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饺熟了正要捞，秦妮妮听到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头探出去看，秦明回来了。
秦明看见客厅里坐着的陌生女孩，一愣。
秦妮妮叫了声哥，秦明看见她，应了声，随口问，“你同学？”
秦妮妮点头。
秦明手里提着打包的食盒。
他这几天其实都在医院，和秦玉梅接替着陪护秦家北。
他今天回来吃东西，顺便休息一下。
秦妮妮看他一脸倦容，问了声，“哥，你洗洗手吧，马上吃饭。
水饺分成了三盘，又把秦明带的半只切好的鹅装盘。
秦妮妮怕吃不饱，又拿出了些水饺准备煮。
秦明和胡燕燕相对而坐，等着秦妮妮一起吃。
“你和妮妮同班同学？”秦明看着她轻声问。
这个女孩看起来个头娇小，刚才知道他是秦妮妮的哥哥。
她也跟着叫了声“哥。”，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胡燕燕点头，“我们一个寝室的。”
她的睫毛忽闪着躲着他的目光。
秦明笑了下，起来去厨房。
“爸的肝坏死，下一步需要手术了。”
秦妮妮推着锅里的水饺，看着一个个的从水里冒出来。
思索着秦明想表达什么。
秦明靠着墙点着了烟。
“妈手里攒了20多万，她原计划是给我买房结婚的。”
秦明唇角苦笑了下，“妈肯定恨死我了，觉得我赌钱，帮我填窟窿，她不会信我了。”
秦妮妮关了火，将水饺捞出来，回头问，“哥，你真的输了这么多？”
秦明摇头，“说了妈也不会信，是爸，我如果不还钱，他会被打死，你一定没见爸吧，他都不成人样了。”
秦妮妮抿了下唇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秦明。也不清楚秦明表达这些话的意图是什么。
“爸离开家这些年，我一直知道他在哪，妈说了不让找他，我也没敢说。”
“我说的这些你知道就行了，别让妈知道，那天司马赵南让人送的钱还债了，妈攒的那点钱取了出来想还给他，偏偏爸病了，以后我会想办法还。”
秦妮妮觉得奇怪，之前秦明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记得他亲口说，“嫁到司马家，你还会缺钱吗？”
秦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听说司马赵南这个人脑子有毛病，等我还了他家的钱，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躲着点，你是女孩，注意安全。”
秦妮妮点点头，“哥，我们出去吃饭吧。”
秦明给自己妹妹夹菜，也给胡燕燕夹菜。
问她老家是哪里的。
这个小女孩普通话带着乡音，低低的又羞怯，要专心才能听清。
“你们同岁，互相照应。”
秦明没再多说什么，他进房间换了衣服洗澡，躺下就睡着了。
闹钟定在晚上12点。
零点一到，秦明起床。
他在客厅一角换鞋，秦妮妮还没睡，打开门问，“哥，你去哪里？”
“睡吧，我去医院。”
“那哥，你身上有钱吗？我给你一点。”
秦明笑着说，“小屁孩，你哪来的钱，快睡吧，别熬夜。”
胡燕燕躺在被窝里用手机背单词。
她考上长岛大学也是费了一番辛苦。
她所在的家乡高考的压力没有别的省市大。
她从小英语也很薄弱，到了大学总觉得专业课英语很吃力。
“你哥哥对你挺好的。”胡燕燕带着羡慕的口气说。
秦妮妮笑了笑，问她，“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人。”
“我两个姐姐，都结婚了，孩子也有了。”
两个人挨着躺，胡燕燕转过身问，“妮妮，你考研吗？”
秦妮妮摇头，“我想毕业了早点工作。”
胡燕燕点头，“我也是，我的学费还是我妈妈借的，我毕业了还贷款。”
“妮妮，你会在这个城市吧。”
秦妮妮点头，“应该吧，这个城市好找工作。”
长岛说起来也是国内的一线城市，机会总是比别的地方多一些。
“我希望我也努力留下来，这里的户口太难落了。”
秦妮妮逗她，“嫁个本地人就能落户了。”
“你不是本地人吗？”胡燕燕问。
“我不是，我妈说我们老家离这里也不远，坐火车几个小时。”
“希望我们毕业也在一起啊。”
胡燕燕感慨着闭上眼睛。
第二天两个吃了饭就立刻去了秦妮妮说的那家超市。
这个超市是附近最大的一个综合性超市。
地下一层有许多岗位在照片，有些是商场的，招聘长期的店员。
不少各个品牌的公司在招聘小时工。
综合对比了下，秦妮妮和胡燕燕选择一家乳制品公司的小时工。
工资虽然不高，并不算累，就是推广酸奶的试吃，顺便给顾客介绍，促成成交。
不但有基本的工资，如果销量高了还会有提成。
两个人外形漂亮，又青春的面孔，面试很快通过。
招聘的大姐说，“你们现在就可以上班，我们更衣室有衣服。”
两个人看见衣服都有点扭捏。
这个品牌的酸奶广告牌一向是蓝白相间的招牌。
大姐们是老员工，穿着蓝裤子白上衣。
小时工他们只要女孩，蓝色的海军服相似款式的上衣，和白色的超短迷你裙。
“这个太短了吧。”胡燕燕拎起短裙说。
大姐爽朗的笑，“就是看你们好看，才有人过来问啊。”
这两个女孩单纯让她很有好感。
“算了，穿上吧。”
秦妮妮说着就要换，胡燕燕也换上了衣服。
周末的超市人很多，尤其生鲜超市柜台附近更是拥堵不堪。
她们两个人并肩站在柜台前，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打开盖子的试吃酸奶倒在许多个小纸杯里。
有人路过他们就主动上前打招呼。
刚开始是害羞的结结巴巴，不好意思开口。
慢慢的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燕燕，你冷不冷？”
“我冷。”胡燕燕缩着胳膊。
他们不能远离品牌的柜台，身后就是这个牌子的冷藏柜。
四周的空气都凉的浸透皮肤。
“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声音身后响起。
秦妮妮回头。
司马赵南薄唇紧抿，一脸不悦的看着她。
他出院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彻底好了，唇色有点苍白。
阿德站在他后面，恭敬的叫了声，“秦小姐。”
秦妮妮拿起一杯酸奶递过去，“给你喝，这个是益生菌的改善肠道哦，尤其针对胃肠菌群紊乱的人群。”
“你在背广告词？”
司马赵南不满的问。
“我在工作，学长。”
司马赵南盯着她几秒钟，目光向下。
蓝色的上衣收腰，将她腰身勾勒出纤细柔美的线条。
纤腰手掌可掬。
白色的超短裙子，还不到膝盖，大腿露出来一半。
他的眉头越来高耸。
伸手取过来她手里的托盘递给阿德。
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扯，她小声惊呼着几乎扑倒在他怀里。
他贴的近，胳膊稳住了她的腰。
手却没有放，一直拉着她，穿过柜台像后方的通道走过去。
“放手，司马赵南。”
“闭嘴。”他头也不回，径直的走。
超市的后面一条灯光昏暗的通道是补货通道。
不少工人推着车来来回回的穿行。
司马赵南停下来，按电梯。
进了电梯，他按了9楼。
9楼是整个超市的办公楼层。
几个高层的管理者，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老板的儿子拉着一个女孩走进了办公司。
进了办公司，他将她一甩，她就倒在沙发上。
她皱着眉，用一只手揉另一个手的手腕。
野蛮人。
他将百叶窗一下子拉起来。
遮蔽了几个路过却目光鬼鬼祟祟的员工。
他似乎带着怒气，做什么都发出点更大的声响。
这是司马骏的办公室，他也经常来。
办公室有个衣柜，有几件他的衣服。
他拉开推拉门，顺手捞出一件深蓝色西服。
一把扔到她身上，“穿上。”
“我在工作。”
“你再说一句，我看谁敢用你。”
秦妮妮见他不可理喻，站起来，“司马赵南，你太霸道了，你是我的谁啊？”
他不疾不徐的走近了几步，“前几天早上我记得我们聊过这个话题，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那是你说梦话呢？”
司马赵南想掐死她，“你是不是暴露狂？大腿露-出-来给谁看的？”
秦妮妮也气的脸红了。
“我没钱，我要挣钱。”
“靠展示大=腿挣钱吗？”他反唇相讥。
“那是你龌龊！”
“呵呵”，司马赵南轻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龌龊，你看看那些走过去的人，谁在看你，全是男人。”
“不是给你卡了吗？不会取钱？那个是免密的。”
“是你的？”
秦妮妮正想着怎么钱包里多出来一张莫名其妙的黑色卡片。
“你以为是谁的？天上掉的？”
说着他突然闭了下眼睛，没再说话，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你怎么了？”秦妮妮见他脸色突变，也怕了起来。
他沉默很久才开口说，“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这样，我不开心。”
“但我要工作的，也就周末两天，我想试试。”
她说话的语气缓和下来了。
“好”，他说了声，“下午五点结束，等我一起吃饭。”
“我要到晚上9点。”
他问了句，“你还要不要工作？”
这个混蛋，威胁她的语气，以为她听不懂。
秦妮妮下楼后和胡燕燕一起换衣服。
“真好。”胡燕燕感叹一声，换了长袖长裤，一点也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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