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梅公子此次登门,所为何事?”
梅知婠的目光停留在这夫妇二人脸上半晌,直到将人看得有些难掩的慌乱时,才淡淡的开口道。
“其实,这件事我本该是交给衙门断案处理,不过因为我们家已逝的老先生不愿将此事闹大,所以本公子才不得不亲自到您府上走一遭。”
听到衙门二字,谢家夫妇二人原本努力克制的神色,瞬间有些崩裂。
“带进来吧!”
未待谢老爷再问出口,梅知婠便转脸向身后几人说道。
左三和左六微一颔首就走出了花厅,这翻动静,更是让谢老爷和魏氏甚觉不安。
“梅公子,这大早上的,如若是因为上回那丫鬟之事,咱有话可好商量。”
在谢老爷脑海里,唯一能跟这位梅家公子扯上关系的,便只有那名逃府丫鬟。
“谢家老爷,您别急,不如先听本公子慢慢道来。”梅知婠意味深长的扬起一抹笑
她还以为这谢家的老爷子有多能耐,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这点心理素质,不禁让她怀疑这若大的家业莫非是大风给刮来的?
“昨日,我家老先生被人下毒谋害惨死,之后,又有人趁着夜色蓄意纵火烧了本公子所住的那间客栈,意欲将住在客栈里的我等众人葬身火海。”说到这,梅知婠好看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继续打量着谢家夫妇二人。
只见,谢老爷仍旧神色懵懂,而一旁的谢夫人眸光中有片刻的惊慌闪过。
梅公子这翻话,不禁让谢夫人联想长子生哥昨日夜里彻夜未归之事,以及刚才梅公子身后那两名离开的护卫,难道……难道?
不,这不可能,不会是生哥!魏氏攥紧手中的帕子,不相信这事与儿子有关。
“谢家老爷,您说,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您的身上,您会怎么做?”梅知婠将打量魏氏神色的目光收回,凝视着谢老爷。
被问及的谢老爷,先是一愣,却很快的回过味来“这……这世上竟有这如此凶狠恶徒,我……我定是要报官,抓到那凶手告到衙门去……然后……”
谢老爷说着说着,就发觉自己个说不下去了,因为这梅公子的种种举动明显就是冲着他们谢家来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这事与他们谢府脱不了干系,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干的,竟胆大的去招惹这位贵公子,而且还谋害他人性命。
越想,谢老爷越是胆寒心惊,其实他隐约中已经猜到了长子身上,早前谢管事的说梅公子此次前来,与生哥有关。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生哥干的?生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老爷不敢继续深想下去,耳边却再次传来梅公子的声音“然后呢?”
谢老爷一个激灵,颤着声道“然后……”
然而他话音未落,眼角余光就被几抹身影给挡住了,扭头一看,却见先前离开的那两名护卫手上各拎着只小鸡……不,是个人。
左三和左六进了花厅,就将手里拎着的人,往地上重重一扔。
“生哥!”
紧接着,就是魏氏的惊恐声。
魏氏怎么也没想到,彻夜未归的儿子,再次出现在眼前,却是被人这么带了出来,而且他……他还受了伤,那惨白虚弱的神色,还有那双手被纱布缠的跟粽子似的,纱布上还渗着血。
魏氏已经扑到了谢生身上,泪哇拉拉的涌了出来“生哥,你这是怎么了?”
谢老爷也看清了被扔到地上的两人,其中一人便是自己的长子谢生,霍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头大骇不已。
“这,我儿子这是怎么了?”想上前扶起长子,可魏氏已经整个人将谢生紧紧的抱在怀里。
接着,怼瞪一旁被吓得呆愣状的谢管事“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呀!”
说着目光扫视了眼四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几名下人,扬起双袖怒哄道:“其他人全给我出去,出去!”
回过神来的众下人,立即跟着谢管事慌忙逃离这间若大的花厅,脚下的步伐都不由的有些踉跄。
谢老爷回过头强忍着心头骇意,看着梅知婠,指着地上的谢生问道“梅公子,我家生哥为何会遭如此事件,你可有个说法?”
今日本就是上谢家来讨说法的她,却没想到反被质问,差点把她给气乐了。
对上谢老爷投来的疑惑目光,梅知婠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双手背身跺步来到谢生和魏氏跟前道“谢老爷为何如此看我,你们家谢公子这伤可不是本公子弄的,昨儿夜里我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成这样了,本公子还好意让人给他把伤口包扎了止血。”
确实是包扎止血,但是没进行任何的医治,依旧昨夜谢生留了这么多的血,伤口只经过止血药包扎,直到这会儿,怕那两只手已经废了吧。
闻言,魏氏哭哑了声,心疼的抱着怀里的儿子问道“是谁,生哥,告诉娘是谁把你给伤成这样?”
而此时,侧卧在魏氏怀中的谢生,虚弱的眨着眼帘,发白的唇微微颤抖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想说,想告诉爹娘,让爹娘替自己报仇,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发出声音来,现在的他只觉着虚脱无力且因伤口感染而浑身冰凉。
谢老爷深吸了几口气,才努力压制心底渐生的怒意“那梅公子,你可应该告诉我,为何生哥会被你送回来?”
“为何?”闻言,梅知婠睨了眼比自己怒意似乎还要大的谢老爷,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接下来,本公子告诉你为何,也好方便跟你们谢家清算清算此事。”
听闻此言,魏氏抬起哭肿的眼,怒瞪着在跟前跺步的梅知婠,咬牙怨恨道“清算?我看就是你把我们生哥害成这个样子,定是你伤了生哥,不然生哥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说着,魏氏伸出一手拉扯着谢老爷的衣摆,恳求道“老爷,老爷您一定要替生哥做主呀,我们生哥是咱们谢家未来的希望,只有他才能考上科举提名光耀我们谢家的门楣,可是他们居然如此歹毒的伤了我们生哥的这双手。”
谢老爷哪有不心疼的理,他也是一心望着儿子来年科举中第,垂眸看着儿子那双被缠着纱布的手,他的心就如同被千把利刃翻绞。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却再次传来梅知婠接下来的话。
“谢大公子,一直对当年被华云书院拒他入院之事怀恨在心,前些日子得知我们李治善老先生来了洛庆县,便设计毒害老先生性命。”
原本还抱有怨愤的谢老爷,当听闻李治善老先生的名号时,心头大震,双腿不住瘫软,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不……这不可能!”
三年前,他是曾亲自带着长子去华云书院求学,虽之后被书院拒收入院,当时生哥还反倒安慰起自己来,说只要他用心潜学,哪怕只是请位入府教习的先生,他也能给自己考取一个功名回来。
所以他不相信,不相信生哥会起了谋害李治善老先生之心。
梅知婠一点也不意外,谢家夫妇两否认且不相信这件事情,嘴角一勾接着道“这事,昨儿夜里你们谢大公子可是亲口招了的。”
想起昨儿夜里,她特地让花朝上药时加剧了谢生的痛苦,从而进行了严审,在他嘴里亲口说出是如何让身边的隐卫将李老先生房里的枕头给调了包,然后又是打算如何火烧客栈种种计谋。
“不会的,我们生哥为何要这般做,生哥哪怕进不了华云书院,但他的学识半点不比他人差,明年的科考定也能轻松应对。”魏氏脸带泪花,怀里紧紧的搂着谢生,反驳道。
“你们谢公子学识如何,你们当爹娘的却不知?是亲生的吗?”梅知婠语带嘲讽的回怼
昨晚不光审了谢生,他身边那丫鬟也将知道的全招了,唉,要是谢氏夫妇知道,他们寄予厚望的长子,只不过是个沉迷女色的草包,会不会当场气到吐血?!
听闻这话,谢老爷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他虽平日里不去生哥院中走动,但在夫人魏氏那里没少听说生哥的课业如何了得,学识如何长进,就连请入府里教习的先生也多次在他跟前夸赞生哥天资聪颖,有状元之才。
看着谢老爷脸上五颜六色的转变,梅知婠觉着精彩极了,打算继续给他添点彩头,于是给左三使了个眼色。
左三走到那名手脚被捆,却不敢争扎只知道浑身颤抖的丫鬟身旁,倾身将她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
梅知婠睨了眼地上那名丫鬟,笑道“不如,听听你们大公子的贴身丫鬟怎么说,你们不知道,但作为大公子身边的丫鬟知道的肯定不比你们少。”
嘴里的破布被取出,丫鬟只觉着此时的嘴巴早已被冻的僵硬,就连哭泣的声音似乎也难以发出,试了同次才勉强能让嘴皮子微张微合。
满腔的怒意无处可发的谢老爷,这会儿逮着这丫鬟了,便怒狠狠的瞪着她道“快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魏氏抬起早就被哭花的妆容,满脸错愕的看着谢老爷,心想,老爷的反应不对呀,这会儿不是应该替儿子做主嘛,怎么倒变成逼问起儿子身边的丫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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