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人摸出几锭银子跟大家说:我跟王爷从京都到这西南路上,承蒙各位照应,才能平安到此,我母子俩在此感激不尽。
说完瞄了一眼众人,见无人反驳,又接着说:可你们也看见了,我们无权、无势、无钱,你们若真心跟着我们,就好好在王府里干,我绝对不亏待你们;如果你们有其他出路,我这儿有些银子你们自当领了去,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说完又看了看下面这些人的表情,见他们无动于衷,锦瑞又朝他们吼道:我母亲跟你们说话,你们都聋了还是哑了?
见还是没人回话,他又朝马亮吼道:“马亮,看来他们有心做那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贱奴,给我打!先把趴在地上那个打死,然后再挨着给我打。”
见马亮又拿起鞭子朝菊花走过去,这时候,面前的几人都连忙向母子俩磕头,请他们息怒。
见他怒气似乎终于消下去了,那个杂役大汉说,他愿意领上银子回家去;其他六人则都愿意继续服侍西南王和夫人。
锦瑞满意的点点头,睁着一双如雪豹的眼睛朝几人说:你们下去做事吧,只要你们忠心耿耿跟着我,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专心做好你们份内事,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看了一眼趟在地上那毫无人样的菊花,几人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爬起身,向门外走去。
李贵人见几人走后,拿出手心里的一锭银子递给那大汉,跟他说:各自珍重。
那大汉接下银子,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女人,心有不忍,问:“王爷夫人!我可不可以把她带走?
锦瑞板着一张脸问他:她一个将死之人,你带着她做甚?
大汉儿又蹲下身探了探菊花的呼吸,再看了看她的伤口,站起身,摇摇头走了!
见奴仆的事情已经收拾妥当,屋内只剩下自己这几个最亲近的人,锦瑞身形一下垮了下来,脸色也由刚才怒火攻心似的发红,渐渐转白;嘴里喃喃自语:“原来当王爷这么威风!”继而看向辰琳:“这还要多谢我大侄女给我的勇气!”
辰琳听他说话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甚是不舒服,可想到他被压迫已久,这头一次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来,情有可原,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等锦瑞母子和嬷嬷都离开正厅,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子夜闪到她身边。
她马上吩咐:“你派人打听一下,院子里这几个奴仆的家境情况,摸清他们家中几口人?做什么?住在哪儿?然后在最紧要的人身上拿一两件他们的贴身事物,交给我。”
然后望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大汉,跟他继续说道:“刚出去那个也派人跟着,如果他回京跟张氏、肖氏一族,还有那个黄国华联系,就把他杀了。”
又踢了一脚脚下这个出气多进气少的罪奴:“这个也查一下。”
子夜领命后,从墙头翻了出去。
马亮见大家都走了,赶紧带人来把这罪奴关进柴房,顺便清洗地板后,自己就去请天全府的县蔚了。
辰琳瞧他做事机警,有点大管家的风范,暗想着:以后说不定是个大有作为的人。
午时后,马亮带着那个县蔚出现在众人面前。
前日,县蔚已经简约的跟他们汇报过天全府的近况了,今日一来,听他们又问起,只得又捡重要的事情重新说一遍。
锦瑞拿出西南王的威严问他:听说你们城外关押了一批难民,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县蔚回道:那是县令何大人以前下的令,只有等新县令来了才知道如何处置。
锦瑞又问:那这段时间就眼睁睁看他们死吗?
那县蔚不知如何回答,摸不清这西南王的脾性,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把人得罪了。只得低下头默不作声。
看他一直不说话,锦瑞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跟他说:要不本王替你想个办法?
那蔚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肩头的少年,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心里本还有些慌乱,但一听他有办法,瞬间来了精神,用一双迫切的眼神回应着他,讨好的问到:“请西南王赐教。”
“北川府不是有一个王菩萨吗?听说他们那儿搭棚、施粥、施药,还送难民衣物,把北川府所有的难民都安置的妥妥贴贴,你们何不去向他求助?”
那县蔚面色为难。
他见如此,又接着说:那王菩萨与本王略有一些交情,如果你不好出面,就由本王去替你说;相信救个北川府也是救,救个天全府也还是救,既然众人都叫他菩萨了,他应该不会吝啬那点粮食和药材吧!
县蔚嘴里连连称是,不停感激西南王对自己的帮扶和指引。
听到县蔚已同意,他又提醒到:此事暂时由本王全权做主,到时候需要的粮食药材全部都由本王跟王菩萨免费提供,你只需要维护好城内城外治安就行,不能让人捣乱。
县蔚又连忙点头忙答应下来。
他立在众人面前,看似一脸平静,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想着:自己在没有县令头头的情况下,还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到时候新县令来,即使这是西南王的主意,也少不了自己的功劳。
见他迈着愉快的步伐消失在西南王府门口的时候,几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又搞定了一件事。
见最紧要的事情已经谈妥当后,辰琳心系子未的伤,也忧心子辰打探到粮药的下落没,更想着即将到来的大批物资消耗,和四舅公的探查未归,心里有些焦虑。
她赶在天黑前向几人告辞而去,嬷嬷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直往下落。
锦瑞见此,朝嬷嬷瘪嘴:“嬷嬷可从来没对我们母子如此煽情过哦!”
李贵人训斥了他,他不高兴地抬起腿回了屋。
看他转身离去的背景,辰琳想:这比自己还小的小皇叔,脾气还不小呢。
随后,跟李贵人说,如果有合适的下人,再买些来,这院子虽不大,但下人看起来挺少,王爷得有王爷的派头,如果钱不够用,改日自己再送些来。
李贵人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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