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当心的吧！都说了这海水的颜色不对了……”一路上，雨凌嘀嘀咕咕的数落着，而吐得有气无力的烈涯只能明智的选择沉默，并且开始庆幸太湖是离东海最近的一个淡水湖。
太湖离东海很近，真的很近，即使开车也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两个具有地仙水准的修道人来说，他们花在找这个湖上面的时间，比花在路上的倒还要多上一些。
“这真的是太湖么？怎么和印象中不那么一样……”莫寒狐疑的看着浑浊到五颜六色的湖水，一把没有拉住，雨凌已经欢呼着扑了下去——随后触电一般的弹出水面。
方圆三里之内鱼虾绝迹，能见度不足半米的湖水气味刺鼻，水面上飘荡着一层诡异的油彩——他们很不幸地撞到了一个小型造纸厂的排水口上。
虽然从蔡伦发明了造纸术开始，纸和植物之间应该就算是本是同根生的关系，但是对于本体是天府玉莲的雨凌来说，这掺杂了纸浆废液和无数化学物质的水还是太刺激了些，让她一时竟然咳得没有力气说话。
“咳、咳咳……”由于入水之前就现了原形，雨凌此刻真的是一头一脸外加满口的污水——莲房和藕可都是空心的。“该死的，太湖的水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那香径尘生鸟自啼，屐廊人去苔空绿的太湖水么？本来还想好好泡一泡的……
唉……一朵莲花带着藕节从水里弹出来的镜头真是难得一见啊。一边遗憾着手头没有任何工具以记录这珍贵的镜头，烈涯忙忙的赶了过来，一手在雨凌背上安慰的轻拍，另一手已经捏起了诀印。
“你干什么？”一只手忽然捏散了他刚催运到一半的法诀。“降雨是要天界敕令的，你要犯天条吗？”
“放心，没事的。”不动声色地把朋友带离了这片肮脏至极的水域，微笑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让丈许方圆的水面泛起了涟漪。“来一场淋浴总不犯法吧？”
“……”对这种打擦边球的行为无话可说，雨凌索性闭上眼睛，仰头伸开了双臂。在莫寒可以看穿幻象的眼里看来，就是一株白莲徐徐舒开晶莹剔透的花瓣，正在全心全意地享受雨水抚慰身体的感觉。
“……这雨怎么是酸的？莫寒！你是不是刚变成龙，还不会降雨啊？”
“怎么可能？降雨是我们龙族的本能，我再笨也不可能弄错的！是不是你不习惯人间的水质啊？”
“怎么不可能？肯定是你哪里做错了！不信你尝尝！”
“尝尝就尝尝！”莫寒不服气的反驳，伸手接了一点雨水，一张脸立刻龇牙咧嘴的皱了起来：“果然是酸的……这人间的水怎么了？海里的鱼有毒，湖里的水是臭的，现在连雨水都不干净！”
“自己弄错了法术就不要怪水不好！”虽然有点美中不足，雨凌好歹还是洗了个干净，恢复了一点点精神，开始有了斗嘴的力气。
“谁说我弄错了法术？再试一次！这次绝对按照标准步骤！”
一条鲤鱼刚刚修炼得有了点气候，从水底咕嘟咕嘟地吐了一串气泡，纳闷地想：“他们在说什么？难道连现在有酸雨都不知道吗？”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而点金术，以其高效、安全、耗时短的显著优点，历来成为神仙们融入人间生活的第一选择。
——《人间生活必读》第一章第一节
“这么大个城市怎么连块石头也找不到？”挽着雨凌的胳膊，莫寒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嘟囔着抱怨。“早知道从太湖捎一块过来了！”
“亏你说得出！”雨凌轻轻拐了她一肘子，“那么漂亮的太湖石，你舍得把它变成金子，我还不舍得呢！”还好她拉得快，要不然涵碧堂前那块“玉玲珑”要是给他点成了金子，自己还不让师兄们笑死！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两个一无所有的仙人，正在为点金术的材料动足脑筋——在手里面包没有、一切都没有的时候，看到眼前矗立的每一幢高楼，都有种上去把它变得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冲动。然而……
“一下子点那么多金子出来，你是要害我犯法吗？”
“金子点多了还犯法？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喏！《点石成金条例》。”雨凌在身上东翻翻，西找找，居然真的给她找出一本书来，“为了控制人间的贵金属价值，遏制奢侈浪费风气，培养神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优良品质，特颁布此条例……”书页的右下角，五方天帝贯注了灵力的印记微微波动，显示着天界法令的无上威严。
“啊！找到了。点石成金，每人每次下凡不得超过一两……这是最近一次更新的版本了。”可怜的雨凌，她要是仔细看看就好了，一百五十年前的标准还能够用吗？
“好少……”莫寒飞快的盘算：一两黄金约合十二两白银，约合十二吊铜钱，二两黄金可以租一幢两上两下的临街小楼，让两个人过上三个月食有肉但是出门无车的生活……再以后，就要靠自己赚钱了。不知道现在人间的物价指数怎么样……在这里了！
眼前忽然一亮，莫寒轻轻招手，一块小石子已经躺在掌心。淡淡的金光一闪，那颗石子就变成了黄金……不对，变成了一块软趴趴的奇怪石头，上面横一道、竖一道，尽是难看的黑黄花纹。
“你变出来了？”雨凌伸过头来看，“这不是黄金啊……你是不是又把法术搞错了？”
“明明没有错啊？”莫寒把那块石头翻过来倒过去的查看，“到底哪里出问题了？真是的，一到人间样样法术都不对劲。找个人来问问！”
说是这么说，他们当然不会找个“人”来问问。莫寒把拘遣土地城隍的口诀颠来倒去地念了七七四十九遍，却没有任何应答。两个人直到走过了一条长街，才看到一个脑袋上顶着十七八种颜色、身上披一片挂一缕的小家伙，疯狂地摇着头向他们奔来。
“干什么哪？”下凡以来样样不顺，莫寒一肚子邪火尽数撒在了那家伙头上，一缕三昧真火扬手就弹出去，“叫了你几百遍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头发上的十七八种颜色被烧得只剩下炭黑，那个土地才清醒了过来，头也不敢摇了，“上仙明鉴，我们土地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的，不能离开自己的地界啊！”至于自己刚刚吃了大把摇头丸的事，那是死也不能讲的……话说回来，真要他死的话，也只好从实招来了。
“噢？敢情你的地界只到这儿？那其它的土地呢？”
“上仙啊……”看这个问话的少女比较和颜悦色一点，土地“扑”的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土地土地，有土才有地啊……现在城市里不是柏油马路就是水泥森林，连地底下都给他们通地铁挖隧道了，我们这些土地上哪儿去混啊……可怜最近五十年，有关系、有门路的都调走了，年轻干得动的开发西部去了，实在没能耐就只有下岗的土地有多少啊……上仙慈悲，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敢情现在的人间也不好混啊……雨凌这样感叹着，莫寒却更关心眼前的实际问题，“我问你，现在的人间是怎么回事，连点金术都失效了？”
“上仙是要点石成金吗？”土地端详了下莫寒掌心那块废品，经过一次失败的点金术，那块黑黄相间的东西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质地，“卑职愚昧，上仙这块石头，是从什么地方拿的？”
“那边。”莫寒随手一指背后，“地上乱七八糟的，我随手就拿了一块。”
“上仙啊……点石成金用的是石头，混凝土是点不出金子的啊……”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