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跑近一看,那人带着面罩,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面罩已被鹰隼抓烂了,被血染得通红。
“摘下他的面罩”林岚吩咐道。
一个侍卫上前摘下已成为碎布的面罩,发现此人怒目圆睁,七窍流血,脸上的皮肉被抓得有的都翻开了,一见便知是服毒自尽了。
“把火把拿来”林岚说道,借着火光,仔细辨认,发现这是巡防营偏将王小弘的人。
“搜身,然后把衣服扒光,检查尸身,以防有诈,抬到勤政殿下,待禀明圣上后,决定是否抬尸首上殿。路上小心,要留着卫承的活口”
“属下遵命”侍从们言罢去按吩咐操办去了。
林岚和众人继续沿着湖边向勤政殿走去,只见勤政殿建在一座三丈高的高台之上,勤政殿是万红园内体量最大的建筑物之一——仅次于四海生平殿。只见它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长二十丈,宽10丈,建筑面积数千平方米,高10丈。殿前有宽阔的平台,称为丹陛,俗称月台。
月台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18座。龟、鹤为长寿的象征。日晷是计时器,嘉量是标准量器,二者都是皇权的象征。殿下为三层汉白玉石雕基座,周围环以栏杆。栏杆下安有排水用的石雕龙头,每逢雨季,可呈现千龙吐水的奇观。
而勤政殿之上为建筑形式最高的重檐庑殿顶,屋脊两端安有高一丈、重约万斤的大吻,共有10个镇瓦,第一个饰物是一个骑凤仙人,相传原是南朝齐明王,后修道升仙。仙人之后是十个小兽: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狎鱼、狻猊、獬豸、斗牛、行什。在其它古建筑上一般最多使用九个走兽。
众人在台阶下方,即被羽林军拦住。众人亮出腰牌,羽林军校尉核对后,派一个侍卫进殿禀报。
殿内,隆圣皇帝身着冕服,端坐在整块籽料和田玉雕刻而成的龙椅之上,上面有九条飞龙。由于老人怕凉,所以椅座上铺着蜀锦。殿内正在宣读诏书,之前到中书舍人那里拟诏,中书舍人认为诏书中应加上对阵亡将士的抚恤。禀报隆圣皇帝后,诏书里就加上这一条:凡阵亡、受伤之官兵、宫女、内侍,皆按品级予以不同的抚恤金,并均追加官一等。这时,一个侍卫进殿跪下说道:“陛下,临淄侯请求觐见陛下,随同前来的有逆贼卫承,据唐王世子已招供出幕后主使,因幕后主使关系达官显贵,故请求面圣对质。另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刺客,刺客服毒自尽,临淄侯认得是巡防营的人,请示是带头颅还是尸身来见。”
隆圣皇帝听罢,说道:“传临淄侯林览及其扈从押卫承等觐见,看好卫承,别让人杀了,至于那死去的刺客,砍下头带来让众臣辨识一下即可。”
“微臣遵旨”侍卫伏在地上说道,言毕,起身走向殿外宣旨去了。
隆圣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内侍继续宣诏。
林岚等人带着众人,由侍卫押着卫承,走到勤政殿的门槛处,停了下来,等待宣诏书完毕,由侍卫通报,进了勤政殿。
因为整个殿堂上上下下,从门窗、梁柱到壁画、天花板,随处可见活灵活现的飞龙,据说共有2万余条。其中最特别的,要数大殿门口处仿皇宫“九龙壁”的九条龙。除此之外,就是勤政殿一角的百年金龙,龙嘴会喷水,供人洗手用。
而数百名朝臣、皇亲手持象牙笏,按品级和地位立于殿堂之上。林岚带着众人走到殿堂的中央,跪下叩首道:“临淄侯林岚叩见圣上”,众人也纷纷叩拜,说道:“微臣叩见圣上”
隆圣皇帝说道:“卫承的事可审问好了?”
林岚答道:“已基本审问完毕,现将人犯和案卷呈上”随即,让随行的侍从把供状交给皇上身边的内侍,再呈送给隆圣皇帝。
隆圣皇帝看完案卷,说道,朕要亲自提审卫承。
林岚答道:“诺”,于是再次给卫承用药,隆圣皇帝先问了他几个寻常的问题,如他身上哪里有黑痣之类的话,然后剥衣验明,之后问了案卷上的问题,和林岚所问几乎完全一致,只是问到张秋德身后是否还有幕后主使时,又有了新的突破,这本正常,因为吐真剂并不能达到100%的准确率。
隆圣皇帝问道:“张秋德和王小弘身后的幕后主使是谁?”
卫承答道:“本帅并不太清楚,但曾偷听过他们的谈话,提及平郡王妃栗氏及平郡王世子林耳曾给他们提供500万两白银用来收买臣等,具体方案是策动臣谋反,再策动太子谋反,诛杀陛下,然后将诛杀陛下的罪责嫁祸给太子,让陛下的羽林军和太子的安定军进行混战,待两败俱伤之即,平郡王再邀请勾结好的外藩和契丹人一起攻进京师,平郡王即可称帝。平郡王为了得到外藩大同镇、保定镇、宁远镇、辽东镇的节度使的支持,许诺事成之后封他们为郡王,并与契丹密约,契丹常氏出兵30万南下,攻克京师后,平郡王会将辽东之地割让给契丹.....”
“无耻小人......”隆圣皇帝闻言大怒,打断了卫承的话。这平郡王林亭本系隆圣帝于松江伯时收养的养子,因科举屡试不中,于是隆圣皇帝当时拿出20万两白银为他捐了个江南西路按察使的官,后来唐王去江南做官,将其提升为江南西路节度使。而作为隆圣皇帝的几个养子之一,随着隆圣帝的登基和金陵公主、嘉贵妃的步步高升,林亭一步步升官进爵,此时已是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平郡王。隆圣皇帝一度想以其取代太子,但最终放弃了这一想法。
“陛下息怒。不如问问卫逆,是如何得知如此绝密信息的”林岚答道。因平郡王与唐王、靖国金陵公主交往甚密,因此,林岚担心父亲可能会牵扯其中。
“卫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隆圣皇帝问道。
“本帅是在用餐时,看有人给他们送信,到隔壁房间密语,我从房间旁的暗室里偷听到的。”卫承答道。
“陛下,只是偷听到的谈话,不排除是有人有意陷害的可能”林岚说道。
“好吧,平郡王和王妃何在?”
“平郡王和平郡王妃本来要随驾万红园的,但不想他们说身体不舒服,途中离队休养了。”
“京城到万红园只有几十里路,什么样的病不能等到到园子里再医治?”隆圣皇帝怒道。
“中书舍人杜晓何在?”隆圣皇帝问道。
“微臣在此,恭请陛下圣谕”杜晓说道。
”即刻派羽林军抓捕如下人等:平郡王林亭,平郡王妃栗氏,资政院副院正张秋德,巡防营偏将王小弘,大同镇节度使王晓宇、保定镇节度使杨勤、宁远镇节度使王朋宇、辽东镇节度使张锡明,万红园北宫门都虞候陈果,皇宫承天殿都虞候刘元,大理寺卿周强,万红园粮秣商鑫通商号掌柜颉冲,四海升平殿指挥副使王小山,四海升平殿火枪营管带王鑫......以及这些人的在京和园中所有亲朋好友,并下旨到各地,捉拿这些人的全族。其中各镇节度使尤为难抓,单独给副使和他们拟诏,让副使把他们押送进京,给他们的诏书则说是副使有罪,让其押送副使进京。一旦进京,立即将各节度使全部捕获。”
“微臣遵旨”杜晓说道。
“陛下,此事恐有不妥之处,若是副使已与正使串通好了谋反怎么办?”林岚作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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