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妮妮。”
“好吃，好吃，妈妈。”她狼吞虎咽的嚼着，猛的点头。
秦玉梅摸着女儿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女儿长这么大，没吃过太多好吃的，也没穿过漂亮衣服。
她忙着生活，苦苦挣扎，连带孩子去玩耍的机会都少的可怜。
可是女儿从不任性，总是很听话。
让她乖乖在家，她就一个人在家，不哭不闹。
“妈妈。”妮妮用手捏住一个蒸饺递到她嘴巴。
她张嘴接住，抹了抹眼角的泪。
牛肉粥端上来了，她吹凉，用勺子分装到另一个小碗里。
妮妮会用勺子，她也学着妈妈的样子，乖巧的吹着吃。
第一勺喂给妈妈。
严焱坐在角落处静静的看着。
她留着齐眉的刘海，头发刚刚过了下巴。
一张常年不见光的脸，白皙的几乎透明。
脸上的笑纯真，却似乎有点过了头。
也难怪，她原本就是个痴痴傻傻的孩子。
个头娇小无比。
助手已经给他全部的资料。
她叫秦妮妮，是一名先天的低智儿童。
今年18岁。
等妮妮吃饱了。秦玉梅给她擦嘴巴。
她只吃了一块萝卜糕。
还要女儿喂给她的一个蒸饺。
她要了打包袋子将蒸饺全部装好，牵着女儿的手出门。
严焱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对母女上了公交车。
那辆冰川白的宾利跟在公交车身后走走停停。
半小时后到了市中心的妇幼保健院。
“少爷，她们挂了妇科。”
严凯在他身旁低语。
严焱坐在候诊区，他双腿交叠而坐，面无表情。
妇科门口的一排长凳上，大部分都是女人。
那些女人的目光不停的瞟来，打量这个男人。
偏偏这男人目光冷冷的盯着诊疗室的大门，脸色冷峻如冰。
“医生，麻烦你看看我的女儿。”
秦玉梅说着就压低了声音靠过去。
那医生是个50多岁的女医生，皱着眉看着她，“你有话就说，不用这么低声。”
秦玉梅将那扇门再次推了推，确定合紧了，才又开口。
“我想检查一下我女儿的身体，我怀疑她，我怀疑……”
她说着，突然脸色变得焦灼又愤怒，种种情绪浮在这个母亲的脸上。
医生低头看着手里的挂号单和开具的检查单。
常规妇科检查。
“脱了。”
医生干巴巴的说。
常规检查就那么几样，B超，血常规…….等。
“医生，我怀疑，我姑娘被人欺负了，我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检查下，她还小。”
秦玉梅说着，眼睛里蓄满泪水。
老大夫看了眼，秦妮妮，18岁。
她突然明白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
“大夫，麻烦你了。”
说完她的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秦妮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见妈妈哭，她也哭，“妈妈，妈妈，我害怕。”
医院里人很多。
她很少去热闹人多的地方。
7月盛夏，医院里冷气开得足，医生个个脸色冷冰冰的。
“别怕，妮妮，让这个阿姨帮你看病，妮妮生病了。”
“我不，妈妈，我不打针。”
她虽然傻，但也听得懂妈妈的只言片语，生病就要打针，她打过针，知道打针会疼。
医生说，“你别担心，我来给这孩子说。”
“生病会不会难受？”
“难受”，秦妮妮捂着自己的肚子。
她想起最近一次，她生病了不舒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阿姨看看妮妮的肚子好不好，不打针。”
“好。”，她乖巧的点头。
头发半白的医生现在看起来脸色慈祥可亲。
“来，躺下。”
她听话乖乖的躺在诊疗床上。
“哎呀，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妈妈叫我妮妮。”
“妮妮啊。”
“这是妮妮的肚脐，哎呀看不见了，我得再仔细看看。”
终于在妈妈的协助的下，医生解开了她的衣服。
这位妇科医生非常专业娴熟。
她脱下胶皮手套扔到垃圾桶里。
又看了看。
“孩子的妈妈，别担心，孩子没事。”
秦玉梅捂着嘴，终于哭出声来。
她瘦弱不堪的宛若纸片人。
她这一生辛苦，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一般的寸步艰难。
她以为生活已经够苦，不曾想过还要更可怕的。
医生从办公桌上抽出纸巾递给她擦眼泪。
“别难过了，看好孩子吧，当妈的就得坚强点。”
那对母女从严焱身前走过。
那女孩还低声嘟囔，“妈妈，我渴，妮妮要喝汽水。”
“好，妈妈给买。”
“要橘子。”
“好橘子味的汽水。”
母女的对话渐渐远去。
严焱坐回车里，看着手里复印的病历。
他眼睛扫过检查项目和自己了解的事情对应。
这对母女真的可怜。
可惜他郎心似铁，对这种平民的疾苦毫无感觉。
因为这些与他无关。
但是这个女孩，他不得不关注。
因为她是众多的“器皿”之一。
上师目前寻得了几个人。
正需要时间一一确认，那些魂魄更接近桐桐的磁场。
从中选出最好的载体。
下一步就是招魂。
如果这个秦妮妮是的话，他希望她最好纯洁无比。
其他几个“器皿”，他一一看过。
无论从年龄，还是相貌，无疑，秦妮妮算是最好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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