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入京师桓玄逼牢之攻洛阳后秦取河南
上回说到何穆奉桓玄之命说于刘牢之。此时司马尚之已经战败,人心恐慌,刘牢之早有不战之心,经何穆一番话相劝,只好顺水推舟,遂后与桓玄暗中通使修好。
东海中尉何无忌乃是刘牢之外甥,得知与桓玄通使修好,甚为气恼,便与刘裕说明此事,与刘裕立即找刘牢之。
刘牢之将与桓玄修好,何无忌与刘裕对刘牢之说:“桓玄此举本是谋叛朝廷,罪孽深矣,不可与之通使修好,桓玄一旦得势,吾等休矣!”
刘牢之哪里肯听,这时其子骠骑从事中郎刘敬宣也劝刘牢之,说:“如今国家衰弱,危在旦夕,天下之重在于大人与桓玄之间,而桓玄正是依父、叔父(桓冲)之威名据有荆、楚,居晋国三分之二,一旦得势则专权朝廷,若使其人事成,再除此人更难矣。董卓之祸,近在今日,大人三思!”
刘牢之听此大怒,言道:“此事休以汝等教训于我,我岂不知,若今日取桓玄,易如反掌,但平桓玄之后,司马元显会将我如何!”
三月,刘牢之派刘敬宣入桓玄军中表示愿意连和。然而桓玄并不及刘牢之所想,此时正想除掉刘牢之,以为今日刘牢之居江东其势过强,迟早为腹心之患。
此时刘敬宣到来,表面热情相待,大摆酒宴,又陪同刘敬宣观赏书画,四处游玩,以此取悦于刘敬宣,不使刘氏父子心怀疑心。刘敬宣却毫无察觉,桓玄属下将佐却对刘敬宣相视而笑。
司马元显以刘牢之为前锋,而刘牢之并不发兵,司马元显再三催促,却毫无办法,只好亲自率领京师兵马迎战桓玄。这时有人禀报,桓玄大军已经进至新亭,司马元显大惊,立即弃船而逃,退至国子学。遂后有人来报,桓玄大军逼近京师,司马元显被逼无奈,只好将京城兵马列阵于阳春门外。京师兵马从未经过两军阵前,历来只守卫京师安全,此次出师迎战桓玄,无不畏惧,突然军一士卒惊恐,失声大喊一声:“桓玄人马来矣!”顿时士卒仓惶溃去,司马元显吓得乘马逃去。
有人禀报于桓玄,司马元显率军大溃,桓玄大喜,立即率军分道直入京师,自率一路人马截杀司马元显。司马元显正与士卒逃回宫中,迎面一支兵马杀来,司马元显抬头一看,见正是桓玄人马,立即命士卒迎战,桓玄军中一员将领见逃跑之人正是司马元显,大喊一声:“禁卫将士敢反抗者,皆格杀勿论!把司马元显擒获,降者无罪矣!”
司马元显吓得拨转马头,拼命逃跑,京师兵马皆溃散而去,司马元显逃回宫中,向四面观望,并无追兵,唯独张法顺紧随身后。司马元显见会稽王司马道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桓玄派太傅从事中郎毛秦收捕司马元显送往新亭,等待受审。此时司马元显深感后悔,说:“此吾败乃为张法顺、王诞所误也!”
桓玄不费干戈之苦,一举大败司马元显,进入京师。次日上朝,大会群臣,命恢复隆安年号。将此报于晋安帝,晋安帝本愚拙之人,桓玄无视于当朝天子,然而朝廷仍然以天子之名义,前往桓玄军中表示慰劳,桓玄命全军进入京师,以天子之诏解京师戒严,桓玄总揽百揆,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荆、江三州剌史,假黄钺。当时有人私下议者,以为此时晋朝以荆、扬、江三州之地为桓玄所控制,徐州多为侨郡,而京口为当时军事重镇,桓玄本想并为自己其中,此时刘牢之镇守京口,故此桓玄只好领徐州剌史,暂时让刘牢之镇守京口,以徐州挟制京口。桓玄又以桓伟为荆州剌史,桓谦为尚书左仆射,桓修为徐、衮二州剌史,桓石生为江州剌史,卞范之为丹阳尹。
有人向桓玄禀报司马道子整日饮酒酣醉,罪当弃市,以晋天子之诏将其迁徙至安成郡,将司马元显及东海王司马彦璋、谯王司马尚之、庾楷、张法顺、毛秦等皆被斩首。王诞向桓修求救,桓玄将王诞流放于岭南。
却说刘牢之与桓玄连和,而桓玄却把刘牢之视为眼中钉,只因刘牢之手中握有重兵,一时不能立即除之。桓玄执掌朝中内外大权,以刘牢之为会稽内史。刘牢之说:“桓玄想夺我兵权,今我为会稽内史,恐怕大祸将要临头矣。”刘敬宣建议刘牢之辞去朝廷任命,桓玄欣然同意。
刘敬宣说:“不如暗中回京口聚集兵马讨伐桓玄,乘桓玄正在京师,袭击桓玄,可一举成功。”刘牢之犹豫未决,先把本部人马移屯班渎。私下对刘裕说:“从目前来看,先把兵马向北驻于高雅之于广陵,共同举兵讨伐桓玄,以匡社稷,卿能否同举事乎?”
刘裕说:“将军以精兵数万,必能望风降服,桓玄得志,威震天下。然而当前朝野上下人心皆已归桓玄控制,以广陵岂能成功!我以为先回京口,解戎装以平常之服,以等待时机。”
何无忌问刘裕:“吾当如何?”
刘裕说:“依我之见,镇北(刘牢之因讨孙恩封镇北将军)与桓玄之间迟早有一场决战,此乃不可避免也,卿可随我到京口。桓玄若能守臣节,可以与卿共事,否则可与我一起讨伐,以匡复社稷。”
刘牢之决心举兵讨伐桓玄,大会僚佐,商议如何举兵讨伐桓玄一事,参军刘袭说:“凡事不可者莫大于反叛,将军往年曾经在王衮州(王恭)府中为将,正当举兵之时而反,近日又反司马元显,如今再反桓公,一人三反,如何能成就大事乎!”
说罢扬长而去,其他僚属听此,皆各自散去。此时刘牢之心中害怕,立即派刘敬宣回京口把家眷接出,父子约期相会。
然而两人约期却未至,刘牢之自以为事情泄露,立即率本部人马北走广陵。至新洲,对其部属说:“诸将士随我曾经南北征战,今我被逼无乃,本想为国除逆,以匡扶社稷,可是却不能成功,诸卿随我不能为国立功受赏,却要四处奔逃,我心中不忍,今军中留有财物金银,充当盘缠,回家度日,与家人团圆。”
众将士随刘牢之多年于北府兵,听此言无不伤心落泪,皆表示愿意随将军同赴国难,生死与共。刘牢之甚为感动说:“不必也,桓玄在朝势力强大,威震四海,与其同死,不如与父母妻子相伴,何必白白寻死乎!”
刘牢之此时已无处投身,当天乘夜三更时分,缢死于帐中。明日拂晓,众将士醒来,见此大惊,众皆大哭,行路人及近处百姓见此,无不伤心落泪,属下将士只好各自散去。
却说刘敬宣只因与刘牢之事先约定而未及时赶到,心中正急,于是昼夜兼程,进入营帐,见父亲却自缢而死,刘敬宣抱起刘牢之放声大哭。这时尚未离去将士无不痛心,与刘敬宣一同将刘牢之安葬之后,又有不愿离去之将士随刘敬宣一同渡江奔往广陵。刘敬宣等离去不久,桓玄得知此事,立即赶来,命属下把刘牢之棺材劈开,斩首示众,暴尸于市。
刘敬宣渡江至广陵,会同司马休之、高雅之等一同奔往洛阳,各以其子弟为后秦人质,求后秦出兵相救。后秦主姚兴以其信符使其自关中募兵,得数千余人,暗中屯守于彭城附近,以等待时机。
却说姚兴本为羌部酋长姚弋仲之孙,姚苌之子,当初与苻秦为争夺关中战败,姚苌降于苻秦。至淝水一战,苻秦大败,而姚苌乘机取关中,灭苻秦自为后秦皇帝。
姚兴自从灭秦苻登之后,关中及秦、陇尽归后秦,不久又乘河、洛晋朝防守虚弱,想一举进取中原。早在姚襄(姚苌同胞兄长)之时就想图谋中原,由于晋朝桓温(桓玄之父)等兵马较强,姚襄只好放弃中原,此时后秦主姚兴尽取关中,势力逐渐强盛。同时晋朝也正因诸藩谋叛,魏国也由于攻占中山消耗兵力过半,一时无力大举南下进图中原,后秦主乘机举兵进攻洛阳。早在隆安元年(396年),后秦主率三万人马大举攻晋朝湖城,弘农太守陶中山、华山太守董迈皆无力抵抗,皆降于后秦。后秦乘胜一举又攻克陕城,进取上洛。此时后秦人马声势浩大,不可阻挡,后秦主对其弟姚崇说:“当年父王倾心立足于中原,由于实力不足,只好放弃,如今我大秦振兴之时,若不乘此一举进取洛阳,更待何时!”于是派姚崇率领三万人马向洛阳杀来。
早有人将后秦攻克湖城、陕城、上洛之事报入朝廷,举国大震,立即调集人马加强洛阳戍卫,河南太守夏侯宗之率两万人马驻守于金庸,金庸为洛阳门户,况且金庸城甚为坚固,易守难攻,姚崇攻城十余日,伤亡三千余人。此时正是冬十二月,天寒地冻,粮草又尽,只好放弃洛阳,收流民二千余户退还长安。
时过两年,后秦主姚兴仍不甘心,又派姚崇与镇东将军杨佛嵩率五万人马兵进洛阳。此时晋朝河南太守陇西辛恭靖,由于晋朝大权掌握在会稽王司马道子手中,此时正与藩镇兵力相峙,无心顾及中原,辛恭靖孤军戍守洛阳,立即向朝廷告急,增援救兵,加强防守,又召募军士,号召全城百姓积极固守洛阳。姚崇由于两年前未攻取洛阳,心中正为此恼怒,决心一举攻克洛阳,并亲自在城下督战,一时洛阳城正陷于危急之中。辛恭靖知道朝廷不能派人马救援洛阳,立即派人向雍州剌史杨全期求救。
这时杨全期正想率领人马亲自救洛阳,转念又想,本部人马本来不足,若救洛阳必有损失,又累年与桓玄争强,本部人马不可失也,魏军正驻守滑台,何不向魏军求救,借魏国之力救洛阳,可一举两得,于是派人入滑台求救魏军。使者见中山王拓跋遵,派使者往平城,魏主拓跋珪以散骑侍郎西河张济为拓跋遵从事中郎,报于杨全期。杨全期对张济说:“魏国当初伐中山以多少兵马?”
张济说:“四十万。”
杨全期说:“以魏国之强,小小羌胡不足以灭也。况且晋与魏,本为一家,当初并州有难,代王猗卢率部救刘琨义无所隐,如今晋、魏重结和好。此时姚羌兵弱粮寡,闻魏出兵相救,必然退去,洛阳不足虑也。若能救洛阳,必有厚报,假若洛阳不能守,与其羌所得,不如魏军得矣。张济还魏国报与魏主,魏主大喜,以为洛阳垂手可得,立即派太尉穆崇率六万人马南下救洛阳。
然而辛恭靖城内兵寡粮少,仍然与众将士固守洛阳,等待救兵,可是守城百余日,却不见救兵到来。这时姚崇早已得知晋朝求救魏国出兵,与众将商议,说:“若魏国出兵,我军休矣,我全军将士必须在魏国出兵之前攻克洛阳。”姚崇大赏三军将士,并身先士卒,亲自与将士攻城,众将士无不奋勇当先,以死相拼,尽管城上矢如雨下,冒着擂木滚石,又擂鼓助威,声势震动山岳,终于日落西山之时,晋军死伤殆尽,后秦军攻克洛阳,擒获辛恭靖。姚崇欣赏辛恭靖之忠勇,将其送至长安见后秦主姚兴。辛恭靖见后秦主则正气凛然,昂首不拜,后秦主大怒,说:“见本朝天子,为何不拜?”
辛恭靖昂首慷慨言道:“汝为羌胡,吾乃大晋之臣,为何要拜汝也!”
后秦主说:“汝可归降于朕,为一方之镇如何?”
辛恭靖说:“宁肯一死,决不为羌胡之臣!”
后秦主大怒,将辛恭靖囚禁,却乘人不备逃去归晋。自此中原自淮、汉以北诸城尽降于后秦,诸郡县守宰官员皆授后秦官属。
后人有诗曰:天灭苻秦兴姚秦,成败不以天道分;
从容挥师取中原,前门驱狼虎为邻。
其实后秦主姚兴近年虽然平定苻秦之后,关中稍安,但是由于连年战争,灾荒水旱累年不断,姚兴继其父辈,爱抚士民,对关中百姓之劳苦深感同情,因此深受关中百姓爱戴.后秦主决定面对秦国连年灾害,降秦帝为秦王,下诏令群公、卿士、将牧、守宰各降一等,又改元为弘始。抚慰孤贫,在国内举贤良俊才,简省法令,清察狱讼,守令有政绩者赏之,贪残者诛之,尽管后秦远近屡遭灾荒,国内依然安定。
再说魏主拓跋珪自攻中山时,曾经向后秦借兵修好,十余年间两国和睦相处,互相通使相安,魏主拓跋珪想进一步与后秦结为秦晋之好,派北部大人贺狄干以千匹上等战马求于后秦姚兴之女为婚。不料后秦主姚兴早已得知魏主已纳后燕主慕容宝之少女为后,断然拒绝魏使贺狄干,贺狄干回国禀报于魏主,魏主哪里忍受如此大辱,于是寻找机会向后秦进行报复。以材官将军和突率领人马一举袭击黜弗、素古延两个部落,遂后又袭击没亦干。而没亦干与黜弗、素古延皆后秦之附属国,后秦主姚兴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立即召集众文武百官商议,说:“魏国如此无礼,彼曾经向我借兵,我欣然答应,本以两国相处为邻修好,只因我拒绝婚姻,却出兵袭我邻邦,岂有此理!”下令举国上下,作好战守准备。一时魏与后秦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魏主早有西进关中之雄心,此时命并州诸郡集结兵马,各自加紧训兵屯粮,以防备后秦袭击,同时又在平阳大举阅兵,向后秦示以军威。
正当魏国和突出兵袭击黜弗、素古延时,却引起北方柔然部社崙之不满,因为黜弗、和素古延两个部落与柔然通好,柔然社崙出兵相救,袭击魏将和突,却被和突一战把社崙大败,社崙被和突追至不能立足,只好率本部落向北迁徙,越过漠北。恰好高车国一时无备,乘机袭取高车国。社崙又乘胜向西北攻击匈奴后遗部落首领日拔也鸡,并其诸部落,匈奴诸部归降社崙。柔然一时兵马强壮,雄居于北方,其地西至焉耆,东接朝鲜,北临大漠,附近小国皆附于社崙,自称豆代可汗。自此社崙开始建国,立法建制,约束兵马,严明军纪,以千人为一军,军设将军,百人为幢,幢设帅,军中定制,攻战勇敢冲锋在前者,赏赐俘获财物,懦弱怕死者,用石头击头,然后斩首。
不久魏常山王拓跋遵率领本部人马突然袭击高平没亦干部,没亦干兵力寡弱,不能抵御,弃其部众,只率数千骑与刘勃勃逃回秦州。魏军乘胜紧追不舍,追至瓦亭退去。魏军次战大获全胜,尽获财宝蓄积之物不计其数,战马四万匹,杂畜九万余头,迁徙当地民众至代郡,平阳太守贰尘再次率领人马侵入后秦河东之地。
早有人将其报入长安,长安大震,至此自后秦主姚兴取长安以来二十年间,关中平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至此长安城门昼夜紧闭,后秦主命征集各路人马,加紧训练,准备与魏开战。
此时后秦主姚兴与魏国各自加紧聚集人马,准备开战。后秦主在全国选择精兵强将,征调人马,兵精粮足,派阳平公姚平、尚书右仆射狄伯支等率四万人马讨伐魏国,后秦主又亲率大军继后,以尚书令姚晃辅佐太子姚泓守长安,没弈干戍上邽,广陵公姚钦镇守洛阳,姚平率领后秦军经过训练,士气旺盛,一举攻破魏国十余县,一时军威大振。柴壁乃是魏国处于后秦边境一军事重镇,易守难攻,姚平急攻六十日,一举破柴壁。
早有人报传入魏国平城,魏主拓跋珪立即召集众文武大臣,商议如何击退后秦军,长孙肥自告奋勇,率本部人马阻击后秦兵马,魏主大喜,问长孙肥:“此与羌人作战非同当年兵围中山,姚兴本是当世一方雄主,早年居关中,近年养精蓄锐,国内上下同心,况且战将千员,谋士如云,此一战若不能胜,中原不能保也。”
长孙肥说:“姚兴虽然雄居一方,为当世英雄,关中明主。可是后秦士民早已畏我大魏久矣,我大魏铁骑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若我今不能胜羌秦,愿取首级来见陛下!”
魏主又命毗陵王拓跋顺协助长孙肥,并以六万人马迎战后秦,亲自率十万大军为后继。
魏军自平城出发,一路浩浩荡荡,旌旗飘扬,刀光剑影,无不耀武扬威,向后秦杀来。
魏主拓跋珪率大军至平阳郡永安县,却被后秦哨探暗中察觉,立即报与姚平,姚平大喜,派精骑暗中潜伏到魏军附近寻机袭击。姚平以为只要一举将魏主擒获,魏军不战自破。于是派遣骁勇将士五百人,潜入魏营附近,待机行事。
魏主驻军永安城内,乘后秦军尚未防备,窥探后秦军事布防,与长孙肥只率二千轻骑出城,不料正遇后秦军五百骁勇将士。原来此五百骁勇将士在暗处,可以等待时机动手,其中一军士认出其中正是魏主拓跋珪,此机正如自天而授,哪里放过,大喊一声:“擒获魏主!”说时迟,那时快,五百骁勇将士突然袭来。魏主大吃一惊,拔出腰中宝刀,欲纵马迎战,这时长孙肥在身边拍战马迎上前来,挡住魏主,大吼一声,与众将士奋起与后秦五百骁勇军士战在一起。
姚平五百骁勇军士袭击魏主,不知胜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是:龙争虎斗汾水岸,血满汾河尸满山;
一朝篡谋天下惊,自有英雄除逆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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