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是观得此人出场方式,便知其不是一般人。
叶小川心中叫苦不迭,真是无论到哪里都躲不过这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小川初来乍到,最最怕的事情莫过于招惹上惹不起的大人物,尤其是年纪一大把的。人家资历深厚,阅历又丰富,若再加上一个武功高深,莫说你分辨不清他的来历,是敌是友,可能一不小心,惹祸上身,一命呜呼了,再也没地儿说理去了。
毫无疑问,眼前这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便是他最怕的那一类。此刻,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来人面无表情,也不再言语,只是打量了二人一番,挥手招来书童,一个眼神示意。
“师傅!此二人意图不轨,擅自闯入我无风洞,先是那小女贼同我打斗,另一个小贼趁我不备,竟然偷袭我!徒儿一时大意,竟让他得逞了,师傅定不能轻饶了他,替徒儿讨回公道!”那书童满脸羞愤,一面为自己轻敌而恼怒,一面又觉得自己竟输个两个幼童,颜面大失。
那中年人冷冷地撇了一眼书童,开口道“你既是输了,便是技不如人,勤加练习便是。”
“然而,二位小友未经同意,未报家门,却上门来出手伤人,莫非有哪位高人有意挑战,欺我无风洞,人单力薄?”说到这里,那人顿了顿,却向小川二人身后看去,“那么,还请现身吧,叶某人愿在此候教。”说罢,圆身而立,不再看任何人。
小川感觉一阵心惊,看架势,这位大人物是准备要决斗啊!瞬间,他感觉大脑一片混沌,像是有一万个念头在脑海中打转。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婉儿突然挺身而出,仗剑而立,一脸无知者无畏的勇气。“你要打便打,我们又没有要逃跑,什么高人,什么出手伤人,分明是他先动的手。上来不说一句话就出剑,”她明显有些心虚,还是硬撑着说道,“这就是你无风洞待客之道吗?”
叶小川默默在心里为婉儿的勇气点赞,这个时候,还能在紧张的情绪中说出一番如此有逻辑的话,真真让他这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都自愧拂如。
“哼!”这人便是这无风洞的主人,叶家长老,叶清风。他听完婉儿一番辩解,当下便知自己把情况想地复杂了,想来便是这两个无知少年,在山中走动,误闯了进来,却无论如何不肯轻易放下面子。当下还是昂着头,用鼻孔哼了一声。
小川见此情形,刹时从刚才或暴露身份或丢失性命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当下便道:“前辈,是晚辈们不知天高地厚,在这山上迷了路,才不小心闯进无风洞。打伤这位小兄弟,也实非有意而为,晚辈在此深表歉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则个。”他绉绉地说着印象里古装电视剧里的台词。
在场的几人听完他的一翻话,都露出一脸看怪物的神情。看他小小的身体,稚嫩的脸庞,却端地是硬着头皮装深沉。叶清风更是诧异,一般小辈见此情形,要嘛早就吓到要下跪求饶,要嘛也是语无伦次了,这小子竟有心情在这些跟他耍嘴皮子。当下心念一转,便想戏耍一番。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书童,眼神微微示意,那书童便应声哀嚎:“哎哎,哎哟,师傅,徒儿适才运行内息,竟似受了内伤了。”
叶清风假意惊怒,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对着徒弟说:“文儿,你上前来,为师替你把把脉。”只待两根手指搭在那徒儿心脉处,微一闭眼,便猛地张开,“呀呀呀,不得了啊,文儿的功夫怕是,怕是要重新修炼了,这无耻小儿,竟下如此重手,为师定要他付出代价!”说罢便作势要拉扯小川。
“你这无耻小儿,我徒儿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今正值他首次参加这比武大会,你却是因何伤他至此!”叶清风食指和中指紧捏在一起,仿佛唱戏一样,颤抖着指尖,指向叶小川。
叶小川见他如此这般做作,便知此人有意要难为他,便立在原地不作声,伸手拉了拉要冲出去的王婉儿。
“你还不报上家门,好找你家师长来,势必要还我文儿一个公道。”叶清风厉声说道。
“我叫小川,此事因我而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连累师长家人,你要如何,便请发落吧!”
“哦?好一个小川,你倒是敢作敢当,你姓氏为何?”
“无姓。”
“哦?既然不愿透露来历,那我倒有一个主意。”他眨了眨眼,略略思索,一边嘴角微微上扬。
“洗耳恭听。”小川心里一个白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冒出来这些话。
“不如,你拜我为师,作为我的徒儿,代表我无风洞,去参加比武大会!”叶清风听完小川说的几个字,已经忍不住快要翻白眼了,仍然按捺住不悦,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这样一来,无风洞颜面保住了,我们也不至于无人能参加大会。”
其实,王清风未从天井下来时,已见二人与徒弟打斗的招势,对于二人来历,心里已有判断,只是未能确定。他一下来,看到二人长相年纪,心中便如临大敌,以为是无忧谷或是魔教有所动作。随即便发现自己多想了。冷静下来,便作了此翻计较。
“我我?”小川一脸不可思议,回手指着自己,“比武大会?比什么武?什么比武大会?小人才疏学浅,武功低微,求大人饶命,小人不参加什么比武大会!”小川此时才感到有些怕,他虽然自由习武,除了跟师傅对招,无耐应付黑衣人,再无与人对战的经验。他目前非常珍惜自己这具身体,再加上对这个世界的武力值还不够了解,随便来一个江湖大侠,自己怕是小命不保了。
“哈哈哈哈,”王清风见他此时才露出些小儿神态,不由心头一畅,“小友无需自谦嘛,老朽既愿收你为徒,自然也是要教你些自保的手段的。”
“你这老不修,葫芦里卖地什么药啊,他才几岁,怎能参加比武大会,起码得是我这个级别才可以!我替他!”王婉儿在一旁憋了半天,好容易抓住机会,听到一个她熟悉的词汇,立即说道。
小川伸手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老先生,观您行止,必是武学大家。照理说,晚辈有机会拜入您的门下,必定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但是,”他有意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王清风,见对方微扬了扬眉,示意他继续,“只是晚辈早已拜过师了,家师自幼便教导小川,一日为师,终生为傅。小川不敢一徒再拜二师,只盼以蒲草之姿能学得家师一二之技,此生便知足了。”他又开始用这讨人厌的语气说道。
婉儿纳闷,他不是牧羊童吗?怎的还有师傅?倒底是分得清形势,却也并未说出口。
“无妨无妨,所授之技不同。你师傅又出自何门何派啊?”
“这,这个,”小川微微语塞,倒不是他想有意隐瞒,他是真的不知道师傅是何门何派,“这个,家师早年隐居世外,早已淡出武林了,还望大人您勿要强人所难。”
“哈哈,那便更无冲突,既然你师傅不便抛头露面,便由我来担当此任吧!”王清风一脸“你继续编”的戏谑表情。
小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还有何可犹疑的,如果你不答应,又不愿交待家门,那我只有抓你二人去那凌云峰上的西司堂,用我叶家门规处置了!”叶清风出言恐吓,果然立即奏效。
“大侠饶命啊。”小川立即想到他本来的目的,是悄悄上凌云峰找师傅的藏身之地的,如若碰上掌门,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怕是还要连累母亲和师傅,当下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叶清风面前,“徒儿扣拜师傅。”
一旁的婉儿伸手要拦,却已然来不及了。婉儿却十分期盼此人真的能带她上凌云峰,这样,就不用自己到处迷路了。心中暗自懊恼,适才没有及时拉住小川。
“哼。”她又是懊恼,又是鄙夷。
“哈哈哈,好徒弟,快给师傅敬茶。”原本立在一旁的文儿已从内室端来茶盏,叶清风就势坐在石台上。
“敬师傅!”小川无奈接过,心中默念,“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师傅还是只有项飞宇一人!”
无风洞内不时传出王清风得逞的大笑之声。
若是小川知道此人身份,不知他会作何感想。而此时的王婉儿,一边心中鄙夷他就这么屈服于别人的威胁,一边又希望他立时就能去比武大会的主校场,凌云峰。
几人各怀心思,如此这般,按下不表。
只是今日这情景,令得小川不断想起以前的种种经历,使得他非常惧怕跟别人身休上的对抗。遇到攻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他似乎经历过某种惨痛的暴力对抗,除了血腥和疼痛,他已然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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