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灵姬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这些日子易霖对她的纵容让她竟有些逐渐地忘记自己原本是易霖的敌人。
“百越的奴系，一生只能忠于一个人。”焰灵姬冷声说道。
“否则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为族群带去灾难。”
易霖盯着焰灵姬那双水汪浸润的美目，轻声说道：“你已经死了。”
“这条命是我给你的。”
“那场火烧得不够大吗？还没烧掉你的执念。”
焰灵姬张嘴想要反驳，话却哽在了喉咙口。
易霖那夜的确救了她的命。
也要了她的身子。
烈火焚烧经脉的苦痛她自然深有体会，当日她因为自己作妖气海枯竭，烈阳之息散漫五脏六腑，几乎里外要将她烧成焦炭，即便是易霖为她平息体内烈阳之息，依然需要一个过程。
与其说是易霖趁人之危，不如说是易霖在减缓她的痛苦。
那夜的极乐至今会让焰灵姬陷入少许的癫狂。
她没敢回忆。
当时她有多痛，易霖就有多痛。
易霖吸收了她体内全部暴乱的烈阳之息，就算他承受的住，又怎么可能避免痛苦？
焰灵姬不敢多想，甚至那夜过后，她恨不起易霖……这世上最让人纠结的事情，莫过于你的仇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当某一天你得知从小千辛万苦，无微不至将你养大的父亲其实是你杀害你生父的凶手……这仇，你报是不报？
“……”
“你杀了我吧。”
“命我还给你。”
焰灵姬认真说道。
易霖指尖放在冰冷的茶水之中搅动着，嘴里平静说道：“快点发誓，别说这么多没用的。”
焰灵姬蹙眉，眸中折射出难得的严肃。
“你可能没有听明白我的……啊！”
一声惊呼，焰灵姬被易霖忽然拉在了怀里，二人距离极近，鼻息喷吐，掀开了寒夜里难得的温暖。
焰灵姬呼吸压得很轻，瞪着眼睛看着易霖。
对方眼里不再是曾经的淡漠，而是隐隐埋藏着慵懒。
清澈不见欲望，只是好奇。
焰灵姬缓缓放下心，却又有一股略显羞耻的失落感。
“不恨我了？”易霖轻声问道。
焰灵姬咬牙切齿道：“恨！”
“怎么不恨？”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将你这恶人挫骨扬灰!”
易霖搂住她腰间的手轻微下按，二人簇拥在一起。
她想挣扎，只是这个姿势让她使不上力。
“帮我去做一件事情。”易霖握住焰灵姬的小手，轻轻揉捏。
焰灵姬呼吸声有些急促，易霖的体味让她的身体有些发热。
“你……先放开我。”
易霖道：“抱着暖和，不放。”
“夜里这么冷，大冬天的。”
“……回头我会安排一次机会，你去见一次韩非，用火魅术进入他的内心……去找一个人。”
焰灵姬被易霖懒懒的语气有些撩住，略显尖尖的耳朵已是嫣红一片，娇艳欲滴。
“找谁？”她无奈，挣扎也没有用，易霖也不会听她的话，她也无能为力。
二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那是一场愉快的旅行，在焰灵姬的潜意识里面，身体对于易霖的抵触已经极少。
“眉。”
“眉是谁？”
“han国太子。”
焰灵姬的呼吸逐渐平稳了起来，问道：“找他做什么？”
易霖说道：“看看韩非对于眉的态度。”
“不过你要小心……韩非有一柄灵兵护身，在你对他使用火魅术的时候，剑灵会出现，并且阻止，乃至伤害你。”
听着易霖轻缓的语气，焰灵姬觉得易霖似乎换了一个人，现在的他和杀人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可以……什么时候去看赤眉？”
易霖望着远处天穹上的圆月，开口说道：“磨完剑去。”
“磨……磨剑？”
焰灵姬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易霖要磨剑去见天泽，内心没由来一紧。
难道他要杀天泽？！
面色忽而煞白，焰灵姬努力挣扎着身子，盯着易霖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
易霖饶有兴趣地看着焰灵姬，道：“你担心他？”
“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你自己。”
焰灵姬闻言微微一怔。
易霖摆正姿势，轻褪衣袂。
与易霖对视的焰灵姬这一刻终于明白了磨剑的意思。
表情在精致的面容间凝固，俏脸乃至纤细的脖颈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殷红如血。
她怒视着易霖，眼中却隐隐有潋滟三分，羞恼交叠。
松软无力，带着一些鼻音的骂声。
“你……混蛋！”
……
黑暗的地牢，潮湿但不算难闻的空气。
铁门被掀开的时候，月光沿着台阶上的青苔滑入了牢狱之中，勉强挤开了黑暗中的一条小路。
易霖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放在牢中的某处墙壁机关上，火光照亮了地牢，天泽不再被绑在铁链上，而是一个人坐在地牢中，面色呆滞地看着地上干杂草。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牢中看守的人为了防止他自杀，日夜都有人轮班。
想死都不能。
焰灵姬隔着数十步，借着牢中的火光看着天泽，眸中竟流下了泪水。
她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却在天泽抬起头的时候，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贱女人！给我滚！！！”
“滚啊！”
歇斯底里的咆哮，甚至带出了喉咙的鲜血。
那双本应该是恶狼锋利的眼神，此时却充斥着悲伤，绝望，心如死灰。
一声沉闷的声响，焰灵姬跪坐在地，泪水滴落在腿上，浸透了红色的纱裙。
“我以百越太子之名，诅咒你，永堕阎罗，永生永世受烈火焚心之苦！！！”
“行了，行了，知道你嗓门大了，消停会儿。”
易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对于天泽的这幅模样感到有些无奈。
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愿赌服输，自己因为自己的愚蠢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最后却责怪于他人，易霖和这样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输不起，很没意思。
“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只能做一条狗。”
“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让人将你遣送回百越，继续做你的太子爷。”
PS：第二更，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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