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眼见李居走了?”金山派道观太清宫内,掌门孙玄明两眼瞪如铜铃,真真问道。
“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那小道士见师父不信,便又细说道:“那李真人是骑着他的青牛下山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孙玄明问道,可那小道士偏偏支支吾吾不肯说,一番挣扎后才道:“李真人说,咱们那山门上的横批该改改了。”
听弟子这么一说,孙掌门老脸一红,转过身去,背手道:“此事……不可伸张。”,而后又道:“这李居非同凡响,为师听说他一个月前拔出了那青阳宫山门前的石剑,徒儿可知那剑的来历?”
那小道士挠了挠脑袋,道:“还请师父指点。”
“那剑本是六百年前青阳宫第一代掌门王守心的佩剑。这王仙人当年布道天下,播下无数慧中,让无数道派得以萌芽,又因其创立了青阳宫,世人尊其为「青阳真君」。而那柄剑,便是赫赫有名的「青阳剑」。”
“然而即使是王守心这般人物,羽化前也仍然没有悟得天道,只得于青阳宫山门前封剑石中,抱憾羽化归天。”
“六百年的风吹雨打,那「青阳」剑丝毫未动?”弟子似乎不信,不禁向师父反问道。
孙玄明捻着白须若有所思,道:“是啊,整整六百年的风吹雨打,那剑身也该锈了,可它偏偏就这么封于石中,一声不吭,也无人能拔出,直到这个李居出现了。”
那孙道长转过身来,眼神迷离,目光似穿过重重山峦,仿佛能看见那李居此刻正骑着青牛下山的模样,轻声道:“丁明山,赵义,输给他不丢人,不丢人啊……”
“说起来,咱们金山派同那王仙人也有一段缘分呢。”孙玄明笑着道,正欲同弟子言说一番时,太清宫外却突然闯进一惊慌失措的小道士,哭喊道:“不好了师父,道观里进贼了!元清宫里的符箓和剑,全没了!”
那小道士哭得连孙玄明都不认出是第几代弟子,只得先安慰他,而后带着众弟子前往元清宫内。
一行人进了元清宫后,见那四周果真一贫如洗。孙玄明脸色一沉,心道这元清宫里剑没了不要紧,关键是这符箓,除了道士们自己用的外,还有不少香客用于祈福求平安的符箓,虽说都不是值钱的玩意儿,可那人偷这些意欲何为?再说来这崂山上有木魈害人,寻常人怎敢随意上山,莫不是那李居论道不成便要毁我名誉?不,不对,此人定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孙玄明眉头一皱,转身便带着众弟子前往了微清宫。
这微清宫乃是平时道士们炼丹化金的场所,位于元清宫之下。众人进了微清宫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寻常的炼丹炉,炉内火烧得正旺。
孙玄明提手空中画符,嘴里念念有词,一段时间后,便见得那炉火已烧成青色。那孙玄明见此,推掌发力将那丹炉轻轻一转,一道众弟子从未见过暗门便从丹炉旁弹出,紧跟着的便是一条幽深黑暗的地道。
孙玄明取了炉中火做了照明的火把便向地下走去,众弟子见状也只得跟着师父下了地里。
那路刚开始狭隘无比,只能一个个人贴着人走,而后渐渐宽敞明亮了起来。终于,在一个地宫内,众弟子见到了一柄前所未有的剑深插于地下。
那剑剑身修长,通体翠绿似玉,明火近之,竟发出莹莹青光,剑锋薄如蝉翼,断风劈雷自然不在话下,实乃巧夺天工之物。
“此剑名为「青玉」,当年王守心布道天下游历至崂山,见崂山灵气凝重,多生精怪,便将自己佩剑一分为二,留下一剑镇压于此。”孙玄明自顾自地介绍着,而身后的弟子只觉惊奇,张着嘴说不出话。
见到「青玉」剑后,那先前打报告的小道士嘿嘿一笑,道:“没白来,没白来。”,而后便施展起鬼魅般的轻功,闪转腾挪间便点住了地宫内所有人的穴道。
那金山派的人似木头般立于地宫中,嘴里止不住地骂那个该死的江洋大盗。孙玄明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那行事乖张的姜荣。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前些日子便在山下晃悠,原来是蹭着李真人的光进了观中。
“姜荣,我金山派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我等?”
姜荣抹去了道士伪装,笑眯眯躬身道:“孙道长,此次前往贵观,多有叨扰,还望包涵。”,而后便厚着脸皮指了指剑,道:“此次前来,只为寻件称手的兵器,道长你看……”
不曾想孙玄明哈哈大笑,道:“姜荣,这剑本是用来镇压这山间精怪,而今已有六百年矣。换句话说,这剑已同天地同修六百年,再加之这山间灵气滋养,早已冥冥有灵,岂是你一凡夫俗子可以拔出的?”
那姜荣不信邪,偏偏要去试一试。他站在剑前稳住身形,握着剑柄奋力向上拔,却见得那剑纹丝未动。
“放弃吧姜荣,你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人,只是这剑心高气傲,自会择主,莫再要费力气了。”孙玄明虽然这么说着,私下却仍在聚气冲穴,要是姜荣真拔出此剑,金山派百年来的气运可就都没了。
“呼……心高气傲?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傲!”姜荣长吁口气,顺手抹去头上的汗珠,冲着那剑正色道:“我姜荣可不是什么好人,今日若是得不到你这把神兵,我便屠尽金山派,你若是有灵,何不随了我意?”说罢姜荣又是奋力拔剑,却仍丝毫未动。
姜荣眉头一皱,顺手拖来一小道士,一掌便碎了他的心脉。只见那可怜的小道士口中鲜血狂吐后,便暴毙在剑前。
“姜荣,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见徒弟暴毙而亡,孙玄明怒火攻心,一鼓作气冲开了穴道,拔出自己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姜荣刺去,只是不曾想那姜荣竟用两指将其生生夹住。
“孙玄明,你已年过半百,同我这后辈舞刀弄枪,只怕你有心无力啊!”姜荣说罢,两指用力,竟将孙玄明的剑捏个粉碎,而后顺势将孙玄明一掌拍倒在地,冷目道:“好好看着吧。”
说罢,姜荣又送一小道士归了天,血腥味在地宫里肆意弥漫。姜荣见那剑毫无动静,便又拍碎了一小徒弟的胸骨,鲜血迸裂。
孙玄明见这血流成河的场景,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咬着牙匍匐在地哭喊道:“姜少侠,求您高抬贵手,饶了这些后生吧!”
不曾想姜荣一把将其踢翻在地,又是将一小道士的头颅拍碎。孙玄明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他死死抱住姜荣的腿,泣不成声道:“姜少侠,老道求你了,老道求你了……”
姜荣满手鲜血,他缓缓按住孙玄明的头,眼神沉静如水,缓缓道:“剑来。”,那「青玉」却无动于衷。姜荣见状,指尖的力道又多了几分,压得孙玄明面色涨红,眼球凸出。
“剑来。”姜荣又唤了一声,见那「青玉」仍无动于衷,便又加了几分力道,手指竟扣入孙玄明肉中。
“剑来!”
终于,在姜荣大喝一声后,整个地宫开始剧烈震动,那「青玉」应声从石中乖乖飞出,而地宫外,崂山上的飞禽走兽也似发疯般嘶鸣吼叫。
“哪有什么心高气傲的剑,”姜荣冷笑着望着手里的「青玉」,道:“这便是同小爷摆谱的代价!”
说罢,姜荣松开了手里的孙玄明,全然不顾那些小道士们,原路返回而去,独留下奄奄一息的孙玄明和苟延残喘的金山派众人于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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