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升提了提裤腰带，走进了教室。
当然高三到了某个阶段，上课铃声打和没打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人是真的累，很少有人还有心情在课间出去玩。
几乎都是趴在桌子上假寐，以缓解疲惫的身心状态。
他缓缓地走到讲台边，用力拍了拍讲台桌子，又拍了拍手，大声地说道：
“好了，好了，还睡啊。起来了，起来了。上课了上课了。再睡就要请人出去了。起来了，起来了。
还睡，还睡。昨天作业做得那副死样子，还睡，再睡高考你人就没了。”
他顺着过道，将练习册卷成棍状，一边走着，一边拍着路过学生的课桌。
不时还敲到学生的肩膀上，脑袋上。
这个时候除了撇嘴也就无可奈何了，这几乎已经是常态了。
“一个个都活在梦里的都，天天睡睡，就知道睡。作业不好好写。我看你们都想死的。”
他走到了讲台，当然班级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的坐起了身子。
只是还是疲惫的样子。
“我看等会儿上课的时候，谁打盹，班长把名字记下来。”
他对着靠窗戴眼镜的女生，示意了一下。
女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庞上还带着褶印，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呢。上次被举报了，还是不消停......我想我们大概是没救了.......”
刘清筱小手就托着小下巴，微嘟着小嘴巴，微微地呢喃着。
和她同桌的眼镜妹子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等到徐南升在讲台上站稳，她便很快放下了手，坐正了身子。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是坐在她后排的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算是她的常态了，关于她的这一点，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还是以前的味道呢。”
他轻摇了摇头，低下了脑袋。
“好了，既然大家都精神了。那么我们开始上课。等会儿，下课，各小组的组长把昨天的订正讲义收上来。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我们今天把昨天的练习册上的题目讲一下。”
说着徐南升拿着练习册翻开，对应题目开始讲授了起来。
只是坐在前排的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练习册上是一片空白。
显然并没有备课，甚至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其中一个坐在最中间，正对着徐南升的小个子，止不住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到了这个阶段其实对于班里大部分人来说，有些题目已经没有讲的必要了。
最重要的就是填空题的后三题和大题的后三题。
但是显然这个作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很不靠谱。
“叮铃铃~~~”
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声响了起来，黑板上书写的数学步骤颇为凌乱，甚至可以说是繁琐。
这就是不备课的下场。
林焕看着拿着课本，在他一旁的窗外一闪而过的徐南升，摇了摇头，放下了撑住下颌骨的手。
重回这个年代，他倒是对于这个班主任的讨厌，倒是没有那么深了。
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剩下美好的东西。
他拿着笔，看向了练习册的倒数第二大题，上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不过倒是最后一题他写对了。
黑板上写的那道题是倒数第三题，不用怀疑，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二十五分钟在骂人，东拉西扯，效率能高就有鬼了。
“林焕，你昨天的作业怎么样？拿过给我看看。”
耳边有传来了刘清筱的声音，声音还未落下，自己身前的练习本就被拿走了。
学生时代的询问，有时候不是寻求你的意见，而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
他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脸庞上，一旁窗户透来的微芒映在她的脸庞上，白皙的肌肤恍惚间似乎泛起些许粉色。
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庞，束起的单马尾，倒是未有减弱她的丽色半分，反而使得她显得更为可人，倒是感觉不出任何清冷意味。
完完全全一副领家女孩的清丽模样，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小胖，如果能够稍稍再减点肥就好了。
他目光下移看着她右腿搭在左腿上，翘得幅度有些大的二郎腿，半个身子依靠在墙壁上，小手捏着他的练习册，颇有点像是老大爷看报纸的既视感。
总之.......突然有一种憨憨的感觉。
不过印象之中她有时候的确挺憨的。
“这是怎么就直接得出来了。后面怎么突然多出来十这个常量，这是求导吗？我不太懂。”
正在他思绪蔓延的时候，她将练习册拍在了他的桌前，小手指着那道题的步骤，身子伏了下来。
轻柔的发丝带着一丝芳香，倾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目光下意识地略过了她白皙的脖颈处，刚入秋还未换上秋衣，薄薄的领口透出淡淡的雪白，他的呼吸不由地急促了一下。
“林焕，林焕.......林焕！”
“哦，啊？怎么了？”他身子一顿，看向了她的脸庞。
“我问你这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里啊.......”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书写的那个步骤上，熟悉的字迹，但是现在的他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做的。
谁还能够记得十几年前做的数学题目？
别说是步骤，就是某些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
“还没有想出来吗？”
“昨天做的，有点记不清了。让我再想一想。”
他看向了题干，又看向了那个联立的方程组。
那道题的旁侧，有着些许杂乱的公式。
等等.......这是写的草稿，今天应该是交得太匆忙，忘记涂掉了。
“那我去问下.......”
她看着他的脸庞，感觉他有些为难的样子。
只是她的话音还未落，便被他打断了。
“想起来了，这个联立的方程组是.......是必须要通过方程公式硬解出来的，整体无论怎么变化或者连续求导，又或者△的多项式，来得出这个点的位置.......
只能够通过k这个变量，多方面进行讨论。关于这个这个步骤的导......额......这里求的不是关于x的导而是k的导。”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微有些凝住的脸庞瞬时舒展了开来，展露了笑容。
“不过十这个常量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写错了？”
“哦，这个不是常量，我变量x写得有些潦草，你看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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