道:“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住这儿不合适,今天也晚了,明儿就搬到芳华阁楼下,我再给你配两个丫鬟。好生将养着。这可是我们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我都是欢喜的。只要生下来,我重重有赏……”解意忙千恩万谢地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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