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人物】灰原哀，沼渊己一郎，黑衣组织
1999年12月31日。
天色惨白而阴沉，虽是白天，但太阳却并不明显，只有浓稠的云层遮天蔽日。
“喀嚓、喀嚓”
我和宫野背着各自的包，踏过枯枝落叶，在寒冷而寂静的树林中行进着。
距离新千年还有一天。在特殊的日子，我们也将去做特殊的事。
宫野走在我的前方。她双手插在口袋中，时不时地还要向四周环望，时刻保持着警惕。毕竟，如果在这种场合被乌丸集团那伙人撞见，那可就太糟糕了。
我紧跟在宫野的身后，手中握着滑膛枪，自己同样也对周围的情况保持着关注。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就由我来断后、做掩护。
在乌丸集团那帮绿衣搜查员和那个服部平次的压力下，我们不得不以如此狼狈而仓皇的方式，与住了一段时间的洞窟进行道别。
在那之后，我们便向着林中的深处走去。这次远征的首个目的地，是森林的另一边、堤无津川河岸的一座废弃码头。
只有从那个旧码头出发，我们才能顺利到达第二个目的地——杯户城市酒店。宫野制作apoptoxin4869解药所需要的实验设施，都被存放在那个酒店里。
一旦掌握那解药，那毒物的毒性就可以被彻底消解，宫野的生命安全也就可以被保障！这样，也就是将反抗这个黑暗世界的骨干力量保护住了。
而且宫野说过，米花町的那个黑衣人组织把那毒物当作武器使用。如果有了解药，那就可以让他们的这个武器无效化了。
——这也就可以大大削弱他们的力量，可以为更多的反抗活动创造条件。
我们具体该如何去打败那些已支配主流社会的恶棍呢？要消灭这几个庞大的组织……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办。
但是做总比不做好，所以，能想到什么办法，就去实践什么办法吧……
以前在鸟矢町经历的一切，倒是一直给我很深的启发。毕竟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战胜了他们啊！虽然只是赢了短短几天。
这时，走在前面的宫野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向我挥了挥手，
“沼渊君，是那里吗？”
“什么东西？”
我向她走近，顺着她为我指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阴郁的天色之下，几栋显眼的陈旧小木屋正躺在不远处的荒地上，周围还被铁丝网包围着。而在那小木屋的背后就是……堤无津川的河道！
没错，就是这里，这个地方就是我记忆中那个废弃的码头。
因为这里是上游的缘故，堤无津川的河道并不宽阔，像条小溪。但顺着这条河下去，又确实能走出森林、到达那座现代化的大都会——杯户町。
“对……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
“喀嚓……喀哒……喀哒”
入口的铁丝网大门被缠上锁链。老保安抚了抚帽子，离开了这里。
这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我和宫野观望着。
虽然这座码头已经被废弃，但还是有一个保安每天负责看守这里。现在，这个保安已经下班离开了……
“他走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毕竟是废弃的码头，为了防止外人进入，便直接用铁丝网将其围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个小监狱。不过，这种障碍是难不倒我们的。
我们绕开大门，直接从铁丝网上爬了进去。
这对小孩体型的宫野来说有些太高了。我不得不把她高高举起来，送到铁丝网顶上，她再费力地从另一端爬下去。
这活像个父亲带着她女儿玩游乐设施，总让我觉得尴尬。等她吃了解药，就不会再有这些麻烦的问题了——！
黑压压的旧木屋们被包围在铁丝网之中。要想到达河岸的船堤那里，大概还需要穿过这些木屋才行。
在这种灰暗的天色之下，这些有些年头的旧木屋更显得阴森，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这种地方，总能让我想起那些恐怖故事里的废旧鬼宅。我就算提着枪，也都有些心生胆寒。
宫野比我更大胆一些，她不见得有多害怕。发现我脚步放慢后，她还伸出手来拉着我继续向前走。
面前，那木屋的门紧闭着，门上是生了锈的旧锁。
“这种锁，很容易就能破开……”我拿出随身携带的锉刀。
像这种旧锁，稍稍锉一下就能弄开。而且，这种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就算锁被弄坏也不会引起那保安的注意。
否则，要是让他发现有人闯入过这里，那就麻烦了……这些事情，也只能趁那保安不再才能做。
想到这里，我又扭过头去看看身后，再三检查着那保安是否又回来了。真的，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只会愈发心慌……
“等一下，”宫野伸出手来拦住我，“这个锁已经被人撬开了。”
……啥？
她试着推了那门一把。结果，门直接开了，屋内漆黑而狭长的通道直接显露在我们的眼前。一种刺鼻的腐木味道扑面而来。
“这……这个锁本来就是坏的吗……”我捂了捂鼻子，颇为惊讶。
宫野握住那门锁，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这个破坏痕迹，不对劲……上面的金属粉末都很新，这应该是最近才刚被人弄坏的！”
什么？！
难道是有小偷来过吗……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也是想偷船？
宫野向后退了退。她抬起头来，将旧木屋整体打量了一番。
她转过头来，谨慎地问着我：“沼渊君，你把枪都背在身后了吧？”
我点了点头。
宫野让我把背包给她。之后，她从其中取了几把枪，装到了她的背包里。
“宫野？你这是……”
“这样的话，如果出什么意外，不至于把武器全部丢失掉。”
她把取出一部分枪的背包还给了我。
“意、意外？”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想想，会有谁来破坏这个废弃码头的门锁呢？而且，还是在最近干的……”
她双眉深锁，审视着那被弄坏的门锁，“小偷是不会来这种旧房子的，这里没有值钱的物品；那个保安或者建筑方可以用钥匙正常开，没必要将其破开。”
“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有人和我们一样想走这个码头，要么是有人估计到我们会来这个码头，所以……”
我顿时惊奇万分。怎么……难不成乌丸集团那些人还会在这种地方设陷阱吗？
我望了望门内那漆黑阴暗的环境……宫野她过分多疑了吧？
但……算了，就这种阴森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信她一次吧。
将枪分装之后，我们便进入了那木屋内，“注意看好四周……”
这里面的环境十分糟糕，不但有刺鼻的朽木气味，还因为靠近河岸的缘故而十分发潮。
除了窗口漏进的几缕阳光外，这个屋内是一片昏黑，伸手不见五指。宫野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探路，我在后方提心吊胆地紧跟着她。
我们沿着狭长的通道向前走，寻找着那个能到达房子另一端的出口。
“我的天，这种地方！”
废旧的木地板被我们踩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想来也真是有趣，”宫野调侃般地说着，“一个月前的我肯定想不到，自己一个月后竟然走在这种废弃的木屋里……”
“等一下，宫野……”
“前面那就是出口吧？”
她走得有些快，我不太能跟上她。
这时……
突然，有人从我的背后，用一团絮状物捂住了我的口鼻！
“唔！谁……”
我拼命去挣扎！
因为被堵塞了嘴巴，很难发出声音。那大概是一块棉花，还带着药水味！
四肢渐发无力，
最后，干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沼渊君？”宫野的声音逐渐远去。
……
光亮渐渐重现在我的眼前。
周围有水流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恢复，便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苍白的天空。我似乎正躺着。
我用模糊的视线向两边望去。这个地方……我好像是正躺在码头边。
手和脚动弹不得，像是被捆住了。
在我的左边，隐约地……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绿衣的蹲着的人。
绑架我的人就是这个家伙吗？这个人，有点眼熟……而且，穿绿衣——！
一下子，我认出了这个人，庞大的记忆顿时涌进我的脑海之中。
他是服部平次身边的那个瘦子！那个带头栽赃我、跑出来追我却又中途消失的瘦子！
可恶啊……又是这帮家伙！我又被乌丸集团捉住了啊！
“哟，你醒了？”瘦子发现我醒了，望了我一眼，虚伪地笑着，“又见面了，沼渊己一郎。”
“又是你们！躲在那废旧的屋子里，就是为了捉住我吧！不巧让你们得手了。”我咬着牙，不屑地瞪着他。
这家伙，当时我在神社的时候，就应该把他“突突”了——！
这些家伙……到底想怎么样？宫野去哪里了？！
“服部平次那家伙也在吧？”我愤恨地向他怒吼着，“把我扔在这种地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侧过头看着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
“你已经没用了，沼渊己一郎……等着看好戏吧，嘿！”
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感到自己就躺在码头木桥的边缘上，离堤无津川的河水只有咫尺之遥。我的脚上似乎还被绑了一块重物……
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头涌现。这帮家伙，他们该不会是想把我……扔进水里淹死？
一种令我作呕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们乌丸集团是想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处死我吗？！啧！啧！
但是，如果他们是想杀了我，为什么他们还不动手……
话说回来，只有这瘦子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其他的那几个绿衣人不见踪影。
而且，宫野呢？宫野怎么样了……她似乎也不在这附近。
乌丸集团应该是不知道宫野在我这里的，那次去神社，也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这时——这瘦子突然背对我站了起来！
似乎是来了什么人……我朝他面向的方向望去。
结果，我看到了——宫野？！她一边端着枪，一边从木屋那边向这里缓步靠近……她的枪口，正对准我身边的这个瘦子！
这是……什么情况？也就是，只有我被绑了，宫野她没有出事吗……
她紧盯着这瘦子不放，神情看上去很紧张。尽管握着枪，但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吃惊又警惕。
瘦子没有拿武器，却一点都不显得害怕。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卡片来……他低头看看那卡片，又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的宫野。
我仔细一看，那、那不是什么卡片，那分明是宫野作为成年人时的照片啊！
这家伙，他是在比对她的相貌吗？他会做这种事情，难不成……
“你好啊，小丫头，”瘦子叉着腰，假惺惺地对宫野笑了笑，“让我猜猜，你……是雪莉吧？”
雪莉？那是什么……是他对宫野的称呼？
听到瘦子的这番话，宫野的双眼顿时瞪大了，似乎是很震惊。但她仍没有停下脚步，仍在举枪慢慢靠近这里。
踏上木桥之后，她便停下了脚步。她站在那里紧紧地端着枪，与这瘦子对峙着。
“哼，本以为你是雪莉和这家伙的私生女……”瘦子用脚轻轻踢了踢我，“但是，看你这如此成熟的举动，甚至还拿着把枪……”
这家伙，你踢谁呢——
“不错呢，卡尔瓦多斯，”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是第一个猜中我身份的人。”
什、什么？！卡尔瓦多斯？这又是什么称呼……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宫野曾经告诉过我，米花町的那个黑衣人组织，会给它的每个成员安排酒名来作为匿名代号。
“卡尔瓦多斯”好像就是苹果白兰地吧？“雪莉”……是西班牙的雪莉酒吗。
“你的品性还是和过去一样特立独行啊，雪莉！”
瘦子托着下巴，与她对视，“我估计你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药物，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吧。是不是a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副作用？”
宫野紧皱着双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瘦子。恐惧而紧张的神色，在她的脸上表露着。冷汗从她的额头上缓缓流下。
a药指的是那个apoptoxin4869？这个家伙，难道他——
“喂，你这家伙！我懂了，你是米花町那个组织的人，来追杀宫野的……”
我十分鄙夷地向他喊话，“但是！你不是乌丸集团那边派来抓我的搜查员吗！怎么……你还有多重身份啊？！那个赤尾先生该不会也是你杀的吧？！”
他盯了我一眼，然后，高高在上般地笑了笑。由于背对着太阳，他的脸部完全被阴影覆盖。
“你猜对了，沼渊己一郎。”
好家伙！
在神社的那个时候，也是他不停地说是我杀的人！
虽然我并不在乎那个赤尾先生的死活——他也是乌丸集团的人——但！我一想到这个卡尔瓦多斯居然还想栽赃我，我就——！
“哧啦——”
他拉开身上绿色服装的拉链，示出里面穿着的漆黑衬衣，“没错，我是组织派到乌丸集团这边来的卧底。”
我睁大了眼睛，注意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这个人不简单！
他转过头去，把手背在身后，用一种戏谑的语气继续向宫野说着：
“在鸟矢町的时候，组织得知沼渊己一郎崇拜雪莉。所以，当乌丸集团筹建搜捕沼渊的团队时，组织就派我混了进去，协助那个杯户侦探去找出沼渊……组织认为，只要跟着沼渊，就一定可以发现雪莉。”
“至于那个赤尾先生，他不小心目击到了我和组织的通话。所以我不得不除掉他……”
“好家伙！你因为这种事情，就栽赃我吗？！”我怒目圆睁，向他大骂着。
结果，他完全没有理会我。他继续对着宫野讲话：
“那天我装作追杀沼渊，实际上却在半路躲了起来，改为秘密跟踪他。然后，我发现沼渊在和一个长相酷似雪莉的小女孩，也就是和你谈话。”
这家伙？！他那天一直在跟踪我吗……我还以为那是把他甩掉了啊！
“我听到沼渊称呼你为‘宫野’，那个时候，我就基本确定了你肯定和雪莉有关，但不清楚你们具体的关系。”
他低下头冷笑一声，“琴酒的判断是，你是雪莉的私生女。”
一瞬间，宫野的表情僵住了。
我并不知道这个琴酒是谁，宫野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并且，我听到你们说要通过这个废弃的码头到杯户町去。所以，我就提前在这里做了埋伏，等待你们的到来……”
“那个旧木屋的门锁，是你破坏的吧？”宫野试着去质问他，她的语气十分忐忑不安。
“没错。”
简短回答之后，那个卡尔瓦多斯的脸上又现出了嘲讽般的微笑。
“嘿嘿，雪莉，你一个堂堂的科研人员，竟在这荒郊野外流浪，和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loser同吃同住……”他还专门扭过头来，用鄙视般的目光看了看我，“实在是可笑至极呀。”
他说我是loser，也就是失败者……
一下子，他戳到了我的痛处上。仔细想想，他说的还真没错，我这人确实挺失败的！
以前好歹还在鸟矢町当警员，现在只能在树林中躲躲藏藏。说什么要消灭乌丸集团——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干了些什么？
你连他们的半根毫毛都没有摸着。你每天只不过是在做着大梦，将不现实的希望寄托给飘渺的未来。确实，这就是你的本质。
这时，他抬起手，直指着宫野，
“好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来。雪莉，来二选一吧……要么你放下枪和我走，要么，你就看着这家伙被淹死在堤无津川中！”
他转过身来指了指我的脚，给宫野使着眼色，“看到他脚上绑着的石块没有？你要是敢搞什么小动作，那我现在就把他踹下河里去……”
这家伙，原来是想搞这种人质交换？！
堤无津川的水流声在我的身边不断回响着。也许下一刻，我就已经在里面了……但是！
“宫野！别听他的！快，一枪毙了他！”我竭力向着宫野呼喊。
正是她的到来，才支撑我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当初在那个寒冷的洞窟里给我带来阳光的，就是她！她就是我的精神支柱、精神动力。要不是她，我恐怕早已自裁！
要是没有宫野，让我一个人回到那阴冷的树林，回到那漆黑的洞窟……在乌丸集团的搜查之下躲藏……我根本就不可能撑得下来，那样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去死啊。
而就算没有我，就凭宫野的那种品质和生存能力，我觉得她也很容易就能找到第二、第三个我……我的死活根本不重要，反正我只是个干不成事的、没有能力的loser而已！
……
她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犹豫之中，整个人愣住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卡尔瓦多斯。对她来说，这样的决定很难做吧？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卡尔瓦多斯瞪着眼睛，继续说道：
“你想象一下，水灌进这家伙的鼻孔，灌入他的肺里，就在那么一个又黑又深、不见光亮的水底，想游也游不上来，死了都没人发现……”
这家伙，说什么呢？！拿这种鬼话来吓人是吗！
“别听他的！别听他的啊！杀了他——”
宫野志保这家伙，别犹豫啊！这不是善良的时候！别管我啊，快打死他，快啊啊！
“雪莉，现在是你救他的唯一机会……”
卡尔瓦多斯弯下腰，拽起我的衣领。
他如死神一般，又转过头去向宫野诡笑着。
……
最后，宫野长叹一气，放下了枪。她向卡尔瓦多斯摊了摊手，
“好吧，我和你走。”
什么？！
别啊啊啊！别——为什么你要为一个废物而自我牺牲！
我被吓得甚至无法喊出声，只能大瞪着眼睛、张着嘴，用表情向她传达自己的意思。
她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对不起，沼渊君，我没办法。”
看到这一幕，卡尔瓦多斯“呵”地冷笑一声。
她默默地凝视着卡尔瓦多斯。那种眼神，不知是希望而是绝望？
不过，她看上去确实是做好献出自己生命来救别人的打算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是犯圣母病的时候吗？！全完了、我们的事业全完了啊……！
灰暗的天空下是我们三人的生死场，天空似乎变得更加阴暗了。
这个狠毒的家伙，卡尔瓦多斯，他用我的生死来威逼宫野……而现在，他的阴谋已经得逞！为什么当时我要被他抓到呢，如果我不被他抓，那岂不就没有这些事了——
卡尔瓦多斯向她伸出手，“来，走过来……把枪给我！”
宫野迟疑了一下，然后便缓缓向他走近。
别、别过来啊！别过来！你过来干什么呀——你这个、你这个笨蛋啊！！笨蛋！！！
我的眼前一片昏黑，嘴里一点声音都说不出来。
宫野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把宫野的枪夺了过去。
他握着枪，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不过如此嘛……”
他拿枪对着宫野的额头，“我真搞不懂，为什么琴酒那么执着于你……你有什么特殊的吗？他好像对你的a药很着迷……”
“现在放了沼渊。”
即使被枪指着，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要求他立刻履行诺言。
【file.14黑色水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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