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叙述,我就以良嫣自己的口吻叙述她的往生事际。
汉都城内,狼烟四起,尸横遍野,此时竟没有一丝往日辉煌痕迹。此时已经是良嫣二次入汉都,相对十三岁那年而言,她似乎多了一些坚毅,还有一份沉着,李氏看向一身异域装扮的良嫣,有些许感慨,两人再见,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李氏请她入后庭茶室,随即忆起两人过往。
贤宗十年。
朝堂衰弱,皇室衰败,宫中已然不是多留之地,良嫣心中正盘算着。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嫣儿,我思索了半宿,如今李家之势已经不及当年,而且皇室衰微,如今大王也不宠信于我,我被打入冷宫是迟早的事情!明日我还是先将宫人遣散,而后再假死出宫!”
说此话的正是惠妃,李氏家族嫡女李元瑶。
李氏家族曾经也是汉都数一数二的大家名胄,不过短短几年,因为支持太子党,满庭萧条,一蹶不振!
“你决定了?”良嫣反问惠妃。
“嗯”
“但是,我可能不太确定,丽娟现在隆恩盛宠,她怕是走不得!”
“为丽妃,你当真甘愿于此?在我看来,此时你若离开,或许对于她而言会更好,至少有朝一日真到国破家亡的时候,她还有容人之所!”
“嗯,我知道”
“你现在在宫里,不过是一届小宫人,你能为她做什么?她隆恩盛宠,至少在这宫闱里,只要大王宠信他,就没有人敢动她!”
“我会好好想一下的!”良嫣接过李氏的话。
良嫣之所以一直记挂丽妃,只因年少时鸿哥哥跟他讲过希望她能保护丽娟。很多时候良嫣自己都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明明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少年,却如此牵动她的心。尽管十三岁随丽娟进宫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尽管鸿哥哥最后娶的人是阿姊,尽管她从来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三日之后,丽妃北苑小憩,良嫣也在场,一主一仆静立苑中。
良嫣为丽妃斟了半杯山茶,批了件狐裘,本打算退下,丽妃叫住了她。
“良嫣,你我虽为同族,但是这些年我与大王情深义重,宫中颇多事宜都是你在打点,我也清楚。现在汉都已经狼烟四起,你留在宫中也是一死,明日你离开随仲阳离开汉都!”
见良嫣没有接话,丽妃继续道“我知晓你一身医术高明,也知晓你这些年帮我并非真心,不过也罢,这情谊即是你给了,这些年我也收下了,至于其他也只等来生再续了!”
丽妃转身拿出首饰盒子,里面全是这些年大王赏赐的臻品。面对这样的丽妃,良嫣有些释然,她明白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
“这是我炼制的假死药,若是大势已去,提前半个时辰服下,6个时辰就可清醒”这可能是她最后能帮丽娟做的事情,至于最后的生死,大概只能留给天意了,良嫣暗想到。
夜里,汉都看似灯火繁华,实则波涛暗涌。一是太子党多年布阵,早已定下攻城计划。再则外戚入侵,汉都沦落早已是定局。
城外两路兵马正浩浩桑桑的向汉都赶来,翌日清晨,天微微亮,太子等人杀入王宫,汉都皇城换了新君。
良嫣在仲阳的带领下,从侧门逃走,直出汉都城外。一辆马车上坐了七八人,皆是大王和丽妃亲信。
一路无言,良嫣虽不明白为何堂堂一品护卫会亲自带这些人出城,但也清楚此事大王和丽妃怕是早已清楚大局已定,大势已去。
出汉城才30里地,仲阳停下马车,遣散了车上的人。良嫣也一同下了马车。
“沈姑娘,请留步!在下有东西要给姑娘!”
良嫣还在疑惑,仲阳与她并无交集,他能给她什么东西?思索间,仲阳已将一个方盒交到她的手上。
“这个是丽妃娘娘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送给一位南疆重要的朋友,此事本该由在下亲自送往,但是现在汉都内忧外患,我作为大王亲信轻易不得离开,烦请沈菇凉代劳”
话已至此,良嫣自是不好多做拒绝,应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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