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真相需要被找到，就如同三年前所发生的一切。”
话音刚落，于诺注意到严明的眼神变化，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刚好饭菜上桌，话题也被打断。
从他刚才的眼神中，于诺读到了一些信息：严明对于三年前的事情好像格外的敏锐，看似不经意的交谈，十有八九是在试探。
在没有确定璃国人的态度之前，她是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的。
“你要去鹤州？”
海棠一惊一乍的声音把她的耳膜震得有点疼。
“是啊，我们讨论了一下，鹤州的失火案和张相遇害案似乎有些联系，处理失火案的直系官吏都已经辞官归乡或者病故，想要知道更详细的信息，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自查证。”
海棠坐在太师椅上锤了锤自己发酸的肩膀，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你可得小心了，鹤州不是姑娘家容易待的地方。”
“怎么说？”
“鹤州是官家人的叫法，百姓们都叫它极乐州，放眼整个大璃，风月场所最多的当属鹤州，哪里的奴隶既便宜又听话的当属鹤州，赌场开的最大最多的当属鹤州，贩夫走卒做生意最多的也当属鹤州。”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
“啧啧，我看那个严少卿八成对你没怀什么好心思，这么要紧的事情也没有对你这未出阁的貌美姑娘说。”
“男女有别，想法也会有不同。可能他觉得这些事情对案情不重要就没有细说。你刚才这些评价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污蔑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你有几颗脑袋够砍呀？”
海棠摸了摸自己的头，尴尬笑了笑，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你这次去鹤州能不能带我去呀？”
“我们可不是游山玩水，海棠，你在府里呆着就好。”
她难得着急起来，严肃道：“我不是要跟你们去玩儿，是因为我爹娘就是王嬷嬷从鹤州买来府上的。他们在鹤州生活多年，提起鹤州总是唉声叹气的，我想去看看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听到这些话，于诺有些自责，这姑娘从小就命苦，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对不起呀，我刚才不应该那样揣测你的。”
海棠摆了摆手，拿起一颗葡萄慢慢的剥皮。
“不用道歉，我明白你不是心肠坏的人。”
“话说回来，小文她们呢？自从上次请安之后就很少见过她们了。”
“你毕竟是陛下亲封的乡君，能在跟前伺候的得是民籍下人，除非手里没有民籍下人，那些奴籍的丫头才能来伺候。你受伤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你的。”
“谢谢你。”
她一颗葡萄籽卡在了嗓子眼，咳嗽了两声道：“一句谢谢就完啦？这些日子我不仅要伺候你，还有陛下，娘娘，达官贵人们的赏赐以及贺礼，可都是我在帮你打理，光一句谢谢也太没有诚意了。”
“好好好，我再付你一份工钱，外加请裁缝帮你做几件新衣裳，这样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于诺被逗笑了，海棠这姑娘平日里可没少使唤小文她们干活儿，既然做的也不过分，于诺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说来也是，小文她们这几个丫头，许是跟她不熟的缘故，聪明倒是有一点，跟海棠比起来还是差一些。
现在海棠也算是她半个贴身丫鬟，帮她管着一些事情，不用再做洗衣服这样的粗活儿，穿的衣服也体面了不少。
府里的下人们见到海棠也会毕恭毕敬的喊一声海棠姐姐，这阵子她也比初见到的时候要精神了许多。
这次去鹤州带着海棠，也许能帮她找到遗落在外的亲人。
海棠想了想：“对了，我再去准备几套男装，这样我们出入鹤州也能方便一些。”
于诺点点头表示赞同。
门外来人通报：“乡君，化雨姑娘有事情找您。”
“知道了。”
“那我先去准备衣服啦！”
海棠明白她们要谈事情，便喜滋滋的离开了。
化雨带话过来：大理寺定于后天一早启程去鹤州，随行侍卫八十人，为首的官员是大理寺少卿严明，于诺乡君及其贴身丫鬟海棠同行。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于诺房间外一阵敲门声，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于乡君，老夫人有请。”
听声音是个陌生丫鬟，不是静竹苑里的人。
“好，麻烦转告老夫人，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到。”
温国公的母亲杜氏，是上柱国将军的嫡女，自从她的亲弟弟战死之后，她便常住在永恩寺吃斋念佛，每年只有重要的节日才会回来。
龙彻上次虽然没有见到老夫人，但也留下了渝州的特产给她。
海棠早就穿戴整齐，她端着洗脸水进来放到架子上：“乡君，奴婢该伺候您洗漱了。”
“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海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海棠这还是第一次喊她乡君，突如其来的距离感和恭敬模样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
海棠小跑到于诺身边小声道：“你不知道，老夫人是个极其注重尊卑礼节的人，你虽然不是温家的人，但礼节不能少，尤其是今天，老夫人怒气冲冲的从永恩寺回来，我可不能有什么小动作被老夫人身边的人逮住了。”
“你们都那么怕老夫人啊？她喜欢吃斋念佛，应该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才对呀！”
“喜欢吃斋念佛的人，除了心地善良一心向佛的，就是杀孽太多的，老夫人如此雷厉风行的性格可不是前者。”
杜老将军在五十岁的时候才生下儿子，在此之前，将军府一应事宜都是杜氏这个嫡长女在搭理，嫁入温家之后执掌中馈直到现在。
人在佛堂念经，但是并不代表对府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向于诺简单介绍了老夫人的情况之后，便起身行礼：“乡君有何吩咐，请尽管吩咐奴婢。”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声道：“快起床，今天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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