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了,按惯例,班级又要办聚会。可这几天到了钟灵毓填报志愿的日子,白不离又急又喜,归心似箭。于是推脱说有事,避了一顿酒,提前回了家。黄知添则被同学们狠狠灌了一顿,晚一天回了丽州。
回家路上,车窗两旁隆隆的鞭炮声,让白不离又重新感受到了熟悉的丽州味道。又是莘莘学子金榜题名的日子,又是有两月酒席可吃的时候了。高中同学中,在江城读书的同学们已陆续回来,只等谁来开这第一宴了。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事事不会总如意。知添才刚到家,就给他带来了第一条令人沮丧的消息。他用短信告诉他说,董烟要在今年的天安门广场的国庆庆典上走方阵,暑假要训练不会回来了。
“还好,本来她下个学期也会回来江城的。”对了这个消息,白不离还可以接受。
很快,第二个坏消息也传来,钟灵毓告诉他,她的线过了江南农林大学的线,肯定会被录取了。
“你没有填我们学校?”白不离低沉地问钟灵毓。
“听说你们学校女生太少男生太多,我不太愿意去。我爸也说,江南农大的牌子更响一些。再说……”钟灵毓并不愿多说,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什么?嗯?”
“没什么。就这样吧,我请酒席的日子定了之后,我会通知你的,你帮我通知其他同学。你知道,在班上我就跟你比较熟。”
白不离心里如挨了个晴天霹雳般震惊和失落,但他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行,我知道了,放心。”说完挂了电话。
白不离故作平静,可内心仿佛海浪翻腾。苦苦等了一年,那种确信就像信仰一样,一直给他指引。他从不曾怀疑,不曾三心二意,力排一切邪念和诱惑守护心中信仰。但今日的结果对他而言,无疑是彻底的惨败。他也想大骂,大骂钟灵毓不守承诺,骂她父亲无知肤浅。可是事实上,钟灵毓何时何地曾给他任何承诺呢?终究是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是。钟灵毓并没有错,她爸给她所做的选择也没有错。哪个父亲不盼着女儿好?像白不离这样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而不顾钟灵毓前途,倒是自私狭隘了。
这夜又是一轮圆月,分外皎洁。白不离抬头仰望,泪水瞬时就夺满了眼眶。残月犹有重圆时,人为何就要久离?事情如今就是这样,已不能改变,不管白不离愿意与否,他没的选择。他只能接受事实,并祝愿钟灵毓她顺利被录取。
夏日酷暑难熬,白不离每日早早地起床,听完新闻吃早餐。待温度还没上升,他再睡个回笼觉。平静而规律的生活,让他得以从容收拾杂乱的内心。休整几天之后,他慢慢想通。无论如何,大家依旧是同学,自己依旧是钟灵毓最可信赖的人。自欺欺人也好,实事求是也罢,人都得向前看,以后还得给她多多帮忙。眼下不过是小困难,就这么放弃,那就这不配谈爱了。
七月中旬了,近几日来,各个复读的同学们陆续都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几乎都顺利被录取,唯有一位考得还是不理想,准备再复读一年的。于是又到了吃酒席的季节了,白不离先是高兴,之后就是期待,期待钟灵毓通知她定的日子。眼见着各位同学的日子都已公布,而钟灵毓迟迟还是没有给他任何通知。他急了,给钟灵毓打电话:
“你的日子定了吗?同学们的日子可都定了,咱们班的酒席都快排到9月了。”
“是吗?我也很急,可是我爸说我们家亲朋不少,得慎重斟酌。”
“那也得着急着点,越晚就越难保证同学们都去的啊。”
“我明白,等我爸定了时间后,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好吧。”
快乐的时光晃的最快,一转眼白不离和黄知添都已经吃了几天酒席了。每次在酒席上见到钟灵毓,白不离都要当面问她同样的问题——“你的日子定了没有,什么时候?”每次得到的答案相同——“我爸还在斟酌。”白不离着急,终于在一次席上被这样的回答逼得心情激动。
“你爸到底是想怎么着啊?你自己也拿点主意啊,你也是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能事事都听你爸的?”
当这么多人这么一句话,他自己说的痛快轻松,觉得很解气。殊不知,却把钟灵毓气得哭了。正如她在他的同学录上所写,钟灵毓已经不止一次被白不离气哭了。众人见了,很是不忍。黄知添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钟灵毓,说:“钟灵毓你别哭了,白不离他没有恶意。他只是着急,他是最想去你家吃酒席的。我们这里这么多同学都可以作证,白不离对你最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就原谅他吧!”边说边向白不离招手,示意他过来道歉。
白不离一看到钟灵毓哭,本已后悔的不得了。恨不得给上自己几巴掌,若是钟灵毓肯,他跪着求她原谅也愿意。知添给他说和,他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嘴快了,真不是有心的。”他从知添手里接过纸巾来,递给钟灵毓。
钟灵毓因为生气而哭的,并不是耍矫情,白不离道歉她自然就不生气了。更何况,白不离的心,她如何能不知道呢?她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平静地坐下来。马上,同学们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照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看似都不在意了,其实大家眼睛余光都紧紧地盯在钟灵毓和白不离两个身上,希望这一篇能马上翻过去。白不离也有意想化开尴尬的局面,端杯向钟灵毓敬酒:“刚才是我不对,这杯酒就当我赔罪,你喝饮料就好了。”他大口喝尽。
钟灵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什么话也没说,白不离只得识趣地坐下。
一天,到一位同学家吃酒席,这同学家离钟灵毓家不过一百来米。白不离想着早点到说不定还有时间到钟灵毓家门口转转,于是约知添早早地到了。按照同学指点的路线,白不离和知添摸到了钟灵毓家门口。
“是34——B吧?”
“嗯,他说的就是34——B。”
“那就是这家了。”
这是一座两层小洋楼,门前有一面不大的空地,种着各色蔬菜。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池塘,池水清澈,水草茂盛。
“真不错,这里。”白不离自转一周,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就像查看自家庭院一般。
“别只顾着看风景了,我们是来看人的。赶快给她打电话,叫她说来。”
白不离拨通钟灵毓电话,很久才有人接:“喂,你好,请问你是?”
一听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估计是她妈。“是谢妈妈吧?我是钟灵毓同学,请问她在吗?”
“哦,是钟灵毓同学啊,她在,你等等啊。”
“嗯,谢谢啦!”
不一会,钟灵毓的清甜的声音传来:“喂,是白不离吧?”
“对,是我。你刚刚在干嘛呢?”
“刚才啊,在洗碗。”
“哦,这样啊。那你猜一猜,我现在在哪?”
“在哪?就是我家门口。”
“啊,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往楼上看。”
白不离往楼上看去,清晨红色的霞光下,一袭白色连衣裙的钟灵毓正站在阳台上朝着他俩微笑。
“下来,我们说说话。”
“还是待会酒席上说吧,我还要忙,还没拖地。”
“啊?既然这样,那好吧,待会见。拜拜!”白不离向钟灵毓摇手。
“拜拜!”钟灵毓也向他摇手。
知添也向钟灵毓摇手再见,一头雾水的他问白不离:“怎么,就这么打道回府?”
“不然呢?”
“叫下来聊聊啊。”
“她还有家务要做,忙!”
“这果断的是贤妻良母啊。”
白不离开心一笑道:“必须的嘛,哈哈。”
酒席吃了已不少了,虽说同样都是打牌吃饭聊天之类的事情,但是每一天的感觉都很新鲜。因为每天都能到不同同学的家里,到不同的地方看不一样的风景。远在京城的董烟一有空闲就给白不离和知添打电话,询问一下“今天又是谁家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啊?”听着听着,她也觉得不对劲了,有一天中午跟白不离打电话:
“怎么钟灵毓还没请吃酒席呢?”
“额,我也经常追问她,她说她爸在斟酌。”
“不会和你去年一样吧,拖到最后不请了。”
“不会的,她答应了我的。”虽嘴上这么说,说他相信钟灵毓,但内心难免泛起怀疑和焦急。
“但愿吧,希望她不要辜负了秋哥的这份情。”
“额……”这话说的越来越让白不离担心了。
(最近感冒了,对不起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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