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霆昇与那张天爷交谈甚是投机,也算是有缘。二人皆是小小年纪投入实干历练,一个在兵营,一个在山野,与一班兄弟手足同吃同睡、摸爬滚打,现如今皆是二十出头年纪,便已有了丰厚的排兵布阵经验,对于兵法战术亦各自有新的解读,且都是那爽快磊落的性子,是以竟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吴霆昇将赵芸曦、赵芸岚姐妹逐一做了介绍,张天爷遂邀请他们同去舍下,说定要好酒好菜,热情款待。
守卫二人客客气气将赵芸曦自床板上请下来,移开嘎吱作响的床板及其下所垫的土色麻布,赫然出现了一块嵌入地面的圆形木板。掀起木板,一条笔直的地道通往未知的深处,有些渗人。
“原来是这么个狡兔三窟……”吴霆昇脱口而出。
守卫中的一人有些不忿:“这地道虽看似简陋,却是根据阵法布局,实际遍通四处,若是没有我们天爷带路,连我们自家兄弟都极易迷失,在不该转弯的地方转了弯,就可能被困在其中。二位小姐还是跟紧些的好。”
听说极易迷失,赵芸曦慌了神,她本就害怕这类暗无天日的地下洞渊,若真走不出来,岂不像是被活埋了一样?她上前几步抓住吴霆昇的衣角摇了摇,眉眼间尽是柔弱担忧:“霆昇,你可要保护我!”
面对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吴霆昇也不好推脱拒绝,更何况,将二位小姐安全带回也是他应尽的责任。
张天爷的面具脸转向赵芸岚,嘴里却对吴霆昇嘲弄道:“吴少帅好福气啊!”
地下果然四通八达如蚁穴,左一个岔路右一个岔路,一忽儿路面陡峭似向上爬,一忽儿又仿佛正在下坡。吴霆昇三人如无头苍蝇一般跟着绕来绕去,早已迷失了方向,分辨不出整体到底是个什么格局,只觉工程浩大。
一行人隐约听见了流水声,张天爷终于道:“我们到了。”
这是一个偌大的山洞,隐藏于常年不断流的瀑布之下,想必是那‘阕岺峰’一带山涧的主瀑布了。临瀑布一侧的洞口并未打通,仅凿通了上下两处石壁眼,以竹管引了部分瀑布活水进来,又从另一眼排出废水。此举不仅隔绝了大量水汽,使得洞内常年可保持一定的干燥程度,更是有效隔音,将水流飞溅的噪声隔绝于外,设计相当之精妙。
“这里便是天宫了,素来是我们兄弟聚会议事、开席设宴之处。”张天爷指着洞壁上方高悬的深色匾额,苍劲有力的“天宫”二字以金粉写就,似天神之眼,俯瞰着世间。下设一巨型暗红色长桌,原木打造,纹路清晰,包浆锃亮。
众人正环视惊叹这别有洞天之处,那张天爷却忽然人影一闪,消失在一扇石门后。不多时复又出现,却换上了一张半脸面具。那面具描着白鼻梁白眼眶,不是时迁又是谁?
赵芸岚不禁轻笑出声,是冲那时迁面具,亦是冲那面具下的有趣之人。若说之前那张关二爷的赤脸面具不曾使她对张天爷的品性有所猜测,那么这张半脸的时迁面具则给了她一些较为明确的答案。她终是安下心来,倘若自诩为侠盗时迁,便不能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应当性命无虞了。
张天爷望向笑意绵绵的赵芸岚,似乎猜测到了她的内心想法,唇色绯然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略尖而秀气的下颌,令时迁也显得俊美了起来。
他忽然吹了声口哨,类似鸟鸣,道:“开席吧。”
不多时,便有两位厨娘打扮的妇女自另一侧的石门后稳步走出,奉上山珍时蔬、野鸡兔肉等菜肴,看着略显朴素,不如县衙府黄老爷的宴席那般丰盛,却是香气扑鼻。
吴霆昇三人昨夜并未进食多少,皆因那黄老爷刚一入席便频频劝酒;后又被困了一日,自然是饿得厉害,腹中早有鼓声,便也不客气地敞开了吃。
换了张面具的张天爷无甚匪气,倒像是出身正经人家,行止间皆有章法规矩。他非常清楚,自己这帮子山野兵卒无论平日操练得多辛劳频繁,亦顶多算是散兵游勇,能与吴少帅这样正规军出身的将相人才讨论战术行军,却是少有的难得机会。既然这吴少帅瞧着像是个通透爽快之人,他便也不愿再藏着掖着,枚举了当年如何带着苍南军游花园、多点频繁打击,致其最终溃不成军的战绩。
二人越吃越谈越兴奋,觥筹交错间,仿佛已然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兄弟。
席间酒气升腾,欢快的节奏令这新结识的兄弟二人都有些上头,各自出了一身汗。
吴霆昇敞开了戎装,露出内里千年不变的白背心,胸前一层汗水微微反着光,更显出胸肌的起伏线条。
那张天爷也敞开了衣衫,卷起了袖子,两只手腕处却是肤色匀称,并没有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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