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梁康。
今天早上中了特等奖，
穿越者号母舰一艘。
在通过了颁奖方考验后，还给我配备了新搭档一枚。
AZ01。
类似于甲方的会计，或投行的财务监理。
说白了就是管我账的，怕我瞎皂白，确保投资能得到有效回报。
那是个金本位制世界，而且黄金作为超导体被它们开发出了特殊应用，于是在各个世界搜刮黄金。
投资我艘穿越母舰，让代理人在同源位面获取黄金。
脚下的世界就是同源位面。
“登陆前是可以对母舰进行认知微调的，前提是不能超出这个时代的认知，1894。”
“公元1894年？”
“对，比如你如果给母舰模拟个导弹，这就超限了，因为这个时代还没发明导弹。”
“材料，科技，一切有形的，都会导致母舰被位面弹出。”
梁康秒懂。
试着点开母舰调整选项。
有点像玩过的一个叫袍子的游戏建设界面，各种各样的模板罗列其中，挺有趣的。
一番操作，一艘500吨级3000匹蒸汽轮机商船成型了。
想了想，又拖拽了间电报室进去。
AZ01凑过来看了眼。
一种维叶平台从没有成员采纳过的设备。
“这是什么东西？”
“电报机。”
“记录显示，PG95W1894还没有发明无线电，它可能导致母舰被弹出世界。”
“这是台有线电报机。”
“线呢？”
“不需要。”
“那它能干什么？”
“它什么都干不了，但它能帮我赚到第一桶金。”
这明显超出了AZ01的想象力，然后他看到梁康按下了着陆键。
粘稠的迷雾从母舰上散发出去。
骨架从船身上长出来。
船身。
甲板。
高耸的烟筒。
忙碌的水手。
天，蒙蒙亮起，
海风唱起腥咸的歌，
轰鸣的蒸汽轮机推着舰船乘风破浪。
雾外，高升号正歪着身子倒下去，一千多淮兵围着这艘英轮或跳或游。
日舰浪速号用旗语发来警告，要求这艘乱入的法国货轮驶离战区。
“我们该转向了。”AZ01试图扮演一个合格的辅佐官。
高耸的炮口纷纷对准了这里。
“发旗语通知日方，我们要求对落水者施行人道主义救援。”梁康说完便见瞭望台的水手
开始执行旗语。
“这是艘八倍我们吨位的军舰，他们不主动攻击法国舰船，不代表就会无视你的挑衅，这只是艘小型功能舰，一炮轰下来，母舰一样会沉。”
浪速号此刻已调转船头拦截过来。
舰长东乡平八郎此刻是愤怒的，击沉高升号，他是打着为保护英国船员而迫不得已才击沉被清匪劫持船只。这其中猫腻是有的，最怕的就是围观和第三方人证。
结果好死不死的这艘法国小货轮无视警告闯进来。
直接击沉，他是不敢的。
但不代表他不能教训一顿这个狂妄的船主。
另一边，AZ01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新搭档。
“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还是说你在同情自己的同胞吗？但这其实毫无意义，这些清兵在每一个世界一次次死去，这就是历史，而我们只是过客。”
“我计划向清国政府捞取一笔赏金，”梁康说出想法，“做生意是需要本金的，但我现在连下船后吃顿早饭的银子都没有。精锐淮勇千余，李鸿章总归要掏银子出来的。”
“其实维叶平台是有贷款业务的，”AZ01忍不住提醒，“冒着危险救人却不一定有多少收益。”
“事在人为，拿银子多寡还是要靠谈的。再说我又不是毫无准备，这不是还有电报吗？”
呵呵，说的好像跟你们贷款没利息似得。
“通知日舰，此地事态我舰已电报法国驻津领事馆，领事大人要求日方给予合理解释。”
电报？它不是不能用吗？
不光AZ01这样想，东乡平太郎也是一脸懵圈。
很快，一艘小艇就划了过来。
一队日本兵护送着东乡平太郎登上了船。
这个四十多岁的日本大佐不威自怒，扫了眼甲板上的几十名法国船员，看着眼前年轻的汉人船主，皱着眉头问。
“骗人是不好的，这个玩笑大大的不好。战场，不是平民该来的地方，电报我是知道的，它有线，长，非常长，舰船是无法安装的！你需要对你向大日本帝国的欺骗行为作出解释！”
虚张声势，梁康心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就不会亲自登船了。
这时候，电报室就派上用场了，也不用多废话，把这位未来的日本战神领过去，指着那台老式发报机。
“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无线电报！”
旁边的AZ01忽然有些脸上骚的慌。
东乡平太郎的表情却肉眼可见的变得谦卑下来。
正是因为怕属下不懂才亲自登船查看，
没想到还真有，
八年的留英生涯他是见过电报机的，也听说过列强的一些科学界大佬正研究无线电，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实装，还被自己给撞上了。
“误会！误会！”连忙解释，并偷眼打量房间内陈设，一处处的书笔文案等细节无一不在佐证这是间电报室的事实，却不知道现在是竹竿打狼两头怕。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浪速号走的很急，梁康也赶紧指挥母舰靠近高升号救人，千多号人，救起的也就小八百，但依旧把货仓塞了个满满当当，就算是光屁股蛋，那加起来也差不多五十吨了，舰船的吃水线肉眼可见的被压了下去。
随着填满货仓，梁康便让人把甲板口关上，七百号老兵油子，要说不怕那是扯淡，相信留在甲板上几十号英国船员最有体会。
刚被劫持过。
一个个守在甲板口，生怕他们再冲出来。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AZ01笑着揶揄。
梁康这次没怼回去，打捞遇难者AZ01出了大力，母舰的船员其实就他们两儿。前面卖的苦力，后面AZ01更是跑前忙后，或许他也是人类吧。
依在船杆，遥望碧蓝，这些淮兵是真的惨，日军拿机关炮把八艘救生船挨个扫成了碎片，那些原本抢到生得机会的，如今染红了海。
累，是真的累，前胸贴了后背，活了七百多老兵，躯干虚软心中满满，这时代能战敢战的不多了，救一个便多了份国魂。
但不妨碍他把这两营淮勇关进船舱，母舰无吃无食，连口淡水都没有，真要让这些老兵闹
起来，梁康一样吃不消。
好事不好管，麻烦事老多。
有个英国管事过来申诉，“清国士兵枪杀了三位跳海的英国公民。”
“那怎么办？给你把枪，你下去也杀三个回来？”梁康真不明白这种事也来找自己干嘛？
“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停船抛锚，堂堂大英帝国舰船，你想走，日本人拦得住？”
“按国际法……”
“国际法让你把船上两营的枪杆子拉去送死，你还真敢做啊？”
不知道这英国人当时怎么想的，真当拉的是一千头猪呢。
“贵人所言甚是，我们仁字两营也是迫不得已啊。”
梁康循声望去，
竟然是两个汉人，眉头微皱，不知怎么会漏了这俩汉人没关下去。
旁边有个英国人倒是做了引荐。
“这位是营务帮办高善继先生，另一位是张玉林千总。”
“久仰张千总大名！对了，大人几品？”
“从六品！”
还挺骄傲，梁康却瞬间没了兴致，那个高帮办却是个眼尖的，忙道。
“本官正五品，戊子年举人，衔知县，天津任县教谕，此番于淮营帮办。今日若非贵人相救，恐已与两营将士同葬鱼腹，大恩难报，大恩当报！”
遇到个会做人的。
官也不小，科举五品，同三品武官，这次若是战事顺利，一番操作下轻松升任二品大员威赫一方。
想必是能说上话吧。
“不难报！入津还需李大人帮办请赏及车船费用。”
李善继却是苦笑着道，“败军之将，朝廷若不追罚已是万幸。不过贵人的恩情却是当报的。车船脚费自有惯例，取用不难，唯独民取官赏未有先例，恐待多方通融。”
“感贵人恩情，李某自会上禀请赏，依往例看，必能请下赏来，只不过是快是迟，是多是寡，尚未可知。”
“那可有劳李大人了，还有叫我梁康就好。”遇到这么个懂事的，梁康还是挺高兴的，然后就听……
“今日战事由晨至晚，两营将士至今外寒内饥，还望梁船主能代为筹备一些食水，最好再能准备一些姜汤及衣被驱寒，我等必将感激不尽。”
这话说的连周围不少英国人都立起了耳朵。
都饿了。
梁康，
我也饿啊！
“哎，此番意外，委实让船上食水不足，为表诚意，自朝鲜丰海至入津一路，我当于诸位共进退！一视同仁，不食不水！”
“……”英国船员。
“……”李善继。
“待入了津，李大人取上好的席面请我美餐一顿就是。”
李善继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
记得，高升号开过来用了两天。
希望不会饿死在路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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