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新王妃的寝宫灯火辉煌。
在惊惧中拜完天地的王妃阿水仙痴呆呆地坐在婚榻上,流着眼泪。
天未黑的时候,宫女送来一碗飘着蛋花的面汤,是为新娘特制的晚餐。
银质大碗中是一条长长的面片,象征着天长地久;蛋花下煮着青枣花生桂元,意味着盼新娘早生贵子。
可惜那碗香气足可令人垂~涎三尺的面汤自端来后,水仙瞧都没瞧一眼,早变得透心凉了。
她没有食欲,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不敢回想,开始一个人坐在那哭,现在想哭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在那暗泣。
今天,她才彻底认识了那个人,即要成为她终生男人的柞国王;从现在起,她在人生路途上要迈出的每一步,都将充满无限的悲凉。
头发被野蛮的新郎抓乱了,她无心梳整;镶着珠翠的霞披和火红的婚服上沾着柞国王的唾沫和鼻涕,她脱下揉作一团一脚踢到屋旮旯,穿上原来的服装。
那顶被摔落地上的凤冠和那象征着一生吉祥的红绢盖头已不知去向,她但愿永远不要再看见它们!
既然对这场噩梦般的婚礼不敢去想,那她又在想什么?
她在想,马上就可能发生的和将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情。
“我应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而这些事情她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她的意海思田中闪现了一个人的面孔,她被吓了一跳!
乌云蔽天的夜晚,突然亮起了一颗明星——那熟悉的面孔,那熟悉的男孩的面孔是昔日的恋人五王子赵逸轩!
“子齐,你在何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你离开的?”
三王子柞已当了国王,不知道还会不会在达旦山要塞比武举鼎。如果举鼎还是你赢了,还由我去给你献花吗?
那个定情荷包啊,象条无情的金丝索,已经牵走了我全部的思念——你知道吗?
还是那只荷包,你为什么把她送给了旁人——啊!问题不正是出在那只荷包之上的吗?
不是你将那系住了两颗真心的荷包送给了人,而是你无意中丢弃了她或是不得已之情形中失落了她——对吗?可是,你为什么竟拿不出一条有力的说明?!
你在作战,我又是多么牵挂你啊!
死神无情,刀剑无眼啊,你还好吗?
啊!如果有一天,你好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怎么面对你啊!
你是否知道,我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
……
午~夜来临,寝宫楼下一片嘈杂,传过来零乱的脚步声。
有人在呼唤:
“国王,陛下,洞房在二楼……”
传过一声怒吼:
“滚!滚你,滚你娘的蛋!我,就是二,二楼!……”
扑扑通通的零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过,象是走上了三楼。
不久,扑扑通通的响声从门口传进屋里,寝室屋门被当地一脚踹开了。
正是新郎柞国王,跟斗把式扑进屋来。明亮的宫灯照见他醉眼迷瞪,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薰得人呼不上气来。
柞国王一步一趔趄,三步二步扑到婚榻旁边,瞪起眼睛望着榻上的三公主。
水仙吓得哆嗦着,难闻的酒味让她用手紧紧地捂住鼻孔。
“哈哈!娘啊——跟我开什么玩笑?来人!”
柞国王突然回转身,冲外吼道,并走出了房间。
水仙只顾惊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门口柞国王骂道:
“你们,瞎!瞎了狗眼!这,怎么是我的王妃?这是我娘,娘啊——你穿的这一身衣裳我认得呢!”
有人低声急急地说道:
“国王,国王,这真的是新王妃娘娘!进去吧……”
“啪!”一声响,又听得有人跌倒的声音,柞国王大声喝道:
“大胆奴才!敢跟爷爷顶嘴?来人,把他的舌~头给我割,割了!看你们谁还敢跟着我!”
“饶命啊!国王,小人再不敢多嘴了!……”
杂乱的声响消停了。
柞国王斥退了侍者随从,向另一幢楼阁走去,那是四王妃的寝宫。那条道路对他来说是最熟悉的,几乎每个早晨起榻后或是每个晚上睡觉前,都会到娘亲的榻上去吃奶。
醉得云山雾罩的柞国王轻车熟路踏进了四王妃司马氏的房间。
四王妃心中仍在挂牵着儿子,她应该睡下了但没有睡下,卸却晚妆,换上一身轻柔的睡服,仰靠在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浑身酒气的儿子进屋,她并没有介意,还以为儿子跟新婚妃子睡觉前也要来吃一次奶。便习惯地拉了拉衣襟,把该露出的地方袒~露了出来——保养得良好的脖颈和前体白莹如玉!
柞国王进他娘亲卧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珠光宝气的被三公主戴过的凤冠,那凤冠安祥地被放置在妆奁台上。
凤冠旁边还放着那条红绢盖头。
当时情急之下,宫女赶紧扶走了新娘三公主。三公主被领到新王妃的寝宫。
后面的宫女拾起台阶上的凤冠和盖头,知道这掀开的盖头是不能再给新娘罩上了,便一同送到四王妃这里。
“哈哈!三公主啊王妃!我可找到你了——原来你,藏在这啊!”
柞国王一边喊一边就褪~去了新郎那身礼服。平时吃奶时也要去掉外衣,四王妃并不奇怪。
柞国王嘻嘻笑着,死死地盯着榻上的女人,开始褪~下内衣。
四王妃刚要说什么,柞国王一扑跳上榻来,将她压住了。
儿子的动作,可不是平时吃奶的那样——过来人司马氏终于明白了酒后乱性的儿子要做什么了:
他把自己的娘亲错当成了新婚妃子!
是那顶凤冠,还有那盖头惹的祸!
她慌急而拼命地去推他,可他那硕大的身躯尤如一座山压得她无力呼吸,最后还是攒了一口气叫喊出来:
“来——人!”
他抓起榻上的枕头又压住了她的嘴~巴……
……
惊惶不安的阿水仙在榻上坐不住了,她仍然不知道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听得有人在轻声呼唤:
“三公主,别害怕。我在窗外,你若不愿意当这个王妃,就请把手伸过来……”
熟悉的声音!
可她还在发~抖,不知所以。
“三公主,就算我没说。那就再见吧……”
水仙突然跑到窗前,低声颤气地说道:
“我,我跟你走,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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