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穿薄雾,光从参差婆娑的树枝间漏下,虚虚实实的映在妆台上。
按照昨夜规定,沈阅一大早出现在了温璟的床前催道“醒来,喂鸭子了。”
温璟没有回应只有被窝颤动,传来微弱的嘻嘻嘻嘻声音。
沈阅将被子一掀开,被窝里塞了颗巴掌大的夜明珠,温璟顶着黑眼圈朝他看来“啊?这么早?”手中的那本《从零诱捕》快翻至尾页。
“一晚上都在看这些?”沈阅扶额,从小桌上拿起剩下的那些粗略一翻。“口味还真是和人一样怪。”
温璟从他手中取过“你懂什么。”她往书上亲了亲又抱着在床上滚来滚去“可好看了,都是我的精神食粮啊!”
眼前这一幕在沈阅的眼里就像是个开心的蛆在床上蠕动,他看不下去一把拎起温璟“臭小鬼,你在戏弄本尊?”
温璟不敢吱声,一个鲤鱼打挺乖乖下了地穿好衣服,眨眼的功夫干净利落,抓起门口的大麻袋向沈阅招招手。
白鹿溪中,二十九只鸭子都在打盹,“准备好了吗!”温璟往麻袋里掏了一把饲料出来。
灵鸭们被吵醒,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看到脸色核善的沈阅又吓得乱叫乱扑。
温璟将抓取的饲料放到沈阅的手中,“来吧,本尊。”
“......”沈阅断定自己是受到了挑衅,但他遵守喂鸭子并培养好和鸭子们感情的诸多事项。
饲料飞洒在空中,溪水中。灵鸭们争相抢夺着上演着白鹿溪俊男喂鸭的唯美场景。
妙哉!妙哉。
鸭们吃饱喝足后在温璟和沈阅跟前游来游去,温璟俯下身摸着灵鸭毛绒绒的翅羽,灵鸭抖了抖身子。沈阅也与一只灵鸭相视,大眼看小眼。
‘嗞—-’一道水柱从鸭嘴中嗞到沈阅的脸上。
“哈哈哈哈!”温璟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一团黑火从沈阅掌中冒出,被温璟制止,她知道沈阅是怒了但小脑袋还是不停摇着。
沈阅平复了情绪,收了玄火,盘腿席地而坐。
了因桥上,锦寰带着食盒走来看见温璟今日起的格外早在忙活给鸭喂食有些欣慰。
“璟,吃早点了。”
温璟见锦寰走来,有些紧张害怕地看着坐在身旁的沈阅。
“不必担心,她看不见本尊的。”
温璟不知缘由点点头,锦寰见她朝着空气点头有些困惑“璟,你在那做什么?”
“啊?就...”温璟捏了捏后脖颈“就脖子抽着了。”
“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呀。”温璟走近抱着锦寰的胳膊就把脑袋往上蹭。
锦寰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走吧。今早做了酥黄独和玫瑰卷。”
“酥黄独!”
屋内,热气腾腾的莲子粥,酥黄独泛着点点油光的金黄外表,更有杏仁、榛子、的干果清香味道,雪翻夜钵裁成玉,春化寒酥剪作金。玫瑰卷则散着专属的花香。
她一口咬下酥黄独,口感酥脆软糯。
吃过了早点,锦寰便又离开了,但好吃的东西怎么能不一起分享呢?
温璟端着半碟酥黄独来到溪前,看见沈阅还盘坐在原地闭着眼,似在练着某种功法便叫道“本尊!本尊!”
“嚷嚷什么。”沈阅向站在背后的温璟看去。
“本尊,你探出头好像大王八!”沈阅盘坐着向身后探头好像大王八!
“住嘴。”
一道灵诀封住温璟的嘴,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指了指碟内的酥黄独很是委屈。
沈阅捻了一块放入口中,淡淡的酱香。
“本尊原谅你这臭小鬼。”
“呜呜!”温璟开心地指了指自己的嘴。
“聒噪的很,还是封起来的好。”
溪前是一大一小的背影盘坐在草地上。
真苦恼,她不明白哪里做错了。
鹂城
两个脑袋从大篓子里钻了出来,云处安看准时机拉起傅杳就跑胡同巷子里跑。
好不容易躲过了那些悬赏追杀的人,云处安靠着墙吐了口气。眼前的傅杳气咻咻,她一拳打在墙上砸出个浅坑“可恶。”
云处安执扇往手心一敲,无奈的摊手“谁让你要杀陆屏的儿子。”
那日夜里,夜渎没能控制妥当导致陆屏的最宠爱的儿子陆城执尸首分离,溅洒了一地的血。第二日还给起早摆摊的老头吓得当场晕了过去,这事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
陆屏家世显赫,痛失爱子,碰巧当日傅杳住的那店里的小二送来证物和画像说是自己亲眼目睹是这二人所为,捞得了不少好处。陆屏派去店里的人没能拿下便即日在城中万金悬赏,这种天大生意哪个杀手不心动?追杀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易家小姐的事有人奉上千金,陆屏之子又万金悬赏,估摸忘墟阁那帮家伙早已上禀烛龙殿了吧,最后办个事还把自己埋了进去,怎么说也得给阁里一个交代。
“怎么,我杀那畜生你有意见?”傅杳瞪了他一眼。
云处安轻咳一声连连纠正道“这种人杳杳再杀十个百个也不为过!”
“那些二流子杀手不足为惧,可忘墟阁太阴险了。”傅杳想到那事一阵忿恨的火焰就在心里直冒起来。
“那箭可并非从机关射出,这毒也非忘墟阁之物。”他眉目紧缩深思着。
该办的事虽没办成却发现了月满西楼的有趣之处,当晚刺中他的那一箭却不是从机关里发出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就在暗处算着时机等他们出手探那副图的时候,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一样。
“你的意思还有人也盯上了里面的什么东西?”
云处安抬手止住,扫望四周“换个地方说。”
鹂城暗中布满杀机和眼睛。
一处荒废破败的老祠堂,空旷四处长满了杂草。推开结满蛛网的木门,屋内常年不见光有些昏暗潮湿,墙皮也脱落了好几处。
傅杳用手在眼前挥了挥尘,“如何说那箭是有意为之?那毒非它之物?”
“第一,在这么短也避不开的距离内对方没有道理射不中要害,只想提个醒告诫不要再来。第二,这毒不重不轻只是想给个教训罢了。这第三嘛....哼哼。”云处安卖着关子让傅杳急了起来。
“第三到底是什么还不快说,卖什么关子。”
“这第三就是那奉上五千金的神秘人就是那晚放箭之人!”
“你这是从哪断定是同一人?”
“后来我仔细一想那司芸姑娘不说了嘛,不得暗查易家小姐的事。就说明什么说明早被人盯上了。”
傅杳大吃一惊,她不敢相信竟是同一人所作,仿佛他们所有的计划都被他人算在其中一般。
“你也没想到是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最主要的送去给陆屏,你我画像的那个小二。这小二才是主要人物。”
“那个小二身形瘦弱,样貌朴实不像啊。”傅杳说着突然脑子一转“你的意思是谁给他画像的人才是重点!”
云处安点点头打了个响指,“给画像的也是同一人。”
“为的是故意让我们遭到杀手追杀不让我们有闲功夫再去探那画?”
云处安将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开扇时潇洒利落,“知我者谓我心,杳杳莫属。”他甚是满意。
傅杳早已习惯了他的花言巧语问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哐当哐当...’门外传来异响。
两人立即警觉起来,傅杳唤出夜渎一把推开木门“谁在那!”她厉声道。
门外的陶罐被风吹的在地上翻滚,傅杳松了口气又将门紧闭。
“用他人之计,这次换我们去暗对方在明。”
“行得通?”
云处安铁定自己的想法,他笑了笑“毕竟没有人会喜欢白送两次命,他断定我们不会去。而且那日是故意看我们碰完所有机关,他才心中有底。”
“真照这么说,今夜我们就可以去赌一把他还会不会在。”
“就等这句。”
枫清小筑
温璟用手撑着脑袋,眼皮却控制不住的不停耷拉着,最终敌不过睡意上头,身子侧倒在沈阅的身上又滑到他的怀中。
运完第二遍功法大周天,灵气从全身经脉回到丹田。沈阅睁开眼,看向怀里的温璟睡得很香,流着口水吧唧吧唧。
“晏清。”沈阅喊着竹林中她告诉自己的名字。
“召晏清。”还是没有醒。
“你鸭子没了。”
怀中的人双眼一睁,美梦中惊醒。上身猛地直起,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沈阅的下颌。
温璟被施了法,说不了话。她眼中满出泪花捂着脑袋,看看身旁捂着下颌的沈阅又看看溪里在玩耍的鸭子们。
“呜呜呜...”
沈阅见她可怜样便解了法。
“我的鸭子!诶?我能说话了。我的头!”她摸着脑袋上鼓起的小包,他的下巴是铁做的吗。
“还不谢谢本尊,臭小鬼。”
“谢谢本尊。”温璟乖巧的应着,她转过身子“谢你个鬼,本尊的头像铁球一脚踢到市井高楼...”她哪敢啊,她只敢低声细语,但是说出来真的心里爽了很多。
“你在那叨叨什么。”
“我说本尊真是顶呱呱!”
‘duang!’沈阅又给了她一击栗子。
白鹿溪飘逸着九天之外的仙雾,水面浸染着山的青翠。
“想不想学那浮在水上的功法?”
“学了你的功法不好吧?”温璟试探地问了一句,但心里炸开了花,本尊快说我好想让你学,好想教你!我马上答应!
可惜沈阅看都没看她一眼,侧着身就搁草地躺下了。“看你这样子也不想学。”
“不是都问我学不学了,我要学我要学!”她推搡着沈阅,她恨!这招欲擒故纵行不通的。
沈阅心里美滋滋,莫不是呆了一天自己的脑子也不正常了。
“你在求本尊教你吗?”
温璟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
“看你诚心诚意,本尊先教你个一招半式。”
“整套完整的功法叫泛月拂香。第一式落雁,先把身体处于轻如鸿毛的状态。第二式逸尘,运功提气,借风踏气...”
沈阅边讲边演示着把每个步骤细到极致,温璟全神贯注将沈阅的每一句话都在心中重复着。
“本尊已将前两个最为重要的部分教给你,会了再学下面的。”
“那君叔叔的为什么会有一朵一朵的莲花?”温璟好奇地问道。
君择秋?“他的是迎莲渡水。练的功法不同,样式也就多变了。”沈阅解答道,但一想到君择秋还真让人心烦。
她顿时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原来如此。”
温璟从脑海中默念刚才学到的,身体变轻要放轻松,放轻松。
“放空身心,感受天地之间。”
“运功时以意领气,呼吸吐纳意守丹田,将气运身由实入虚,由刚入柔,循序渐进。学成了前二式便可凌空直上,后二式则能巡弋于空,抽身幻影。这套功法讲究其身法轻灵。”
放轻身体是做到了,可灵气就是汇聚不起。
沈阅无聊的拔着地上的一根根草,耐心提示道“天地之灵不是死物,闭上眼放空身心去感悟天地之灵的活气,将其吸收纳入体内。”
让沈阅想不到的是,这臭小鬼竟是个好苗子!一点就悟,天地之灵逐渐涌上身周围绕的越来越多,随着灵气运作,做到了畅通身融。
沈阅拨开手中的杂草,眼中残留着一丝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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