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一下之后,沈良嫣继续向南而行至红豆镇。
沈良嫣至红豆镇天已经麻黑,只见红豆镇冷清异常,户户紧闭大门。忽而,远处传来一阵铜锣唢呐的交错声,紧接着一个身着喜服的男人骑着一匹红马缓缓出现在沈良嫣的视野中。
虽然看到这一幕,沈良嫣心里有些许发憷,但因为要找落脚处,所以她来到了镇上唯一一家青龙客栈,店里唯一的店小二也自顾自的发着呆,见到来客是一身戎马的女子,收回神,慢吞吞的走到沈良嫣面前,喊道“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尾音长长一拖,引来屋后的掌柜。
掌柜带着个银皮面具,神态温和,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简单介绍之后,就带着沈良嫣去了客房,还顺带送了壶好茶给她,并提醒她不要轻易出门。
安顿好一切,沈良嫣独自到了客栈后院却发现了几只流萤蝶,又想到来时路上遇到的诡异场景,心想到怕是镇上要出事了,于是向店小二打听起事情的缘由。
“小哥,这街上早早就有人关了门,还有人夜里娶亲,不知是何故?”
店小二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将关门的缘由向沈良嫣说了起来。
我们红豆镇之前郑家老爷得一女,名唤予秋,自小生得美丽。据说这予秋十二岁那年,郑老爷外出经商时遭遇土匪,被常家镖局救起,郑家无以为报,于是决定将予秋嫁给常家,以此结下连理之喜。
这本是一桩人人传颂的好姻缘,不过天不遂人愿,常家在几年后家道中落,常家小少爷为振兴常家,毅然决然去考取功名,但这一走却自此了无音讯。而予秋小姐也到了适婚年龄,奈何夫家迟迟没有提亲,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当时这位予秋小姐的青梅竹马蒲昌年便向郑家老爷提了亲,本想这也算成了一桩好事,但是这郑家小姐却死活不从,多次出逃。
最后郑家老爷无奈把予秋小姐关了起来,最后予秋小姐以死明志香消玉殒了。然而,小半年过后那常家少爷突然回来说要娶这予秋小姐。不想佳人已逝,最后常家少爷便与郑家结下了冥亲。
而今日正是常家少爷过来迎娶那予秋小姐的日子,这种事情本就不吉利,自然是家家紧闭大门。
所以知晓事情之后,沈良嫣担心流萤蝶伤害到人,就急急忙忙去了郑家府邸。
郑府门外挂着一排红灯笼,但门上的对联却用白色纸写了一副对联——?凤翔鸾鸣春正丽莺歌燕舞日初长。
穿过高高的院墙,便是冷清无比的郑家大院。
“姑爷,今天您怕是不能带走小姐”喜婆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到。
“为何?”男子俊逸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反问道。
“道观的先生说‘今天不宜阴亲嫁娶’”喜婆颤颤巍巍的回答到。
“那何时可以?”
“三日之后!”
“嗯!”
新房内,红色的蜡烛燃烧了一半,微弱的火苗在夜风中不安的跳动,给忽明忽暗的房间增添了一份诡异的色彩。
新娘稳稳的趟在床上,眉目如画,朱唇微开。几只漂亮的流萤蝶在房屋里飞舞着,若不细看,倒有几分唯美。但细细看来,床上的新娘一动不动似若一具死尸,而新娘微微轻启的朱唇里似乎含了一口糯米。
刚进入郑府中,一股浓重的邪秽之气便席卷而来。这小小的郑府外面看似一片祥和,不想这府内浊气竟然如此深厚,沈良嫣暗自感叹起来。
走过长长的回廊,沈良嫣终于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新房,环视完一周,正打算进去时,突然一只软凉的手捂住了她,沈良嫣被下了一跳,回过头定睛一看,是一位身着黄杉搭黑纱的美丽女子,女子抬起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沈良嫣正打算询问一二,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位俊逸的翩翩公子便出现在新房门外。只见他轻扣了三声房门,然后才推门而入,之后便没了声音。
沈良嫣防备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还未开口,只见那女子说到,
“姑娘,你且走吧!这郑家近来正是多事之秋,还劝姑娘莫要随意进出,若是沾染上秽物,怕是会毁了姑娘这青春年华。”
虽然眼前的女子处处流露出好言相劝的意味,但是身上却总有一种道不明的神秘感,沈良嫣自是明白此地不宜久留,便回道“多谢姑娘提点,小女子打扰了”就匆匆离去。
沈良嫣悻悻的走出郑府却碰到客栈的老板,正打算避开对方却先开了口:“哈哈哈,看姑娘这模样,是爬了哪家墙头被撵了出来?”客栈老板毫不客气的奚落起眼前的沈良嫣。
“额?公子对小女子的行踪倒是清楚得很,难道方才公子也做了那梁上君子?”一向清冷的良嫣面对调笑不紧不慢的反唇相讥起来。
话还没说完,一只流萤蝶从郑府的院子飞了出来,只见客栈老板将手中的折扇顺着沈良嫣的角度扔了出去,沈良嫣自是吓了一下,等回过神,只看到破碎不已的折扇和已经逝去的流萤蝶,沈良嫣一阵后怕。
客栈老板这一行径不禁让良嫣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位男子。隐约可见的眉眼,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是那薄唇却似有三分熟悉,一时间想不起这个份熟悉是为何人的影子!
不等沈良嫣开口,老板开口到:“姑娘,在下要去郑府,要一同前往么?”
见沈良嫣迟迟不答话,老板继续到:“去看看这漂亮蝴蝶的来历也可!”
客栈老板正说话间,郑府的后门却突然有人探出了脑袋,沈良嫣见状急忙将客栈老板推向转角的暗处,隔着粗糙的布料,沈良嫣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暖香,这香气从客栈老板的胸口散发出来,落到良嫣的鼻尖,久久萦绕。
沈良嫣脸上不觉泛起一丝绯红,而心中竟莫名想起那马上的蓝衣少年——鸿晟。
不一会儿只见郑府的管家带着几名杂役鬼鬼祟祟的扛着一个麻袋出了门,不一会儿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管家也将灯笼熄灭,而后便有两人上了马车,剩余的人回了府中。
见人都走完,客栈老板推了推愣神的沈良嫣。
“姑娘,确定不随在下进去瞧瞧”
沈良嫣看了一眼客栈老板,直直走向郑府大门,而一旁的客栈老板则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不一会儿,郑府的大门打开,开门的人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门童,模样清秀,行事利落干净,礼数十分的周到。进门之后先将二人请到偏厅,将茶水、果脯一一摆开,然后小做招呼,便退出门外。
成排的悠悠烛火将整个偏厅照得灯火通明,郑家偏厅整体比较质朴,中间摆放着雕刻繁复的梨花木太师椅,旁边挂了一张女子的画像,其余家具到是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不过细细打量房间里处处讲究的精心布置也能看出一二,上等梨花木雕刻的摆台、铜制鸟鱼烛台、几幅名家书法……低调奢华皆在一笔一墨的小细节之间。
郑家老爷不一会儿便进了偏厅,只是后面还跟了一名男子。灯火阑珊下,男子的面容并不清晰,只是大约可以看见一个轮廓,进门之后,沈良嫣才发现男子正是方才扣门的诡异男子。
郑老爷见到客栈老板之后急忙作揖,客栈老板则虚以回礼。
“安老板,这是贤婿常山”
常山抬手作揖,一行三人坐下之后,常山开门见山的说道,
“鄙人听闻先生手中忘忧谷的沉香木,不知先生如何才肯与我兑换?”
“好说好说,我在红豆镇一直多受郑家照拂,常山兄若是需要,拿去便是。”
“这……”常山面露难色,继而说道:“安兄对常山的恩情,常山没齿难忘,以后安兄若是有事吩咐便是。”
“常山兄客气了,对于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真能帮上常山兄,也算在下的福祉。”
“那这沉香木何时可以取?”郑老爷有些急切的问道。
“明日我亲自送到府上,郑老你看如何?”客栈老板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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