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子秋是被军营外厮杀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换上纪昌军的军服。
一身铁甲戎衣少说有四五十斤，搁在前世只怕徐子秋没走几步就要倒下，现如今徐子秋的身体素质强了太多，穿上甲胄倒是没怎么影响动作，就是没跑几步铁甲上便传来一道撞击声。
一掀开帐篷，便看见王青寒一袭玄衣长衫矗立帐外，手上还牵着两匹马。
“你这警觉性足够你死上千百次了。”
徐子秋觉得王青寒的背影和头顶的阳光一样刺眼，可是他没法反驳。
他，徐子秋，在军队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外面的厮杀声吵醒的。
“外面是？”
“羌敌进攻，打了有半个时辰了，走吧。”王青寒将手中一匹马绳递给徐子秋，一个腾升便骑在马上。
徐子秋连忙跟上，至于破军枪，还在帐篷里睡大觉。
“其他人呢？不去吗？”徐子秋看着军营里还在练剑的众人问道。
“我们纪昌军只管刺杀，若是真到了敌军进攻大营的地步……他们会趁乱逃跑。”
“……”果然不愧是死囚组成的刺杀军队，我无言以对。
“那我们去做什么？”徐子秋明显被王青寒的话噎了一下，身形猛然一个摇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王青寒冷眼瞧了过来，徐子秋连忙整顿身形。
“你去上阵对敌，我为你收尸。”
？？？
徐子秋吞咽着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青寒，仿佛他刚才是听错了一般。
哪有将领整天想着怎么让手底下人死的？
“你不是不愿参与刺杀任务吗？那就去跟其他先锋军一齐赚军功，若是你丧命我会为你收尸。”
徐子秋沉默不语，随着王青寒一路出了大营，绕着苍云山一处小山腰上，底下是两方人马厮杀，只看见玄黑铁甲和白色戎装的两方人厮杀在一起。
他们赶来时双方已经打完，纷纷向着身后的大营退去。
“子秋。”
徐子秋侧目看过去，正好看见刀疤男子双眼柔和的看着自己，只是不过一瞬间又收了回去，让人忍不住觉得那不过是一场幻觉。
“你杀过人吗？”
徐子秋愣住，他自然是没有杀过人，甚至打从心里抗拒杀人，可是原身杀过，在南域绞灭山贼时杀了不少人。
“我不想杀人，任何人。”
王青寒长吐了一口气，策马向着另一处山脚飞驰，徐子秋紧紧跟在身后。
“你不是问你住哪吗？这就是你的住处，我会对外称我派你去羌国军营中卧底了，三个月后我会来接你，或者什么时候你想开了回来也行，至于你的伙伴我不会给他派遣任何任务。”两人绕过一片片竹林最终停在山脚一处小城镇外。
王青寒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徐子秋，并将身上穿着的玄色长衫脱了下来。
“换上吧，就说你是逃难的，去找李老三，他会给你安排住宿。”
徐子秋愣了一瞬，接过长衫。
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他和徐子初两人都会安全，他也不用去杀人，只是，总觉得胸口闷闷的。
明明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也答应了原身会建功立业，可是，等真正看到双方交战，那遍地的鲜血洒满泥土便又想要退出了。
徐子秋深吸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的甲胄交给王青寒，换上后者的衣装头也不回地走向小镇。
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改变了想法，他自私，懦弱，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将军，就这么放过他？”森林处走出一名农民打扮的男子，看着徐子秋的背影不满的说道。
什么武院学首，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
王青寒摇摇头，换上徐子秋脱下来的军装，两者身形差别不大，衣甲也是刚好合身。
“你好好照顾他，并且让他们早点接着镇民离开。”
提到镇民李老三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们都不愿意离开，甚至我们都把羌敌发现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他们也不信，强行赶也赶不走，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李老三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道:“将军是想借羌敌激发他的血性？这……”
王青寒点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你们注意保护好百姓，过几天我会多派一些人来支援你们，等那个计划完成，羌敌便会退军了，你们也不用再守在这里了。”
“好了，你先回去，不要让他起疑。”
李老三应了一声，戴上斗笠背上背篓向着小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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