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万岁整个人打了个栽歪,宋宜怜派来跟万岁解释的宫女赶忙一把将人扶住。
“玉姑姑好生威风,莫不是连我也要一并打了?”宋宜怜的宫女映荷将万岁拦在了身后。
映荷是皇帝李域曾经的御前侍女,如果说皇后是整个后宫最大的头头儿,那么映荷这个独一份的御前侍女就是这整个皇城内部所有奴才的头头儿,玉姑姑自然是不敢挑衅的,更何况本就是万岁提前下套儿沟通好的,只要万岁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玉儿就一定要疾言厉色,只不过说好的借位,却被玉儿那个记仇鬼实打实地给了万岁一巴掌。
“吵什么?”高悬离按照万岁的剧本从寝宫里走了出来,“小夕!看样子真是要好好罚罚你了,连个糕点都送不明白!怎么还惊动映荷姑姑了?”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奉贵妃娘娘的命令前来护送小万将军回来,顺便跟您解释下这糕点的事。”映荷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多亏小万将军,不然皇肆危矣。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小万将军。”
“原来如此,本宫知晓了,映荷姑姑尽快回吧,以防贵妃那边需要人。”高悬离面上带笑将人送走了。
“玉儿!”高悬离赶忙快步走近挥舞着衣袖揉了揉万岁的小脸蛋儿,“不是说假打嘛!你看看这紫红的印子,你这是用了多大力气啊!”
玉儿冤枉,虽然记着这小丫头胡乱将药抹在阿离身上的仇,但自己确实没用力。
“不是玉姑姑,这边是宋宜怜打的,另一边才是玉姑姑打的。”万岁拍开了高悬离的手,无比平淡地说着让高悬离跟玉儿都不能平静的话,“她把我当擅闯内院还男扮女装的淫贼了……”
万岁没理会石化在原地的两人,兀自朝后院走去,随便寻了个垫子朝着佛堂就是一跪,头也Duang的一声嗑在了地上。
“这是做什么?”高悬离瞧着万岁这一套动作一万个不解,“不是说今天先做旧伤嘛,这招儿不是要去宋宜怜宫里前才搞的么?”
万岁生无可恋:“计划赶不上变化哈,宋宜怜怕是明天就要来要人了,我今天咬咬牙,速战速决吧!给我整点麻药啥的,别真给我疼死咯!”
高悬离和玉儿四目相对一人一根戒尺,开始了战斗。
翌日午时,宋宜怜带着不少太监侍女浩浩荡荡地到了皇后宫里。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宋宜怜朝高悬离行了礼,“昨日陛下垂怜,叫臣妾晚些起也无妨,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
高悬离按着计划装作恼怒的样子:“既然陛下免了请安,妹妹这又是来做什么?”
宋宜怜拿过映荷手中的圣旨没回话,反而顺手拍了拍映荷,映荷只得上前一步道:“还请皇后娘娘跪下接旨。”
高悬离回头白了万岁一眼,要不是这小丫头出的馊主意,还轮得到她宋宜怜狐假虎威:“本宫是皇后,还请贵妃妹妹将圣旨交于映荷姑姑宣读,本宫届时接旨才合规矩。”
宋宜怜本想着借此挫一挫高悬离的威风,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也不能硬受高悬离一跪,传出去也不好听,更何况自己本就是来救人的,也就不再装腔拿事,将圣旨交到了映荷手里,自己则推开高悬离在宫里寻起了人。
佛堂在昭阳宫最里处,所以宋宜怜踏进去之前万岁已经从自己的房里灰头土脸地爬到蒲垫前趴好了。
凌乱的头发、沾了暗红色的白色里衣、红肿破皮的额头以及颤抖的身躯……好叫人不可怜,宋宜怜瞧在眼里一整个心疼住了,可能是孕期母爱泛滥,眼泪噼里啪啦不受控制地流着却架着贵妃的身份不能将人抱在怀里,只是蹲下身子轻轻将人扶起,但万岁此刻正是刷好感的关键点,于是如弱柳扶风一个栽歪倒在宋宜怜肩膀上:“我……在……做梦吗?”生怕宋宜怜反手推开直接两眼一闭趁着刚才的困劲儿睡了过去。
“醒了?”宋宜怜坐在万岁的床边,准确说是宋宜怜的床边。
倚銮殿内,万岁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贵妃宫里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被包扎好了,连头顶都结结实实地捆了好几圈,生怕被发现造假的伤部分不太真实,万岁赶忙理了理衣服跪坐问到:“贵妃娘娘,臣的伤?”
“娘娘传了江太医来看的,你这身上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若不是我们娘娘来的及时怕是你都要昏死在那佛堂了!”宋宜怜身后的侍女说道,“小万将军可要好好感谢我们娘娘!”
那侍女瞧着眼生,看样子应该是接替紫苏姑姑的,万岁一直清楚宋宜怜身后有人推举操控,只是这人是谁却不甚了解,也只能靠试探一点点猜:“自然是要谢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香叶,带着她们都下去吧!”宋宜怜屏退了其他人独留了万岁在,“皇后也未必会真的要你的性命,你怕是也做好了本宫可能不会这么及时的准备吧!”
“贵妃娘娘此话也不虚,臣随虽人在后宫,但毕竟挂有军职,皇后娘娘自然不会一怒之下要了臣的小命儿,但贵妃娘娘确对臣有恩,有恩必报乃臣家训,不敢忘。”万岁想过被戳穿心思,早已想好了顺坡下驴的措辞。
“小万将军倒是矛盾,既要我这腹中孩子的命,又要护这孩子的命,也是个好把戏。”宋宜怜伸手摸了摸万岁的脸刚好用手覆盖住了那个紫红色的巴掌印,“只是如今后宫之中只有本宫才愿意做个赔本儿的买卖,小万将军要好好珍惜才对。”
万岁的脸被象征性地拍了两下下意识有点慌:“娘娘既然已经知道是臣做的局,为何还要帮臣?”万岁确实想过宋宜怜会查到这英雄救美是万岁的自导自演,但是却也没想过她在知道的情况下还会将万岁收下。
“本宫听过你的事迹,却从未听过你是女子的传闻,本宫在想一件事……”宋宜怜掐了一下万岁的脸,本就紫红色的脸颊泛起了青白色,“是谁在混淆呢?”
万岁自然知道是谁,还能是谁?是朝堂上一个个言之凿凿的谏官,是横眉冷对的武将,是男人也是女人,是居庙堂之高的皇帝,也是愚昧无知的臣民,是整个国家。
宋宜怜见万岁没有说话,低头却瞧见一双怜悯的双眼,她见过这双眼睛,那个人曾也这么瞧过她:“本宫想看看你这丫头是不是真的有本事以女子的身份青史留名,所以不想你将熟读的兵法计策用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上,你可明白了?因为你是万山夕,所以即便你不张口,本宫也会伸手拉你一把。”
万岁心理崩塌了,早说啊!你丫早说啊!早说我就不用在身上鬼画符了,还白白让司马老头儿求江叔给我造了个假的病例,你要早说我这名号这么响亮我也不用让玉儿那个记仇鬼和高悬离那个狠心的恶毒女人给我小皮鞭沾凉水了……
万岁一口大气儿没喘上来,好悬,差点表情就绷不住了。
“贵妃娘娘仁善,定当顺利诞下皇子!”万岁抓住这个节骨眼儿虽是谄媚实则在观察宋宜怜的反应。得看出来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也还早做应对的法子。
只一眼,万岁便察觉出了问题,突然的转移话题一般人是很难迅速扯谎的,所以不对劲儿,眼神不对,宋宜怜的眼神和状态都不对,没有波澜,甚至是懊悔和愧疚,这是什么眼神?按理说以宋宜怜现在的状态,如果怀有身孕听到这种恭维的话多少也会小意欣喜一下或面露慈爱,孕期激素的影响很难控制的,难不成宋宜怜根本就没怀又或者是根本没想要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贵妃娘娘看起来并不开心?”万岁不给宋宜怜思考直接架枪上膛,“可是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宋宜怜将万岁扶好在塌上并掖了掖被角,“你先歇息吧,好好养一养,别到时礼仪学好了,打不了仗了。晚些映荷会安排你的住处。”
逃了,宋宜怜在逃避什么?
万岁一夜未眠,除了思考宋宜怜到底在隐瞒什么,接下来如何应对更多的还是身上这些伤属实是疼的。万岁怕被查出端倪也是多少下了重手的,虽然描描画画了不少假的伤但怕司马常安担心直接说让江太医直接作假了,所以开的伤药实际上就是写不痛不痒的汤汤水水,所以一旦静下心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就开始疼了。
万岁索性也睡不着,就坐在书案边开始了剧本杀,除了已知的人物关系,现在就只差宋宜怜背后的人不知道了,这个人的目的无非两种,一个是权贵,一个是皇位。剩下的就要看接下来的发展了,如果高悬离未出手的情况下孩子顺利出生,那么多半就是冲着皇位去的,无论皇子公主想办法变成皇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以说以现在的大白和朝堂而言是个万无一失的赌局;如果这个孩子无法顺利出生那么高悬离则难逃追责,祸及家族高满堂将彻底远离朝堂甚至可能危机性命,毕竟这家伙树敌太多了,司马常安便是想保也难,届时朝中定会大换血。看宋宜怜的反应怕是她背后之人没想过让这个孩子平安降世,那么就需要反其道而行,赌一条生路,只是万岁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漏算了什么,不过保住孩子就能保住高满堂,只要高满堂还在朝堂之上司马常安与朝堂部队的联系就还在,小白暂时就是安全的,后续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继续救援,速到盛城将军府。——万山夕”3月后关兴村,孙幼苓收到了孙曲差亲手送来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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