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来了啊~”
三十出头,徐娘半老的老鸨子,一脸谄谀之态地说道。
刚从芳泽楼后门进来,高大且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斜撇着看了她一眼,就是直接一步迈出,从老鸨身边径直走过。
轻“嗯”了一声。
背负双手,然后问道:“你这儿最近没什么异常吧?”
“东家放心,一切都好。”
老鸨先是应了一声。
紧接着面色迟疑,好似有什么话不方便说的。
见此一幕,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在咱家面前,还有什么可遮掩的,有话就直说。”
“东家,其实真的没什么的。”
老鸨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心一狠,也就是说了出来。
“只是来莺儿那妮子最近凭着自己的风光越来越嚣张了,前些日子没经我同意,还收了一个口无遮掩的画师,一次醉酒后居然还说什么......”
说到此处,老鸨的话就又是停了下来。
面色发白,好似这话说出来就会掉脑袋似的。
来莺儿,洛阳名妓。
中年男子自然知道。
轻哼一声,“说!”
一字发出,端的是有着几分气势。
老鸨又偷偷地看了自己的这位东家一眼。
在这风尘中打滚来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东家很有可能是宫里的大人物。
呵呵,来莺儿,这下子好让你知道知道即使你有了那位曹校尉撑腰,我老鸨子也绝对不怕你。
于是也就壮着胆子说了起来。
“那口无遮掩的画师说,说,好一个西园八校尉,好一个大汉,就这样亡了。”
老鸨子这边话音刚落。
“啪”地一声!
张让一个巴掌就是对着她扇了上去。
怒瞪着双眼,一只手直愣愣地指着面前胆大包天的老鸨子,震怒十分地沉声说道:“大胆,居然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我看你这个老鸨子是不想活了。”
这话一出,吓得老鸨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只手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蛋,委屈十分地叫嚷着:“东,东家,我冤枉啊,这,这话,我怎么有胆子呢?都是那个目无王法的画师说的,和我是真的没关系啊,东家,东家,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一边说着,一边也是双手朝着张让的大腿抱了过去。
恢复冷静后,张让冷声说道:“够了!”
他方才也是被这突如其来,胆大包天的话给震慑了心神,这才慌了姿态。
长青色的袖袍一挥。
“带我去见那人,要是让我知道,此事纯粹是你无中生有,跟了我这些年,你知道下场的。”
“是是是。”
老鸨子连声点头。
言罢。
又是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在前面带路。
“大人,这就是那画师平日里的住处了。”
老鸨子谄笑道。
张让一个眼神过去,老鸨子就是准备将房门打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内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叹息哀婉之声。
“我泱泱大汉,养士如此三百载,难道,就这样亡了吗?”
一语落下。
张让不由得朝着老鸨子的方向看去。
从这画师现如今的话语来看,老鸨子方才所说,应是事实无疑。
只是同一句话,用不同的语气来说,所达到的效果也自是不同。
从老鸨子的话来看,这画师当属十恶不赦,理应秋后问斩。
可从此时此刻来看,却是并非如此。
毕竟那话语当中满满的哀怨和惋惜,张让自称自己虽然身体残缺,但也不是聋子,还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
“回来。”
张让朝着老鸨子说道。
紧接着就是做出一副沉思状来。
忽地,一个念头在心底不可遏制地冒出。
“难道,大汉,真的会亡吗?”
张让越想越可怕。
到了最后,浑身更是弄出一身冷汗来。
大汉要是真的亡了的话,那么他一个阉人,宦官之人的下场,也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
更何况他这个天子近臣呢,自然,更是如此。
回过神来,盯着面前的平凡小屋,张让眼神一凝。
且先不提大汉真的是否会亡,单单是此人能够发出这样的见解,就必然有着属于一番自己的理由。
他张让倒是要好好看看,区区一个画师,难不成还真的能够说出什么惊世之语来?
双拳不由得微微紧握。
这大汉,绝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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