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冤孽,不差白起一个人。”
随着二人回到了韩非的府邸,旦尺的那句话不断在他们耳畔回响,风干仇恨与一切怨念,只剩下了讽刺这个时代的悲哀。
旦尺是当事人,他有足够的资格去评判,在秦国的人,在不少的军人和后人的眼里,白起的是功勋震世的杀神,但这份功勋对当事人而言只是罪孽。
手中的掩日剑莫名沉重了起来,韩非站在府邸门口望着天,天上少许白云飘飘,晴空万里。
“或许你应该写封信告知与他,说掩日已死。”卫庄望着韩非手中的剑,冷冷提醒着。
“卫庄兄,我们骗不了他。”
“他可以不信,而我们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这把剑留在你的手上会让你陷入危险。”
韩非沉默了片刻,目光斜视,穿透西街人群,直至尽头的浪人酒馆。
“咸阳很安全,只要我不出城。”
“在他们知道掩日已经被剑邪掌握之前,我都不会离开这座坚不可摧的城。”
迈步进入府邸,卫庄抱剑与胸前,低头看着地面,眼神
……
……
连城斜阳暖,翠波苍未消。
冒死在两个月内断断续续进入寿春的那些人开始逐渐被熊亶有意无意地通过这种手段招揽进入了府邸之中,扮演充当侍卫与府邸的下人,食客。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熊亶毕竟是楚国王室成员,这层身份会帮助他掩盖很多做事的动机,他手上做出的一切奇怪的举动都能得到一个合理又蛮横的解释。
——你不能查。
这些举动是危害楚国的举动么?不是。
屁大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一个才被全天下人嘲讽耻笑的废物公子经历了漫长的自我调整,又恢复了从前的自恋与纨绔罢了。
兴许是他又想搞点事情呢?
没人会去管他,只是这一次,王族的人特意交代了看守寿春边境城门的那些守卫,如果熊亶还想要离开寿春,一定要认真检查这个人,一定要杜绝他再带着巨额的财富离开……
一次三万黄金,多来几次楚国也就不用打仗了。
遑论抵抗秦国,他们连自己的兵都养不起,若是强行征粮提税,届时搞得天怒人怨一团糟糕,无需外界摧残,楚国自己就得崩溃大半。
易霖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捉摸着关于剑意的事情,满地上全是他写画的痕迹,这些痕迹由木炭构成,时粗时浅,龙飞凤舞,潦草张狂。
斜阳漫漫,所有人都以为这段时间的易霖应该会很忙碌,但恰恰相反……这两个多月来易霖闲的一批。
当那三千死士全部都进入寿春,安置妥当之后,他才让后胜写了第二封信给熊亶,而后自己亲自踏上了去寿春的路。
这一次他没有带上红鸳,一来是因为手里面做的事情很危险,二来则是熊亶见过红鸳一面,并对红鸳有着非分之想,如果带上红鸳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现在他要需要熊亶这枚棋子,所以对于熊亶最好是有求必应。
于是此时的易霖正待在寿春熊亶的府邸之中参悟自己的剑意,面容安详地不像是一个马上要准备做大事的人,正在他写写画画的时候,韩信才从院儿外面进来,对着易霖拱手低声道:
“大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等楚王大寿我们入宫的那天,罗网的杀手与死士会兵分几路,锁死所有寿春消息传递的关口……并且按照大人的吩咐,这一次是下的罗网绝杀令,任何路过的人都不会放过,无论……老少妇孺!”
易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棍子扔到一边,看着韩信略显难看的脸色,淡淡道:“他们不死,我们就会死。”
“你吃猪肉,吃牛肉的时候不是杀生?没见你这么难过?”
短短的两句话瞬间让韩信如坠冰窖,刺骨的感觉让他幡然醒悟,自己现在是在做一件极度危险,随时都会丧命的事情!
他单膝跪地,低头冷汗涔涔,喘息道:“谢大人提点,韩信懂了!”
易霖注视着现在模样的韩信,心道确实是年轻了些年岁,做事这么不老成,心智也不够坚定。
“柔弱也未必不是一种武器,等你心软的时候,一下就能致你于死地。”
韩信闻言深吸口气,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回道:“大人放心,韩信自今日起,绝不再有妇人之仁!”
“时候差不多了,该准备准备了。”
“是!”
时日推移,很快就到楚王负刍寿辰日子,今日难得不上朝,官员们纷纷向楚王表示了自己的忠心,奉上了自己的礼物,然后等待楚王开始自己特意准备的宴会。
负刍宴请百官,在自己寿宴上面歌舞平轩,舞姬珊珊而来,混合着美妙动人的乐器声翩跹起舞,红色的长裙与纱衣在风中起伏,阳光下滑过肌肤的汗珠晶莹剔透,百官混合着谈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广场上侍卫分列两旁,大约数千人,持刀兵者站在外围,而身手不错没有佩戴刀兵的侍卫则在内围守候,阵仗极为严密。
酒过三巡之后,不断开始有王室的成员开始向负刍进献礼物,负刍面色祥和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偶尔遇见喜欢的礼物会眉开眼笑,和善地点点头,那些王室的成员便会心下窃喜,以为自己得到了楚王的欢心,日后又有好果子吃了。
当然,这里的好果子是字面意思。
轮到了熊亶,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面色有些因为紧张而产生的不正常红润,他今日穿着深色的锦服,所以渗透的大片汗水并不能够被看出来。
“熊亶,你怎么还不献上礼物?难道今日你不知道是王上的大寿?”
有人戏谑地质问起来,脸上写满了嘲弄,想看着熊亶出糗,给众人找一点乐子。
熊亶慢慢站起身子,对着楚王大拜,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亶最近在收揽江湖猛士,想要为楚国尽力,以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
他话说完,顿时场上不少的王室成员大笑起来,就连寻常那些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的官员们,此番都跟着一同在笑,看着熊亶的眼神满是调侃。
“我说熊亶!你可千万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就是……三万黄金,你知道是多少钱么?”
“你可消停些,若是再来几次,我楚国的社稷还真就毁在你的手中了!”
四面的叫嚣攻击声音不断,熊亶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想到易霖提前给他打的预防针,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份耻辱忍就下来!
很快,这些人就会成为砧板上面的鱼肉,任由他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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