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当夜白不离入睡之后下了场雨,温度迅速地降了下来。第二天早上,白不离感觉头疼的很,浑身也是懒懒的没有劲,看来是感冒了。他睁眼看着宿舍里一个个活蹦乱跳地去上课,想要起来可就是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已是在校医院的病床上了。
“我这是怎么了?”头还疼,白不离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问。
“酒后着凉,你早上发烧,头烫得像炭块一样。”刘琦坐在床沿,皱着眉头回道。
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胡适、黄知添、吕丽佳和王小凤依次坐着。
“来了这么多人啊,就是个感冒,大家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大半天了。王畅中午回宿舍见你还睡着,觉得不太对劲,叫你也不应,赶快叫人把你送来医院。”刘琦把手贴在他额头:“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想必应该是胡适背我来的吧?”
“那当然了,你那个体型,除了哥,谁背的动你啊?”胡适站起来说。
“你个混蛋,看我病成这样也不安慰我,还气我!”
“胡适!你,闭嘴。”刘琦指着胡适说道。
胡适立刻被制住了,坐下去不再说话。
“两顿没吃,肚子饿吗?”王小凤关心地问。
“是有一点饿了,你们吃了吗?”
“当然吃了,这个点都快要吃晚饭了。”黄知添说。
“你们下午都在这陪着吗,都不用上课了?”
“这种情况,哪还有心思上课?”知添皱着眉头说,“高中三年我也没见你生过病,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大家都急像热锅上的蚂蚁,反而你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我也很痛苦的。”白不离指着手腕处的针头和卫生胶带,说:“医生怎么说,还活的成吗?”
“别乱开玩笑,医生说醒了就可以出院了,只要记得吃药,注意休息就没事了。”刘琦答道。
“不是吧,我怎么感觉浑身一点力气没有?”
“你是一天都没吃东西,所以没力气了。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胡适这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这会食堂还没开门,也没什么吃的,等下和你们一起去食堂吃吧。”
“还是吃点吧,不要饿坏了!”刘琦很担心。
“不用,你再这么关心我,胡适可要吃醋了。”
“切,吃什么醋?我才不会吃醋!”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我说一句,”白不离环视大家:“我不想煽情,可是,你们真的让我好感动。”
胡适和黄知添两个男生只当没听见,而刘琦笑得就好像吃了蜜一样甜。王小凤呢,微微一笑。大家都不说话,这就是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白不离的身体不能不算强健,可是病来如山倒,他也无力抗争。自生病以来,一连几天都精神恍惚,只想躺着休息。只是到了吃饭时间下去到食堂吃饭,顺便也透透气。一个星期一晃而过,等他完全恢复,已到了6月初,天气异常燥热难耐。宿舍里,大家都已开始吹电扇了。想想江城离丽州不过百十公里,气候也相差不多,江城这番热,丽州只怕也热得不行了。钟灵毓等一干复读的同学,不知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实在让人焦心。天气烦热,心头又有事,吃饭都没了胃口。待太阳落下温度下降,白不离下楼来走走。湖边最是清凉,也够热闹,多天病着没有生气,找个人多的地方沾沾人气也好。
湖边纳凉的人多是情侣,连胡适刘琦也在其列。光棍白不离自然识趣,沿着湖边走了短短十来分钟,就另寻凉处了。湖边离超市不远,索性躲进超市去。超市开着空调,感觉跟外面的世界好像完全隔绝,异常的凉快。白不离在超市里信步走着,不时随手翻看下货架上的商品。突然手感到一阵冰凉,原来是不小心碰到了冰柜上。他拉开冰柜门,发现了一种杯装的绿豆沙,已经冰得发硬。绿豆沙最是消暑,他一下子就拿了四杯。出了超市,他提着一袋绿豆沙往湖边走。找到胡适和刘琦时,他们正在说悄悄话。
后面突然蹦出一人拍自己的肩膀,胡适被白不离吓了一跳。“你干嘛啊?”胡适问他。
“请你们吃绿豆沙,你们谈恋爱的火气重,小心别中暑。那个,我就不打扰了,请继续。”于是给他们一人一杯,然后走开。他自己吃了一杯,一边吃着一边走回了宿舍,把剩下的一杯给了知添。
“6.7”“6.8”高考两天,白不离也跟考场上的考生一样焦急紧张,几天都没有好食欲。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才敢怀着一颗激动的心,给钟灵毓打电话。铃响两声,就有人接了。“喂,你好,我找钟灵毓。”
“喂,是白不离吗?”
“是钟灵毓啊,对,是我白不离。”
“我考完了!”
白不离明显地感觉到了电话另一头流露出来的欣喜。“嗯,怎么样,考得还不错吧?”
“还好,肯定不会像去年那样的。”
“那就好,也不枉费你一年的时间。”
“嗯。你不知道这一年有多难,还好有家人和同学的支持。”
白不离想了想,自己也应该在这“同学”之列吧。笑了笑答道:“再难也好,总算都过来了,苦尽甘来,以后就轻松了。”
“嗯,嗯。”
“暑假好好放松放松,要不来江城玩玩?”
“不用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在江城读书呢。”
“啊?”白不离一年来的想法,都是钟灵毓会考来江工大和他再做同学。这一点他从来没怀疑过,可钟灵毓这么一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那尽量争取吧!”他试着隐瞒自己的失落。
“行,我也不想离家太远,同学们都在江城,我当然也想在江城读书。”
“好。”白不离相信,钟灵毓一定会来。虽说苦盼一年就是为了今天,高兴当然是有的,但不知怎的,失望却占了大半。
大病初愈,加之恰逢南非世界杯,整晚整晚的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吼叫,本身又有失眠的毛病,弄得他老是睡不好。白不离一连几天没什么精神头,走在校园里就像丢了魂一般。只在听到别人在一旁嘀咕谁谁今年高考,考得如何的时候,才会回过神来仔细听听。
不知不觉,浑浑噩噩地就到了“考试周”了。连那些平时好好学习的同学们都钻进了图书馆或者自习室里复习,白不离也慌了不少,是该拿本书回去归隐了。闭关修炼了一个多星期,各科课本都已啃完,往年的期末题也做了不少。白不离踌躇满志,美美地睡了一觉。
考试周颇是难熬,每天就像赶场似的,上午在这个教室考完这科,下午又得跑到另一个教室考下一科。晚上,还要忍受众多的,爱吃“金嗓子”的伪球迷们。他们杀猪般的嚎叫,实在令人头疼。虽然也有人因为受不了出来骂两句的,但结果是,闹得几乎要打架也没解决问题。球迷,较之足球本身更疯狂,更血腥暴力。新闻里,球迷打架伤人甚至杀人的,数不胜数。白不离对于这种体育流氓呲之以鼻,不屑与之纠缠。忍耐,作为为人的一门哲学,白不离恐怕深谙此道了。
考试还算简单,白不离勉强能够从容面对,不像某些人,需要借助额外的手段。到考试基本结束,已是6月末了,大家这个时候才余出精力来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一天在食堂吃饭,细心的刘琦发现白不离瘦了好多,便问他:“病还没好全吗,怎么一个月的时间瘦了这么多,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发现了。“确实,脸瘦了好大一圈,比以前更帅了。”王小凤笑道。
“是吗?”白不离摸摸自己的脸,笑笑,“可能是因为睡不好的缘故,没什么的,补个觉就好了。”
“睡不好,是因为什么?”
“赶上世界杯了,每天晚上宿舍里都吵的厉害。”
“哦,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因为钟灵毓呢!她怎么样,高考成绩查了没?”刘琦说。
“查了,过了‘一本线’,比我们学校去年的分数线还高10分。”
“那这么说,她是肯定要来当我师妹了?”
“呵呵,但愿吧,但愿吧……”白不离苦笑地安慰自己。其实他也并不十分肯定,这其中变数太多。但人总要有希望,凡事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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